第十七章 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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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能改变很多，时间冲散了一切，包括悲痛与伤悲。人们常常把意志挂在嘴边，然而真正过了上百上千年之后，这些人的意志还能剩多少呢？
“嗒——”
白布鞋踏在石板上，响起声音，溅起水花。
即使有一个结界，也不能阻挡这暴雨。
李白的酒壶有避水符字，他不必担心雨水。
长呼出一口气，左脚随着右脚踏进了遗迹。
两脚踏入结界，这个破败的遗迹终于显现了出来。
残垣、断壁、断柱、甚至地砖都是块块断裂。
暴雨之下，这里甚至没有一处干燥之地。
这个遗迹，李白很熟悉。
毕竟这里之所以是遗迹，其原因就是当初他们一行人到了此处。
李白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随之再次睁开。
“这次，一定要做个了断。”
李白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崇尚侠客之道的他向来以快意恩仇为信条。
……
“这里的守护者实力强大，数量众多，小心一点，小白。”
有着胡茬的中年人向倒在零件之中的李白伸出了手。
十五岁样子的李白嘟囔着“不会有下次了”，伸出手抓上中年人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不过第一次撞上守护兽就能解决，”
穿着白衣服戴着黑框眼睛的胖子笑眯眯地在李白背后扎了两针，伸手压住李白背脊，猛地朝上一推——
“噗！”
李白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小哥你的实力还不错嘛。”
“我觉得很一般。”
嫌弃地避开李白吐出的鲜血，有着血红瞳孔配着黑色指挥刀的少女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小赢，你可别这么说哦。”
大叔叼上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上火，橙红的火光映在周围古铜的金属零件上，那尖利的牙与锋利的爪，足以想见这些名为守护者的玩意到底是有多么凶残。
“起码你第一次遇到这东西的时候，结局可是双方拼了重伤。”
大叔沐白仰头望天，可惜烟头微弱的光并不能照亮周围。何况这里是古永恒人用来集体下葬的金字塔，就算能照亮周围，也只能看到头顶的的石砖。
或许还有壁画。
“切——”
名为赢的少女嫌弃一声，看了看李白的战果，再看看自己的，又是一声，
“我可是将守护者打成了粉碎，而他呢？只把这东西打碎罢了。”
“安啦安啦，大小姐，这是战种之间的差别啦。”
不要以为医生的作用在身体数据化之后就无限接近于零。数据化的躯体会带上一系列的减益状态，医生负责驱散这些。
胖子阻止了一场小矛盾，少女赢看向别处，李白则是调整好了状态。
“修整完了，就出发吧。”
大叔沐白也在此刻抽完了烟，他将烟蒂一捏，将其揉成了粉碎的数据。
……
如果人在一个地方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那么重返此地时，他就会有一些表现。
比如李白，他的脚步很慢，很沉，仿佛身上背负着泰山之重。
毕竟自己算间接害死沐白的人，如今重回他的墓地，所背负的压力能够想象。
暴雨冲刷着脚下，身上有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李白就这样，缓缓的行进着。
向着最低之处，那里是最后一眼看到沐白的地方。
“你……”
在到了当初那个房间的时候，李白看到了坐在断壁之上的少女。
还是那副十五岁少女的样子，还是那把黑色的带鞘唐刀。赢穿着一身黑色的指挥服，头上的黑色军帽流淌着雨水。
“你终于来了啊，”
少女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白，一双血红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感情。
“李白——”
下一刻，她的身影一闪而逝。巨力自腹部传来，李白的身体重重倒飞，直到撞碎第三块石板，他才停下。
少女站在雨中，暴雨沿着指挥帽与指挥服流淌而下，她没有用挂在右腰的指挥刀，只是将小手握拳，轰在了李白腹部。
“咳，”
躺在湿石碎块当中，李白捂着腹部，缓缓站起。
“咳咳咳，”
咳嗽了起来。
“呵呵，赢，好久——”
又是一声巨响，李白的身体在砖石上犁出一道深沟，砂石与碎块沾身，红白相间的运动衫此刻变得肮脏起来。
“……不见。”
依旧是扶着腹部，李白缓缓站起，立在赢的面前。
赢松开握拳的手，扶了扶指挥帽，“不反抗吗？连防御都不设？而且，”
一抹血红，在红白衫上，从李白腹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连治疗都不做？”
“呵——”
李白惨然一笑，空出的手轻点一下随身酒壶。下一刻，他的全身便在这暴雨之中湿了个通透。
“我心里有愧，所以不会还手，甚至不会防御，不会治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身体还没有数据化，因为，”
雨滴不自然朝向李白飘动，站在原地的少女身形已经消失。再次出现时，她在李白上方，右手握拳，轰下。
“轰！！！”
地板猛地迸溅开来，呈放射状的大坑中，躺着李白，站着赢。暴雨流淌而下，李白身下顿时升起了混浊的泥水。
“我要你闭嘴！”
李白惨然笑着，“那份痛苦——”
“砰砰砰！”
三次拳击轰击而下，但是相比之前，这次的力道仅仅只是将李白按进了水坑里的程度，等她的拳头打完，泥水沉下。
“我让你闭嘴！”
李白却是伸手，将少女的粉拳拿住，他望着少女，笑着，“我就算是死，也能——”
“砰砰砰砰砰砰砰”
少女挣开李白的手，双手握拳，不停地朝着李白胸口砸去，一边砸一边喊着，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李白却是不以为意，暴雨所形成的泥泞已经与耳齐平，他仰起头，看着动作越来越乱的少女，道，
“一直铭记在心。”
“砰”
无力的一拳轰击在李白胸口。
这一拳，甚至让李白么有感受一丝痛苦。
“你的心乱了。”
黑色的瞳孔对视着血红的瞳孔，却是一无所获。
“我已经下定决心做个了断了，你呢？”
说着，他伸出手，习惯性的将赢脸颊边的一缕秀发拨到她的耳后。
“啪！”
赢拍开了李白的手，身形一闪出现在水坑之外。
不留一言不说一话，她就这么离开了。
“……”
李白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