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高楼中的女巫,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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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少爷，那颗子弹……”
“没错，是打向我的。”
尼尔掩嘴轻笑，“但是那又怎样？就算那位巴尔先生能看清子弹的轨迹，他也没法说什么不是吗？”
第一回合，有关阵地的交涉，是他们赢了。
作为成果，他们能划分谈判的地点。
“等等天黑了商量商量，后面再把消息传给他们吧。”
尼尔望向车外，伸出手指在唇边点了点，接着脸色一变，捂着嘴轻轻咳了咳。
卡修斯就要转头，却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尼尔伸伸出代表拒绝的手势。
“少爷……你要注意身体啊。”
“我……咳咳……没事。”
尼尔摆了摆手，靠在了座椅里，“现在我们要找一个……咳咳……暂时居住地。”
“城主府那怎么样？”
“别……咳咳，咳咳咳！”
尼尔伸手表示拒绝，却是足足咳了三十一秒才停下，第三十二秒，他道，
“与其去见那个变态，还不如找个旅店。”
“好的少爷，我们就找一间旅店。”
卡修斯望了一眼窗外，夕阳下沉，红的犹如燃烧的卷云上有一班装涂纯白的飞机飞过，掀起了云的浪涛。
往下，看到了一张张贴在城市建筑之上的巨大海报。
那是身高145的少女，和身高155、165的少年所组成的三人乐队。
“loer……”
涅站在尖塔顶端，看着这张在贫民窟里也能看到的海报，嘴角一翘，“还真是到处都看得见你们啊，不过，这是你们应该有的。”
感叹完了虽然是最近才出名，但是已然是自己最喜欢的乐队，涅的目光一转。
已经蒙上夜色的城市亮起霓灯，在这其中一道黑影穿行，高高低低的天台上响起轻盈的声音。黑袍轻舞，显露其下的是富有曲线的身材。
“死奶牛……”
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一句，涅脚下一踩，空中仰身后翻，背朝地面，落向下方流灯若火。
“轰！”
外骨骼重重轰在天台之上，只是一声巨响，同时也震起了天台上一些杂物，仔细看就会发现，天台的混凝土面上，已经现出大大小小上百裂隙了。
“速度倒是很快。”
响起了女子那清冷的声音，却听得出来带着几分嘲弄，“巴尔的护卫？”
“不好意思，咱的主人不是那个肌肉兄贵。”
以手撑地跳站起身，涅一身打扮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她看向眼前，胆敢在自己眼皮地下行刺少爷的家伙。
“而且那张脸也不是咱喜欢的类型。”
涅对巴尔的认识一半来自于资料，还有一半来自之前远程护卫的时候亲眼所见。
“是吗？那就很遗憾了。我还以为巴尔的手下看到我会有什么反应呢。”
褐色长发扎成高马尾，一直垂到小腿，一米七三的身高，姣好的身段，一双褐色的瞳孔与涅那黑色的左眼对视。
在对方的瞳孔里，她们看到的是冷然。
“哼。”
十分契合地用时一声冷哼。
下一刻，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台上响起。
“砰！”
外形犹如脉冲步枪的银色枪械枪口一转，对准涅的头部就是一枪。
可是，没有血花或者其它东西，只是让混凝土面崩响一声爆鸣。
银色的钝刀猛地朝左边一带，却是让女人踮起右脚抬起左脚一个旋身，顺势后仰躲过折返的一刀。
然后，她双手握住枪身，身体后仰——
双脚立起，接着身体后翻，着地，站起。接着再来一次，和刚才那一幕完全相同。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女人便是与涅拉开了两个身位的距离。
以涅的反应，要拦住女人倒是不难，不过刚刚偏头躲子弹分散了她一部分注意力，而且现在她更惊讶一件事：
“狙击弹？”
身为少爷的护卫，判断武器类别倒是不难，即使对手用的武器不是她所熟悉的型号。
更让他不能接收的是，
“我居然在和狙击手对打？”
“怎么？”
女人单肩扛着银色大枪，另一手叉在腰间，“你对狙击手有偏见？”
“有。”
银色钝刃立起，在新升起的银月下闪过一抹厉芒，涅绷紧娇小的身体，如饿虎般盯着女人。
“就像小羊能和饿狼抗衡一样，狙击手和我对打？这真是让我……”
“气愤。”
那女人耸了耸肩，轻喃了一句。
以涅的听力，自然是听到了，她说的是：神经病。
下一刻，四声枪响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里响起。
“铛！”
“铛！”
斩开两颗子弹加上侧身，四颗子弹就这么没了，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那个狙击手便是后退两步，朝身后一个仰身——
就这么翻过栏杆，朝着大厦之底落了下去。
涅皱眉，收刀上前，抓着栏杆伸头，头穿过栏杆缝隙看向楼下。
在她探出头的时候，她闭上了左眼。
涅的右眼睛在曾经一次护卫任务当中彻底失去，而这，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处被改造的地方。
焦距修正——红外扫描，未果——热能扫描，未果——判断——
最终结果是，没有。
没有在空中飞的人，也没有碎成肉渣的人块。
可以断定，对手没死——起码，没有死在楼下。
“手持银色大枪的狙击手？很好。”
涅睁开眼睛，伸回头，撇了撇嘴，伸手整了整自己的钝刀，转身看了一眼四裂的天台，嘴角微勾，俯身朝前一跳。
……
“啪嚓——”
干净利落的声音，代表被轻而易举捏碎的骨骼。
白发的少年因为戴着面罩的关系而看不清神色，但从那空洞的血色瞳孔来看，想必这位此刻的表情除了一脸没有表情的表情之外，应该没有其它表情了。
满地的尸体，有尸骨有尸体，有死了很久的也有刚死的。有些尸体的某些部位被捏成了粉碎——或许称之为裂解比较好。
显现出的裂解形状，是一只手的形状。
现在，少年半身猩红。
他银白的头发，他半张脸，他的黑色面罩，他的黑色风衣，其上都沾染着血的颜色。
然后，少年松开了手，将手上已经粉碎的糜烂的骨骼血肉扔下。
自手甲面甲开始，黑色的纹路显现而出，浮现于皮肤之上，触及血液之时便是将鲜血吞噬干净。片刻，半身血腥的少年化为一个整洁的少年。
此地为地方帝国一处丛林，就在刚刚，这个少年屠杀了一个食人族部落。
黑纹消去，连少年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那双血色的瞳孔里，有了一点黑色。
时间不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