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铲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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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吗?”男孩补充,将烟收了回去。这次他取下嘴里衔着的香烟,吐了口烟雾,正面转过来看着我。
朦胧烟雾里我看见他的眼睛眯了眯,忽然笑起来,笑容阴冷,略带一丝诡谲,“你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啊。”
“什么。”我愕然。
“在死人的地方待久了,身上多少都会有那种腐臭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男孩继续说。这时烟雾飘飘远去了,我才正式看清他的面容。那是一张称的上帅气的面容,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要是遇到阎王之前,他的脸说不定还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他的话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哑然张口,说不出话。男孩将头转向一边,手夹着香烟忽然猛烈咳嗽起来,我担忧看着他,“你没事吧?”
男孩将手伸来制止,示意他没事。
男孩忽然又咬着烟蒂深吸了一口气,动作老练,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我只是想奉劝你,别来阻止我。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的。”
男孩站起来就要走,我下意识喊住他,“你是谁。”
“我是谁?”男孩转头神色有些吃惊看着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一怔,难道我必须要知道他是谁不可吗。
“许子寒?”我试探性的问他,想起阎王此行就是来找一个名叫许子寒的人,这个男孩话说的那么诡异,让我不禁有些忐忑。
男孩只是微妙的笑了笑,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一股莫名违和感涌上心头。左右看看又举目无亲,忍不住跟了上去,在他身后狠狠一拍。
男孩愕然转头,显然对我忽然跟上前来错愕不已,“你怎么”
“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坦然说,“不过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
男孩一怔,愣在原地。
“许子寒是吧?”我继续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想回家。要是你误会了什么,算我抱歉。”
“你不是来找我的?”许子寒愣住,他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忽然浮现起淡然的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你借手机的。”
“哦?你不是鬼差吗?”许子寒歪头,“或者”
“什么?”我愕然。
“真有意思。”许子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他看了看四周,转过头,“你跟我来。”
我跟上前,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子寒双手插在口袋里,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能感觉到,你也是从阴间来的。对吧?”
我顿了顿,算是默认。
“哦。”许子寒拉长音调,并不再和我说话了。我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他也不借我手机,不跟我说这是哪里。只是一个劲让我跟着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来到一家看起来略微有些破败的公寓。我跟着他上了楼,他在一扇门口停下拿钥匙开门,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环境渐渐暴露出来。
其实我是有些吃惊的,这栋公寓看起来是十几年前才有的布局风格。许子寒领我进了门,鞋也不脱走进大厅,可以看出这间屋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垃圾塞进黑色塑料袋里摞成一堆,鞋袜四散,衬衫乱扔。许子寒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稀稀落落倾洒而下,可见的粉尘飞舞。我忍不住低咳了几声。许子寒转过身扔过来一块坐垫,“你随便坐。坐哪里都可以。”
我有些无语,“不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的房子?”
“人活着就是有这点不好对吧。”许子寒咧嘴笑,“各种琐事,麻烦,杂乱。”
我看他无意回答我的问题,心里顿时有些气闷。
“好吧。我觉得,我们要先把思路理清楚些。”许子寒拿起一块坐垫,将地上的垃圾随意丢在一边,然后坦然坐下。我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跟着他一起坐下。我和许子寒中间隔了一张低矮的木桌,阳光倾洒其上。许子寒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黯然。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在桌下合紧双手看着他。
“先说说你吧。”许子寒忽然说,“你的身份,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的身份。”我重复,但他的问题让我实在不好回答,只好暂且告诉他我的名字。许子寒点头,他侧过头看着我,“如果你不是鬼差,那么你就是同我一样,跳进了逆轮回池中来到这里的吗?”
“什么。”我愕然。
“不是?”
“我是被”我本想说出阎王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迎上许子寒的眼睛就说不出话。我心里隐隐觉得把阎王的名字说出来不大好,但这些事情,再怎么麻烦也与我无关,只好说,“你别管了,你就告诉我这是哪里,我该怎么回去。”
“回去?”许子寒歪头,“你家在哪儿?”
我说了我家的地址,许子寒有些诧异,他看着我,“这就是a市啊。但你说的地方”许子寒略微思索,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的笑意,“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了。”
“在哪儿?”
“十年之后,在这块地区的不远处,会建起一块小区。那就是你的家。”
“十年之后?”
“实在很不巧。”许子寒说,“我大概明白了。你走错地方了。这个地方和你应该存在的时空相差了十年。从你的态度来看,你应该是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份。真是奇怪啊,我脑袋有点乱。但我想你应该是个大人物,那我就不应该放你走了。”
他话音落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哗啦一声,窗帘不知何时已经拉紧,阳光散去。许子寒站起身,那不算高大的身材此时显得高深莫测。我下意思站起来想要逃跑,走到门边想要开门,但门从外面反锁。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看见许子寒仍旧站在那里,笑容和煦,目光阴冷,“对啊。你是谁呢。你出现的那瞬间我就看见你了。我想,你大概是来抓我的吧。可你身上除了那满是腐臭的死人味道,还有我曾无限向往的活人香气,本想警告你就这样放过你算了,可你偏偏又要走过来与我说话。我实在是猜测不到你的身份,但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肯定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人。那么,铲除你就好了,管你是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