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之死
元祁今日下朝与刑部侍郎约在茶楼饮了会茶。元祁对品茶很有讲究,茶叶,茶具,泡茶女的手法,这家新开的茶馆倒还算符合他的口味。
云中山可没这个心思品茶,他岂不知太子殿下邀他之意。这几日他悉心调查,总算被他找到些了蛛丝马迹,也算是好交差了。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前日询问了野兽营旁的打扫侍女,有一婢女说她在秋猎前夕时见到过一名声称自己是营中侍卫亲戚的男子,穿得褴褛,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就被接走了。”
元祁端起茶杯,嗅了嗅君山银针的清香,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经过微臣追查,那男子原是京城本地一处平凡人家的独生子,前些日子经常出入卉馨楼,不久后就给家里置了处三进出的房子,可他成日里游手好闲又没有闲钱去赌,所以微臣先将那男子押了回来。”
“那男子嘴可紧了,一个字都不肯说,微臣心里越笃定他有问题。不过再紧的嘴刑部都有办法撬开,他已经招了。”云中山擦了擦额间的汗,跟这个未来的君王聊天还是蛮有压力的,“是一位姓刘的公子给了他一袋金元宝,只要他穿着一件有特殊气味的衣服去野兽营那里走一圈就可以了。”
云侍郎又道:“经过深一步的调查,那个刘公子是唐家的表少爷,刚从于城过来,面浅的很。”
元祁皱了皱眉,唐挽与卫虞有过,可那只是女儿家的矛盾,还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唐家在朝中一直表中立,这次断然是有人想借唐家之手灭口。
不过既然如此,唐家也该死。
“明日上朝,如实禀报。”
唐家
唐挽的父亲唐德和她的一众兄长坐在大堂里探讨。
“表弟昨日已经被抓紧去了,想必事情已经败露了。”
唐德对着空桌怒吼:“没用的蠢货,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还好意思问我讨官职,真是白费了我为他打点的银子。”
唐腾沉着眼道:“父亲,此时还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替罪羊。”
唐宇瞪了他一眼:“你是蠢吗?表弟不就是那只替羊吗?”
唐德一个杯子摔到唐宇的脑袋:“蠢货,是为整个唐家找个替罪羊,他一个姓刘的算个屁。”
唐腾道:“挽妹妹与太子侧妃有过矛盾,若这件事是她一人之过,唐家众人都未参与.....”
唐宇捂着受伤的脑袋,颤着手:“这怎么可,挽儿是这唐府的嫡女,你怎么可那她当替罪羊。”
唐德斟酌了一会儿,在唐家满门与后头的势力面前相比,唐挽确实是可牺牲的。
唐德冲身边的侍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大家都知道这是何意思。
唐宇是唐挽的胞兄,自是不会同意的,冲出门就想拦住侍卫,被反手一掌打晕了。
唐挽此时正在闺房里绣着嫁衣,本来昨日应该是她嫁过去,穿着这身嫁衣。
衣裳被泪水打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侍卫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吓了唐挽一跳,刚想大小姐脾气,侍卫衣袖一拂,唐挽瞬间晕厥。
次日一早,唐挽闺房。
“大小姐上吊自缢了。”
唐家白事,终日挂丧。
太子府
卫虞知晓唐挽自缢的事情也是大吃了一惊,她这样心机的女子竟然会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晦气晦气。”夏秋赶着传消息的奴才,她知晓主子的性格,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是不爱听的。
“无碍。”卫虞虽有些惊讶,但这也是她人的命运,并不是她能左右的,“倒是可惜了。”那么力争上游。
元祁换好常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你倒心善,你可知野兽营之事就是唐家所做的。”
卫虞有怀疑过是唐挽怀恨在心,但可能性很小,“此时当真?”
元祁拉着卫虞坐到了餐桌上,替她舀了碗粥,“今日上朝,刑部已经讲这件事禀明,唐尚书就宣布了唐挽之死,说是有遗书一封记下了她做过的错事。人一死,这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卫虞听着明显觉着不对劲:“妾身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元祁也道:“自是疑点多多,孤已经派人去查了,此事复杂,明面上结束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接下来可以让他们放松些警惕。
卫虞夹了块小笼包子给元祁,语气软糯:“殿下为了妾身的事忙里忙外辛苦了,多吃些,补补。”
元祁笑了笑:“也不只是你,怕真正是为了孤这个位子。”
卫虞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女子不能论朝纲,她便是有意见也不能言。只是她又很高兴,元祁在她面前从来都不忌惮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朝政上的事情妾身不敢多言,只盼着能在别的地方帮殿下分分担了。”
元祁唇角的笑意更甚:“你什么都无需干,只要肚子争气些,快些生个皇长孙。”
卫虞哪知刚刚还在谈论正事的元祁一下子将话题转到了这儿,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这事儿又不是妾身努力就可以的。”
“那娇娘是说,孤来你这来的不够勤?”
哪里是不够勤,恨不得天天赖在这了呢。
“哪有,殿下惯会胡说。”
元祁一把搂过卫虞:“孤不管,娇娘快些变出个孩子。”
这话说得十分孩子气,却让卫虞消极的心情一下子就复苏了。
“好,殿下和妾身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