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照佳人
迎娶之日,两台轿子是从宫里出的,后面跟着数百抬嫁妆,场面很是盛大。
卫虞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也是,今日大婚,理应早早离去。
“娘娘,您醒了吗?”冬青敲敲门,听到里面一声喊才进去了。
“娘娘,时候不早了,该用早膳了。”
卫虞根本就不饿,也实在没有用膳的胃口。
“今日我就待着这儿......静一静。”
冬青自然是知道主子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道:“那奴婢先去禀了太子爷,让他先行用膳了。”
卫虞一愣,快反应过来,道:“冬青,你说,殿下今日在这儿用早膳?”
冬青憋住笑,应了声:“回娘娘,是的。”
卫虞快起身穿鞋,又喊了句:“你去回了殿下,说我马上就过来,夏秋呢,快进来帮我梳妆。”
等卫虞打扮好后,迫不及待地小跑到平日里用膳的地方,元祁就端坐在座椅上,素日里棱角分明的面孔在早初的暖阳里有着说不出的宁静,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泛着诱人的色泽。他手里握着一本书,神情淡泊,手指间似还带着茶清香,翻页的声音也特别悦耳。
这个时辰,已该是迎亲的时候了,可元祁并没有换上喜服,反倒着一身素白镶金的长袍。卫虞知道,元祁这是在迁就自己,怕自己难受。
见卫虞来了,元祁放下了书,拉着卫虞的手走到餐桌前,一如既往地替她舀了碗粥。
“吃吧,今日孤都陪着你。”
卫虞望向元祁的盈盈目光里盛满了感动,娇嗔道:“殿下惯会说笑,今日您大婚,怎可都陪着妾身。”
“你就这么想把孤推给旁人?”元祁的话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孩子气,“昨日罗鹰和西域使臣就已经回去了。”所以就不用装样子了。
卫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是不想旁人沾染元祁,但人都嫁过来了,让人家独守空房不太好吧。
“可殿下总要去看一眼吧。”
元祁岔开话题,道:“今日花园中的花开得不错,孤下午陪你赏花去。
卫虞知道元祁心意已决,无奈道:“妾身累,不想出屋去。”
元祁抱起卫虞到自己腿上,大掌扶着她的腰肢,而下人们早就习惯性地退下了。
“那可不行,不去花园里走走,成天待在屋里不怕闷坏了?”
元祁又颠了颠卫虞的身体,道:“孤抱着,是有些重了,去走走也挺好的。”
卫虞无奈地撇撇嘴,这男人前些日子还说什么要她多吃些,添些肉,转头又嘲笑她胖了。
“殿下这么说,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鹭央阁内,罗珊娜本意身着西域服饰出嫁,可与礼不和,只好换上了正红色的凤冠霞帔,她觉得大元朝的衣裳半点美感也没有。
这次从西域陪嫁的是四个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婢女和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一明一暗在她身边保护。
被红盖头蒙住的罗珊娜等得不耐烦了,大声质问宫里来的嬷嬷:“太子呢?怎么还不来,他不知道本公主在这儿等着吗?”
嬷嬷是皇后身边支过来的,听着这般放肆的话,直接训道:“平妃娘娘,这第一您已经嫁入皇室,以后不得用本公主这个称呼自称。第二,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您理应三从四德,皇后娘娘体恤您没有看过女则与女训,已经托老奴给您带来了,您现在就看吧,免得以后失仪。”
罗珊娜什么时候被一个奴才那么凶过,但她在宫里这几日可是真真切切认识到皇后身边的嬷嬷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所以她再不爽也只能看了。
而相比平妃,侧妃罗玉娜就淡然许多,宫里来的嬷嬷瞧着这性子也是端庄的,毕竟有一半大元朝女子的血统。
花园内
深秋,一入园就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难得的是园子里还种着一株瑶台玉凤,白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交织,有一种雍容华贵的美感,像瑶台仙子。
两人走走停停,不大的一个园子硬是花了一个下午才走完。
用完晚膳后,卫虞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下午都得在外头待着。
此时,屋内已经满目通红,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从门口到床上的一小块地方摆满了她最爱的牡丹花瓣儿。
元祁摆着手,站在他的身后,轻轻一句:“喜欢吗?”
卫虞重重地点了点头,“喜欢,再喜欢不过了。
元祁牵着卫虞的手坐到床头,床前的两个架子上点满了红烛,此刻真真是烛火通明。
“民间说,新婚夫妇点着红烛到天明,寓意夫妻间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有些东西,孤还不能给你,但能给的孤一定会尽力都给你。”
卫虞从来不知,元祁是个会偷偷给她许多惊喜的人。一开始,她只希望能分到些他的宠爱,日后能好过一些。但她没想到,元祁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殿下,妾身定不负相思意。”
元祁握着卫虞的手,只觉得人生在这一刻很圆满,“那今晚,把你全心全意地交给孤,好吗?”
卫虞垂下眸子,任由元祁褪下她的衣裳,白嫩的皮肤裸露在深秋冰凉的空气里,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平日里,元祁只能在烛火灭了后才能和卫虞做些羞羞的事,这是第一次,在那么明亮的红烛下窥看卫虞娇软的身子。
美人在怀,君子岂能不动心?
情到浓时,元祁扣着卫虞的腰肢,声音粗哑:“娇娘.....叫孤的名字。”
卫虞已经快神志不清了,嘴里的嘤咛都快溢出来了,“殿下......元祁......”
本就散碎的声音被撞得更碎,卫虞只觉得被元祁带着忽高忽低。
红烛下的两处身体交融辗转,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