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矛盾初现
“子威休要信口开河,军师想来乃是为避嫌,故未见蔡瑁。此围既已为你所破,便勿再言!”
刘备虽心中对此事颇为惊疑,却不好折了孔明颜面,只得目视刘封,刘封见状,对刘备深施一礼,道“军师深明大义,必不会以此等关系去退蔡瑁,子威冒昧,多言了,还望父亲与军师见谅。”
刘封就坡下驴,诸葛亮也是无奈,只得微微颔首,以示接受刘封歉意,然在其心中,对刘封之言却是颇为恼怒,他引导刘备将刘封分派边疆在先,刘封其后便点明其岳父与蔡瑁之关系,诸葛亮深知,刘封尚有未尽之言,便是诸葛家既非士族之子弟,却攀得黄承彦这等荆州望族,故不敢见于蔡瑁。诸葛亮心中明了,刘封此子,并非易于之辈。
刘封此种行为,却更加坚固了诸葛亮打压之心,孔明此人,深受儒家与法家思想熏陶,立长不立幼,立亲不立疏,在其思想中已然是根深蒂固,纵使刘封万般英勇,更兼认刘备为父,地位亦是不及那尚在襁褓之中的阿斗之万一,孔明既已为刘备谋划了那三足鼎立之局,显是已顾忌刘备身后之事。
刘备已是年近半百,而刘封年方十八,待刘备百年之后,正是刘封英武鼎盛之时,而刘禅则堪堪成年,故立嗣之事,于孔明心中已是时不我待,唯打压刘封之势头,方可保刘禅储位无虞。
刘封退下后,心中也是明镜一般,他本不祈盼诸葛亮能与他相安无事,却不想其初次相见便开始发难。心知日后时日定会多艰,然此事却也激起了刘封心中无尽斗志。若不能与孔明手中占得先机,便不能于蜀地封王,若真是被孔明打压,发配到一边陲镇中,到时背腹受敌,何谈逐鹿中原,立不世之功?
“以我两世为人之智勇,不信斗不过你年方二十七的诸葛孔明!蜀地,定归我有!”既于与孔明心照不宣,刘封便索性放下心结,今刘备尚在,自己亦是尚无根基,这首要之事,便是与孔明争刘备之宠信,何人获得刘备真心相待,何人便会在其百年之后斗争中占得先机。
当晚,刘备于府中为诸葛亮设宴接风洗尘,众人见刘备对诸葛亮极尽推崇,也是尽皆备了厚礼,送于诸葛亮。
待到了刘封为诸葛亮敬酒接风,刘封手中托着一件铠甲,放于孔明身前桌上,言道“子威知军师之才可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故军师与我军,乃至宝,今子威将贴身之铠甲赠与军师,望其护得军师平安。”
说罢,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面带笑意,直视孔明。
“子威贤侄心意颇重,军师若不满饮此杯,便不是重情之人!”张飞此时已然是酒至半酣,兴致颇高,加之其对孔明颇有异议,此时见此机会,岂有不发难之理,他见孔明极少饮酒,只当其不胜酒力,便起了捉弄之心。
“子威心意,孔明皆已获悉,如此大礼,孔明焉有不喜之理?”言罢,深深望了一眼面前刘封,亦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军师果然男儿气魄!”刘封抱拳施礼,而后便回了席中。
诸葛亮望向那桌上的铠甲,心中却是一片阴霾。那套铠甲倒是精铁所制,防护颇为严密,但却重达四十余斤,刘封穿在身上尚可虎虎生威,但若是诸葛亮穿在身上,怕是走路也会力有不逮。
诸葛亮登时便看出,刘封送他这套铠甲,既是在嘲笑孔明手无缚鸡之力,于刘备未有寸功,亦是在警告于他,表明刘封为刘备,连贴身铠甲亦可舍去,并非不忠不孝之人,若如此孔明依然打压,刘封断然不会屈服认命。
初次相遇,二人便已于众人身前悄无声息完成两次暗战。刘封心中大呼过瘾,诸葛亮确有其才,刘封每次表明心意之时,从诸葛亮眼神之中,他便知其已然领会自己用意。
“初到乱世便有此对手,也是老天看得起我,若是赢得了孔明,这三国之中,倒还真没有几个可惧之人!”刘封心知自己与诸葛亮之争,恐怕会贯穿许久时间,但到了此时,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次日天明,刘封便召来孟瑶一齐用了早餐,期间详细询问孟瑶麾下那二百归降山匪训练情形,这数月以来,刘封从未放松其体能训练,那二百降卒长途奔袭十数里不休,还可再战,现今所缺之物,唯有甲胄而已。
入秋之后,刘封暗自命令黎闯带领麾下军士轮流扮作农夫,去往周边县城助那些大户收割粮食,由于人手众多,也是略微赚了几笔。
依照刘封心中所想,本是要在新野行屯田之术,但曹军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便会出击,刘封心知一旦屯田,多半会一无所获,故而采取了赚钱缓慢但相对稳妥的办法。
一经询问,到了孟瑶手中的银钱,尚不足以打造百件铠甲,刘封听罢,心中略显失望,现下诸葛亮已经入了新野,这四百亲兵若不速速武装起来,一旦发生战事,恐会消耗过大,刘封心知刘备现有诸葛亮在侧,极难再给其分派士卒。
“将军,这数年在荆州游荡,对那卧龙之才倒是有所耳闻,今将军之父得了卧龙辅佐,定会在这乱世之中创下一片基业,将军何故急于一时,心事重重?”
孟瑶看出了刘封心中忧虑,却是十分不解,于是一脸疑惑之情,双眉微蹙,开口问道。
“那诸葛亮,恐不容我这义子之身,现今父亲尚未起势,需得早做打算,尽快以这四百军士立下功勋,否则必会被那孔明打压,我观当今形势,曹军不日便会攻向新野,若曹操全力施为,新野必不可守,到那时,若依然武器不齐,铠甲不足,恐有所折损!”
孟瑶这数月间已是将刘封麾下四百军士与刘封府中治理的井井有条,刘封对其也是愈加信任,孔明之事重大,刘封便告知了孟瑶,要她了解此事之紧迫,速速将军士铠甲武器备齐。而刘封,则尚有更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