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灵台清静莫染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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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一动不敢动,就像是已经被毒蛇盯上了的兔子。

然而那个道士却像是没有丝毫地察觉,只听他说道:“我不收徒,在我门中,只有一个师父。”金象缔听他说不收徒,心中顿感失望,一时不知说什么,耳中又听道人说道:“虽然我不收徒,却可以代师收徒,你叫我师兄即可,拜师礼等我带你回山门之后再行吧。”

金象缔惊喜,连忙喊道:“是,师兄。”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青衣,也没有注意到青衣正看着那远处,高兴地快说道:“师兄,这是我姐姐青衣,已化形,一心向道,你能不能也将她一起收下。”

“呵呵!”道人抬头看着青衣,这才现青衣的脸色,脸色顿时一变,就在这一刻他从青衣的眼眸之中看到一点白芒流光。道人也不回头,手中的衣袖已经旋挥而出,青衣刹那间如一片枯叶飘飞而起,随之又消失在了风中。

青衣身不由己地飞出,耳中一阵呼啸之声,如处于狂风暴雨之中,当她定住身时,已经在一座山顶了。心中焦急地朝那处山谷之中看去,只见那山谷之中狂风大作,天空之中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疯狂地落下,一道道雷霆劈落。隐隐间听到山谷之中有一道恢宏的声音在念道:“风、雷。”

随着这声音响起,风更急了,就连青衣都有些站不稳,只见山谷中的大树断折,在天空之中飞旋。而一道道雷霆落下,连续地击入山谷之中。

然而在这无尽的风雷声中,却有一道剑吟声格外的刺耳。谷中剑光霍霍,杀气冲宵。

青衣很焦急,因为金象缔还在山谷之中,在那剑光笼罩之下。

大约一刻钟后,山谷之中突然冲起一道剑光将天空之中乌云搅散,随之风雨散去,雷霆再也不复出现。青衣心中一惊,看着一跃而上云端的华清阳,心中大惊,暗想:“他还活着,难道小家伙新拜的师兄就死了。”

一袭白袍的华清阳站在云端四下里看着,冰冷的眼神扫过青衣,青衣只觉得全身冰寒,心跳刹那停止。不过那华清阳却像是看一棵草木一样地一扫而过,随之一步跨出,破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青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遁入山谷之中四处寻找着金象缔,一边寻找一边大声喊道:“小家伙,死了没有,小家伙,快点出来,躲在哪里,快出来,那个华清阳已经走了……”

青衣翻动着谷中断折倒地的大树,一根根翻动着。一边翻动一边喊着,又翻动着被剑斩开的巨石,钻到石头下面去看石缝,在她的心中,金象缔最喜欢躲在石缝之中。

然而山谷之中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金象缔,不过好在她也没有找到金象缔的尸体,那个道人更是没有看到。她只是微微一想,便朝那华清阳追逐的方向遁行而去。

金象缔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在那华清阳的剑尖前晃动。耳中充满了剑吟声,风雨声,雷霆声。当一切都消逝时,他的眼前已经是另一片天地了。

一座废弃神庙神像下坐着一个中年道人,身前有一只金蛇昂着头仔细地看着他。

“你是我师兄?”金象缔疑惑地问着。

道人点了点头,他的脖子下一道剑痕明显,仍有鲜血渗出。

“怎,怎么会这样。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金象缔吃惊地问道。

“呵呵,道行不够,枉自使用过了自己能力的法术,消耗了体内真元。”道人有些虚弱地说着,尽管如此,他仍然面带微笑。

金象缔不知道真元是什么,想问,又怕道人解释的太多让他消耗了力气,所以就挑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问:“那,会不会死?”

“除非一直消耗下去,要不然的话,回去静养几年就能恢复了。”道人笑着说道。

金象缔这才稍稍地放下心来,随之便现青衣不在身边了。连忙转动着头四处看去,只见神庙破败,四处漏风,屋顶瓦片只有一半还在。蛛网到处都是,墙角已经长满了野草,地上掉满了瓦砾。

“姑奶奶……青衣姑奶奶……青衣……”

金象缔高声地喊道,身如金线在地上游走,转眼之间已经围着神庙转了一圈,又弹射而上神庙屋顶,四下里看去,只见一片茫茫青山,起伏如绿波,远处还似有人家。看到这一切,他才意识到自己与青衣分散了。

“这里离那山谷至少有百里。”道人朝金象缔说道:“当时我无法救她,只得用风将她吹出战圈之外,她身怀风遁之术,一定会没事的。”

金象缔稍宽心,对于就这样与青衣分开了他心中有些不适应,又想着自己身上有她种上的青丝咒,她一定会很快找到自己的,想到这里,便也就微微放下心来,只是希望青衣快点追上来,然后好一起拜入师门。

他自然是极想青衣与自己一起拜入师门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青衣是多么想拜入道门之中修行正宗的修炼法诀的。

“师兄,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金象缔微微定下心来后问道。

道人闭目打坐,说道:“灵台。”

金象缔听着不明白,但是看到道人闭目打坐,便不敢再打扰。盘卷在一边想着这灵台到底是怎样一个门派,师父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神仙,又会有多少个师兄。

“一定不比玄天门差……”金象缔想着:“至少不像玄天门中人那么霸道无情的胡乱杀生,等以后也将青衣接来,一起修行法术。”

没过多久,坐在那里打坐的道人突然睁开眼睛,抓起地上的金蛇,一跺脚便已经沉入了土中,就在他沉入地里的瞬间,数里之外的一座山巅,一道白光仿佛已经将天地剖开,刺眼白光所过之处烟消云散。

剑吟惊空。

山神庙毫无征兆地被斩为两半,神像从中剖开,而道人消失的地面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剑痕。

山神庙外有一个道人如风一般地迅消逝着。

青山之巅的华清阳一纵而上九天,一步数里,只几步之下竟是已经到了道人上空,一剑飞刺而下。

剑才出,剑吟喧嚣已经弥散。

如白鹰扑兔,飞凌绝刺。又如天外飞仙,绝世无双。

道人左手抓着金蛇在大地上一步一闪的遁行,却不如华清阳的飞剑快。就在剑即将刺到道人身后时,道人突然转身,右手在身前转动,划出一圈圈圆波。

“灵台一念,方寸天地。”

随着他的声音起,那仿佛无坚不摧,能刺穿天地间任何事物的剑竟然随着他的手而转动起来,就像是落入漩涡之中的一片叶子飞快地旋转着。只听到四周不断地传出草木山石断裂的声音,树木没有征兆地断折,山石破碎。

剑随着道人的手转出一团剑光,如一朵剑莲绽放。

而在这同时,道人身体也迅地变虚变淡变小,最终化为一点微尘消失,就像一只飞鸟转眼之间已经飞到了视线无法看清之处,只有一点,转眼消逝。

就在道人化为黑点消逝的那一刻,剑光陡盛,立即摆脱了那漩涡波圈,直刺入道人消失的那一点之中。剑如刺入另一层空间,一寸寸地没入,又像是刺入水中,一念之间,剑与人都没已经没入虚空消失不见,唯有一地尘土飞扬,空间之中灵气激荡。

数十里之外,一棵参天大树之顶,华清阳一袭白袍地静立在那里。

而在百里之外,金象缔看着自己师兄,他的脸已经不再是中年模样,而是一个老人,皮肤打皱,头灰白,身体已经有了些弯曲。右手的衣袖已经没有了,而手背上则有着一道道血迹仍然未干的剑痕。

这一刻,金象缔对那华清阳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金象缔不能理解,看着师兄那个样子,忍不住愤怒地说道。

“呵呵,有些人为了追求他自己心中的道,所以不断地做着一些不可理喻的事。”道人咳嗽了一声,说道:“这种不在意别人的生命,只修己道又意志坚定的人,是最不应该存在的。只有尊重别人生命,融纳别人才能被天地融纳,才能与天地共存。”

金象缔似懂非懂,只知道师兄是说华清阳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间的。

“对于他这种人千万不能对其产生恨意,心中被恨所占据,心灵将不会再清明,所有事物在眼中就会蒙上一层灰色,天地将失去真彩。”道人又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

金象缔很担心,焦急地说道:“师兄,你没事吧,你不要说话了,坐在这里打坐休息一下吧。”

“没关系,死不了。华清阳一定还会追来,我们不能停下。”说完便又抓起金蛇朝远方行去,一步飘幻,尘土不扬。

“师兄,我们去哪里?”金象缔问道。

“回师门?”

“师门在哪里?”

“方寸山。”道人说道。

金象缔没有听过,想了一会儿问道:“若是华清阳一直追到师门中怎么办?”

“呵呵,若回了师门,天塌地陷轮回崩也有师父护着,即使修成了三清道尊法象的真人到来也没关系!”道人的声音之中隐隐透着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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