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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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欣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一路上出手打伤了好几个永宁王府的护卫出气,临到门口黄列看见花崇欣走来,吓得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卓月牵着花崇欣的马匹走来,关切的问道:“小姐,没事吧?”为了不让卓月担心,花崇欣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摇摇头浅浅微笑。

次日一早,花崇欣拿着钓鱼竿往外走,迎面来了几个拦截的家丁。

“大小姐,这日头太毒,你不能去钓鱼。”

几个家丁围城了一个圈,绕的花崇欣晕乎乎的。

花崇欣无奈喊道:“你们都快把我绕晕了,我是去钓鱼,又不是出家。”

家丁一听到‘出家’二字,都没注意前面说的啥,就赶紧退到了一边。花崇欣是花家的独苗苗,是花老爷子九十几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若是惹得花崇欣不高兴出家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西凌风手里拿着外衣匆匆赶来道:“都别傻愣愣的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转脸又笑嘻嘻的冲着花崇欣道:“你带上我,反正我也没事。”

花崇欣弄了个竹筏,二人就在城外不远的野林子旁的河里钓鱼。

西凌风从花崇欣嘴里得知了昨夜的情况,叹了口气道:“我原先也想过他手里会有些咱们的把柄,毕竟这几年我疏通的官员不少,可没想到竟是卓月的事。”

花崇欣拉着一张脸,心里沉闷。

西凌风试探的问道:“要不送卓月去他国?”

花崇欣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也想过送他走,但是万一路上被南宫睿或是其他什么人劫持了怎么办?再说了如今除了大兴还能平稳度日,哪个国家不是狼烟四起,他与我们一同长大你忍心看他饱受战火煎熬?”

西凌风觉得闷热,摘下斗笠扇风,他耳垂微动细细听来,铁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忙拉着花崇欣的衣袖摇了摇道:“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

“嗯。”

花崇欣毫不在意,她的耳朵灵敏,小半个时辰前她就听见远处有一群人在交战,她现在心烦意乱,没有心情看热闹。

两人继续讨论卓月的事情,不过一小会儿,那群人已经打了过来。

西凌风站起身来望过去,逃得那方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是个个身手不凡。追的那波人,齐刷刷的灰色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养的恶犬。

西凌风本就只是好奇瞧上一眼,却发现那被追赶的人群中,正护着一位黄衣女子,他赶紧拍了拍花崇欣的肩膀道:“还有位姑娘。”

两边一开始还算是势均力敌,可是逃的那方毕竟要护着那位黄衣女子,打着打着就落了下风。

西凌风见花崇欣看都不看一眼,忙问道:“你不去帮忙?”

花崇欣冷冷回道:“江湖上的事,哪有管得完的时候。”

逃跑那方的领头男子看见有个竹筏在河面顺流前进,立刻拉着那黄衣女子,施展轻功踏水上了竹筏。把西凌风吓的忙躲在花崇欣的背后,他定睛一看那男子已经受了重伤,带女子上船是他最后一点力气,之后便倒在竹筏上,无力再动弹了。

花崇欣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钓鱼。

追的那方被剩余的人纠缠着,无法来追竹筏,赶紧放出了响箭。不一会儿,一队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从远处赶来。队伍中的领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方盒,轻轻扭动方盒上的按钮,方盒大开万千银针涌出,直冲竹筏飞去。

花崇欣心里大喊不好,使足内力用鱼竿打向水面,几丈高的水浪阻挡了银针的去路。领头的男子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大喊道:“都停手。”

花崇欣用余光瞄了眼水面正在下沉的银针,心里哀叹道;‘唐门……冤家路窄!’

领头的男子让灰衣服的人都靠边站,自己走到水边喊道:“在下是唐门弟子唐修,今日唐门的生意惊扰了阁下,实属无奈之举,他日必当登门道歉,还劳烦阁下让我把生意带回去,好跟雇主交差。”

花崇欣怕自己说话的声音被人认出,便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西凌风,低声道:“把人给他。”

西凌风‘哦’了一声,有点不情愿。那黄衣女子眼看不好,突然扑向了他,哭喊道:“大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认识什么唐门,我全家都被人杀害了,如今就剩我一个了,求求大侠救救我。”

西凌风本就因为往事厌恶唐门,如今又有个弱女子求助于他。他没了犹豫,正义感涌上心头,指着唐修大喊道:“唐门算什么东西,在我们家小姐面前哪来的面子,这人今天你休想带走,若是不从便把命留下吧。”

花崇欣被这句话吓得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一脸茫然的看向西凌风。

小姐?唐修把目光落在竹筏上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花崇欣身上,在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出男女,不过如此张狂的小姐,在这京城中只有一个人。

花崇欣吗?

唐修感觉自己呼吸的力道都突然变小了,道:“唐修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花大小姐,还扫了您钓鱼的雅兴还望小姐恕罪。”话毕,唐修果断带着自己的人马逃之夭夭了。

花府青风小院

花崇欣捏着自己的鼻梁骨,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两件事都发生了,第一她不想跟皇家有任何关系,结果她既招惹了香饽饽南宫逸,又被臭馍馍南宫睿要挟了。第二她今生都不想再跟唐门有任何瓜葛了。

可是就在刚刚,她连后者也给得罪了。

唐门现在的当家唐霄是个阴险毒辣的王八蛋,花崇欣初入江湖的时候与他有过交集,唉……想想当年真是一言难尽啊。

花崇欣缓过神来,正色道:“西凌风,你自己给我解决了,花府可不能留她们。”花崇欣的话就那样在空气中散去了,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西凌风让下人给这群来路不明的人上了一桌子好饭好菜,大家都只顾着吃,谁还会在乎她说什么。

你大爷的,西凌风!

花崇欣气急败坏的走过去,一把揪住西凌风的耳朵,拉出了房间,怒道:“你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西凌风挣脱花崇欣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道:“听到了,你嗓门那么大,谁听不见。”

花崇欣埋怨道:“一会吃饱了,就让他们走。”

花崇欣转身要走,却被西凌风死死拉住衣袖,西凌风柔声道:“别那么不近人情,已经救了就救到底。再说了,我们都得罪唐门了,你就算是现在放人,唐霄也不会买你的账。”

花崇欣一听火气更大了,举手就给了西凌风一拳,大骂道:“人是你逞英雄救的,凭什么我擦屁股。”

屋里的人听到了他们的争吵,都走了出来。

受了伤的领头男子拉着黄衣姑娘走到花崇欣的身边跪了下来,道:“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来日定当报答。”

花崇欣本想说一句算了,然后离开。谁知道那名黄衣女子,膝行几步到她的脚边拉住她衣角哭喊起来:“花大小姐,我知道您武功盖世,在广业城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求大小姐为我门家伸冤。”

花崇欣的大脑一下子就炸开了,怕什么来什么,她原就想着这丫头能被唐门追杀必定来路不凡,现在真是一一应验,花崇欣此时真想劈了旁边不嫌事大的西凌风。

花崇欣没接话,容着黄衣女子说下去。

黄衣女子哽咽了两声,道:“我的父亲焦松榆原是户部尚书,十年前现任户部尚书祝远洲陷害我父亲,害的父亲被贬为七品延州知县,十年来我父亲为了洗脱冤屈一直收集证据,就在三个月前,父亲终于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可是没过几天就有一群人闯进我家,焦家一共五十七口,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花崇欣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赶紧答道:“我们这几个兄弟原都是受了冤屈的,都是焦大人帮我们洗脱的罪责,所以知道焦大人有难,便赶紧前来相助,只可惜晚了一步。”男子说完,便低下头去连连哀叹。

花崇欣的双眼盯得男子发虚,见男子有些颤抖,才收回目光转向黄衣女子道:“姑娘你想让我帮什么?姑娘想要伸冤,大可去告御状,我可以派人护姑娘去皇宫门前喊冤叫屈。若是姑娘想让我帮你扳倒祝尚书,我可没那个本事。”

西凌风看黄衣女子跪在地上一时语塞,赶紧上前搀扶起来,笑问道:“还未知道姑娘的芳名。”

黄衣女子讪讪回道:“焦兰。”

花崇欣一听这名字,立刻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好名字,符合她现在的状态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金姑娘带着一队婢女走了进来,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这群来路不明的男女,对着花崇欣道:“大小姐,老爷子醒了。”

短短几个字,就足以让花崇欣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她身子一跃而起,哪怕是在家里她都要用轻功快速到达。花崇欣脚尖刚一落在青柳堂的屋檐上,就迫不及待的大喊了一声道:“爹。”

可是待她冲进屋内时,却迎面飞来的算盘子,她没躲闪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花承恭坐在主厅榻上,左手揽着一位光不哧溜的大胸姑娘,右手拿着一件调情道具。不屑的冷笑,道:“什么武林高手花大小姐,连我这个老头子的暗器都躲不了。”

“臭老头。”花崇欣捂着自己额头上的包,翻身起来。

花承恭今年一百一十九岁高龄,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从小便立志做一个有钱人。脑子精明的他二十岁便富甲一方,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大富翁。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六十几岁的时候花承恭也也没有一儿半女。

花承恭只得每日烧香拜佛祈求上苍赐给他一个孩子。

某天夜里,有个破衣烂衫的道士翻进了花府,花承恭好心便留他食宿,没想到这一吃就吃了七七四十九天。临走时,那道士对花承恭说,只要你做三十年好事,上天必然会给你个孩子。

当时大家只当他是戏言,三十年后花承恭都九十几岁了,怎会还有孩子。只有花承恭相信他的话,三十年来一刻不停的做好事,人送花大善人的美誉。

有一天花承恭到寺庙拜佛后,归家的途中遇到一位流离失所的妇人,便带回家中做了他第二十六位夫人,没想到这位夫人真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便是花崇欣。

花崇欣把花承恭怀里的女子拉了出来,随手丢给她一件衣服,将她撵出了房间。然后凑到花承恭的身边,道:“臭老头,我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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