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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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沉睡的杜凤髓倏地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趿鞋就跑！
站起的瞬间，杜凤髓停住。
他慢慢低头，看到站立的两腿，抬手感受轻盈的滋味……好了，好了。
屏风转进一人，一步来到杜凤髓身前。
杜铉小心翼翼蹲下身子，一脸地喜出望外：“儿子，儿子！”
杜凤髓扑进老爹怀里。
“爹，我好了！”
“爹就知道，我们凤髓肯定会好的。哈哈……”
杜凤髓住的这间寝殿，只以屏风隔成里外两间，杜铉一直守在外间，杜铉身边的人和郑叔等人，则一直守在寝殿两头的几间侧殿。
久违的笑声传来，小岛行宫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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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崖上，杜凤髓坐在杜铉膝头，辽阔赤海美不胜收。
“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突然坏了，又突然好了，杜铉总要问个清楚。
杜凤髓挠挠头：“我也不十分清楚，很想问爹。”
“慢慢说。”
“自从学会魂识离体炼化元气，儿子贪快，总喜欢去下面金脉吸收金元。
开始也就那样，后来炼化黑丹，爹爹也在一旁。
那次黑丹消失，儿子停留在金脉里的魂识突然混进一缕灰乎乎的气机。黑气一到，我的魂识就坠入金脉下面的幽暗世界，之后游来一条大虫子钻到我的魂识里面，儿子惊醒就不能动了。”
杜铉点点头没说话。
杜凤髓继续道：“这些日子儿子天天下去，希望那虫子见到熟悉环境能够自己出来，可惜一直没用。昨天儿子照样去了一次，不过回归本体的时候去了一趟很久没去的金脉，哪想到魂识里的护体元气一遇金元，竟然炸锅一样和金脉里的金元斗了起来，我的魂识都要被灭。儿子奋起反扑，没想到斩杀的金元变成另一种存在，还能融入护身元气，儿子发懵想去问您，醒来就发现已经好了。”
杜铉脸色有些古怪起来，慢慢竟有些惊喜出现。
“把护身元气再放出一点给爹看看。”
“哦。”杜凤髓翘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灰色若有若无。
杜铉一道纯正的无法仙元飞去，就把灰色元气卷了过去。
杜凤髓收起元气，眼睛亮晶晶盯着亲爹。
却见杜铉的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
就在杜凤髓以为杜铉又会哈哈大笑的时候，杜铉非但忍住了，还把笑容生生咽回肚子。
难道不是好事？
杜铉摸摸儿子头顶：“合该是我儿的机缘，赤髓珠是好东西，以后莫要再给人看。”
“好事？”说黑丹呢，我没说赤髓珠啊。
杜铉讳莫如深：“是好是坏，最终还要看凤髓的努力。不过大虫子的来历，爹已经知道了。”
杜凤髓大喜：“什么东西？”
“传承。”
*——*
武崖上风光明媚，赤海主人杜铉正在给儿子进行第一堂讲（）法。
杜铉凭空写下“赤”“海”二字。
他点指二字问杜凤髓：“这两个字，由什么组成？”
杜凤髓毫不犹豫道：“笔画。”
杜铉点头又摇头：“对也不对，往最细处说。”
杜凤髓心里一动，马上浮出一个似乎早就知道的答案：
“点，它们都是由点组成的。点，可以组成各种笔画，笔画最后组成各种字符，字符连接成句，句句相连可以成篇描述世界万物。”
“不错。”杜铉眼中止不住赞赏，儿子的悟性远超他的想像。
这样一来，省去杜铉漫长的引导工夫。
杜铉当空又写下两个字，杜凤髓哪个也不认识。
杜铉指着新写的两个字道：“这两个字，我随手写的，爹也不认识，怎么才能让它们有意义，成为真正的字呢？”
杜凤髓觉得有趣：“只要赋予它们真正的含义就可以了。”
“对，就是让它们有含义。
现在，我们就说说怎么为它们附加含义。”
说着，杜铉又抬指一点，空中无端生出一缕火苗：“这是什么手法？”
“聚火术。”杜凤髓叫道；
杜铉道：“聚火术是我们武仙修炼的一道基础术法，相对应的就是文仙的火球术。”
“文仙修炼是顺应争取天地乾坤的认可，所以他们施放的法诀更像一道道请求，法诀出手天地元气自会响应，然后降下某种威力，比如生火打雷下雨刮风或者更复杂高深的威势。
所以文仙经常搞一些敕告、祷祝、做（）法，其实就是一种大发通知的活动，发出的通知水平高，号召力就强，世界降生的威力越大。
武仙走的是压服破灭的路子，所以聚火术就是一种禁（）锢强迫有法火元气的技法。聚火术到处，一定范围的火元气会被无法力量强拘一处，众多火元气被压制到一定程度想不生火都不成了，所以叫聚火术。聚火术连续重叠施放，就可称为聚火诀。”
杜凤髓咯咯笑倒。
在天地法世面前，无法修炼怎么看都像逼良为（）娼的糙老爷们，天地乾坤喜欢他们就怪了。
“可是……”杜铉拉长声音。
最烦这种转折了，杜凤髓皱皱鼻子。
杜铉不由一笑，儿子的每个细微表情他都了解。
“看好了……”杜铉对着聚火术燃起的火苗弹了一下。
火苗在杜凤髓错愕的目光下缩成芝麻大的一个白点，静静停在空中……
点……这就是点！
点聚成字，字聚成句，句聚成章……修炼和成字好像真的有关系呢……杜凤髓隐有所悟，神情专注起来。
杜铉再不说话，而是用聚火诀一口气弄出几十缕火苗，凝了几十个白点。
白点散乱浮在杜凤髓眼前。
杜铉手指一引，散乱白点排成一条直线，然后靠近，再靠近……再靠近……白点彼此的间隙消失，瞬间成为一条横线。
接下来，杜铉如法炮制，凝聚出来撇、竖、折等等的笔画，等到两个新的“赤”“海”出现，杜凤髓已经知道这两个字的不同，每个字内部至少包括成千上万道的聚火诀。
这两字中的任何一个，打出去就是火山焰海，威力不可想像。
这就是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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