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重整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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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尊山上,奔云依旧。

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原来香火鼎盛的痕迹已然没落得不成样子了,杂草肆无忌惮地生长着,仿佛这里已经荒废了好多年了。

看着这些,惠忠不禁悲从中来。虽然已经走出了阴霾,但近来发生的事情终究难以忘怀。

眼下大事将至,自是容不得伤感的。好在,身后还有一干大义之人在。

想那日,自己本欲暗中下山,凭一己之力去阻止徐豪。未曾想,中途遇到回转山来的明思雨姐妹二人,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那墓道中的黑将。

此时一一介绍,方知是他和一位朋友一起搭救了明氏姐妹,而他本人,则与明氏姐妹的爷爷颇有渊源。

原来,这人也姓明,名唤继恩,正是那明玉珍二哥明玉之之子,当年入蜀送信给明玉珍的便是他。

当年,明玉之受徐寿辉遗言,携寻宝秘密送其遗体归葬,又寻徐英、萧远复、张子虔之父分予誓言和信物,之后将姓氏和一部分秘密给了恩人金大成——也即明思雨的祖父,随后携家眷隐姓埋名于乌云寨下,化名廖遇之,不与外人来往,只是暗中守护徐寿辉陵墓。

廖遇之死后,明继恩受父亲遗言,继续以廖继恩为名看护皇陵多年,前次挑粪出湾,偶遇前来探察的明宗夏询问乌云寨,这才知道有人要前来闯陵,于是从密道进入墓内,暗暗跟踪。此次出手相救明氏姐妹,一来自然是传续上辈恩情,二来也是看徐豪那伙人杀戮太重,百般寻宝只为一己之私,实在有悖徐皇遗志。

在三明的劝说下,惠忠终是回转山上。

不仅明氏姐妹坚持要继续与徐豪斗争到底,萧远复、张铁汉皆斗志不减,誓要报仇雪恨。

惠忠总结前次大败,一来警惕性不足,步步陷入敌方设计;二来己方始终力量不够,虽不乏张铁汉等武功高强之辈,但主要依靠的五岳李如风等人实力仍显不足,反观对手如徐豪、明湘等皆是超一流高手,又有诸多襄助,实乃最可惧者;三来兴汉军临阵倒戈,实是无耻至极。

将养半月,张铁汉也已恢复康健,日前受惠忠所托下山打探消息,此刻已回转山来。

“大师,不好了,今晨我前往张铁庄探查,发现那把大刀不见了踪影,而庄内也已偃旗息鼓,杳无炊烟,不知人都哪里去了。”张铁汉神色慌张道。虽然张铁庄早已被更名为“名铸山庄”,他却是铁定不会买账的,继续唤为张铁庄。

惠忠闻言,凝神细思,旋即朗声道:“快,把大家都叫过来,此事非同小可”

不一会儿,大家都聚了来,听张铁汉叙述了探查经过,都是一惊。

惠忠道:“各位,方才铁汉所言,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而今情势,实为不妙。前次乌云寨下一役,我等损伤惨重,然诸位英豪尽皆不避牺牲,誓与奸贼斗争到底,令人动容。今徐豪一伙,想必是已勘破秘密,前往寻找宝藏了。诸位皆怀仁爱之心,当知宝藏一旦被邪恶之人所得,必将在天下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干戈四起、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世无宁日。因此,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前去阻止他们。”

惠忠环视四周,眼神中不免露出担忧神色,想当初钟明轩对策之时的庞大队伍,如今只剩下八人了,即使加上新上山的明继恩,也才九人。如此单薄的队伍,怎与徐豪一伙抗衡?

大家也都是颇为感慨,一个个眼神沉毅,大有最后一战的气氛。

萧远复觉得应当给大家一点希望,赶忙道:“各位英雄不必如此凝重,我等虽力不如人,但现如今是团结一心,而据我观之,敌方虽有明湘、陈全忠助力,却都是各怀鬼胎,所以,我们只需善加利用,必能取得胜利。”

萧远复如此一说,倒真让大家深以为然,脸上神色缓和不少。

明思雨道:“萧叔叔所言极是,那徐豪、明湘虽武功厉害,却相互猜忌,而陈全忠一伙人也是野心不小,况且,上次一战,他们也将艮岳盟、白莲教的一并得罪了,我们只需将消息散布出去,而后暗中观察,待他们几败俱伤,我们再冲上去夺回所有秘密,必能得逞。”

景云鹏向来方正,听明思雨一番计较,明知这是最好的办法,却仍不免暗自不齿,一时心下颇为阻塞,皱着眉头看着李如风,想知道他的意见。

却听李如风慢声道:“明姑娘此计甚妙,虽有弄巧成拙之险,但我以为这个险值得一冒。”

景云鹏没想到李如风这么支持,不禁更为迷糊,难道所谓正义便可以做这种躲在暗处的勾当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若如此做,无异于在江湖上再掀起一场争斗,恐怕倒时死伤也不在少数吧!只是此时,他也知道自己不便发言了。

惠忠仍在思索,看来,他于此计也是有所考虑的。

“大师,不知还有何不妥?”明继恩催促道。

“倒无不妥,我看就这么办吧,这事,就劳烦夫子和明姑娘了。” 惠忠本来也颇有所虑,这样一来,会不会令他们的合作更为紧密?而且,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直撄徐豪锋芒呢?又会不会被更难对付的人抢夺了宝藏呢,万一朝廷介入又该当如何?只是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一试。

正此时,一阵木鱼声响起,惠忠抬头一看,门外耸然立着一位白衣僧人,只见那人约摸三十多岁,身长七尺有余,膀大腰圆,双目微闭,虽穿着袈裟,却并未剃发。

“尊者?”眼看那人正是徐英,惠忠不禁失声道。

“阿弥陀佛……”徐英终于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句话。

惠忠忙迎出来道:“尊者,你回来了?这……”惠忠想要问一下这些日子他去了哪里,又觉不妥。

“嗯……在山上参禅三年,忽有所悟,于是下得山去,苦行一番,颇有所得,怎么,这寺院……?”徐英恍似才发现独尊寺已毁。

“怎么,尊者,你下山时寺中安然无恙?”

“嗯……这是……被歹徒洗劫?”

惠忠谈到这里,已是悲从中来,只是此种场合,只能忍住,向徐英细细道了经过,并将乌云寨下之事并当前情势也对他讲了一番。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相心,皆有因果,大师又何必自扰。”

“阿弥陀佛,善哉。”惠忠听徐英几句禅语后,忽然好似充满力量,回头看着屋内众人,露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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