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志在养鱼
四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那是因为巴洛浦王子殿下，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慕容将军忧虑地说道。
众人一片愕然，但都没有说话，因为慕容将军的话明显没有说完。
“当年，司马将军带领一批人，护送年幼的王子殿下逃脱之后，就躲进了陛下当年秘密修建的避难所当中。为了减少能量消耗，司马将军安排众人陆续进入休眠状态，并定期自动唤醒部分人员检查基地及休眠人员状况，同时收集流落在各地的人员信息。”
“有一次逐浪将军被自动唤醒，当检查到王子殿下的时候，发现经过多次休眠后，王子殿下身体机能下降的速度明显高于其他人。照此速度，能不能等到援兵都很难说，就算等来了，王子殿下恐怕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逐浪将军不敢耽搁，立即唤醒了司马将军，并告知这一情况。司马将军确认后，将王子殿下也唤醒过来，并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但没有找到原因。只是发现，王子殿下在苏醒的时候，身体机能会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
“可是保持苏醒，避难所就会消耗更多的能量。那时候能量来源已经被切断了，坐吃山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王子殿下得知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依然进入休眠状态，不管怎样，要让避难所坚持下去。”
“司马将军开始不同意，后来在王子殿下的坚持下，众人商议后，不得不做出了这个牺牲。随后司马将军将王子殿下的休眠时间缩短，以延缓身体机能的衰弱。同时，要求苏醒期间的人员尽快与外部取得联系，想尽办法恢复能量的供给。”
“之后若干年，随着敌人围剿力度的逐渐减弱，我们的人也慢慢恢复了联络，避难所的能量供给也在逐步提升，但依然处于吃不饱的状态。”
“前年，司马将军传递给我一个消息，说根据目前的状况，王子殿下已经不能再休眠了，因为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情况。但他并没有说王子殿下还能坚持多久，只是要我尽可能多的供应能量。”
“所以，当前段时间得知那一批物资消息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安排你们出手。可是后来随着消息的增多，我越来越确定，那就是一个陷阱。但我还是在做了自认为周密的安排部署之后，让你们出手了，因为诱惑太大——那一批物资只要得手，我们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需要为能量发愁。”
“我们都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得手了。但更没有想到的是，避难所联系不上了。”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至于避难所为何联系不上，你们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
“至于霍华德将军找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联系他，先看看再说吧。暗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说到这，一直平静的慕容将军，语气陡然冷峻起来。
“慕容将军，青龙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青云继续追问道。
“哎，老狐狸毕竟还是狐狸。咱们前脚轻松得手一批重要物资，后脚老狐狸就安排人告诫我们，接下来要蛰伏。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批物资，也是他安排的？”青云猜测道。
“除了这个，还有其它可能吗？甚至连你们的这次碰面，都是人家预谋好了的。”慕容将军冷冷地说道，“这个老狐狸，自己背后还趴着一只豹子呢，他在前面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瘦子问道。
“基地那边的事情，我会回去安排。避难所的事情，安排人悄悄的调查。矿区那边，通知他们暂时不要往外送货了，什么时候送，等我的通知。告知各地潜伏人员，接下来除了收集情报，暂停一切对外行动！”
“既然老狐狸想玩，就陪他玩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众人明显感觉到慕容将军语气中的寒意。确认将军没有其它事情吩咐后，纷纷起身告辞，开始忙各自的事情。
众人走后，慕容将军再次拿起那块令牌看了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何必呢……”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一切似乎又重新归于了平静。北大西洋上，那处不知在哪儿的神秘地方，除了常规的工作，似乎也没有其它事情发生。
南极圈海面下那处隐秘的冰川世界，始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科考站中的工作人员，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再也没有其它离奇的事情发生。
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只有小齐迹了。在一次体能训练中，为了测试自己的体能极限，小齐迹跑到很远的地方，找了一处较大的开阔地，作为测试场地。
起跑，加速，再加速，使出全身的力气加速！
“啊！！！！！！”
就在小齐迹大吼一声，将全身的力气爆发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身上也出现了一圈红光！而且是深红色！
等到他速度慢下来之后，发现红光渐渐消退，直至消失。此时，小齐迹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燃烧了一般！
虽然小齐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跑的有多快，但他知道，这个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能跑出的最高速度。
接着，小齐迹再次测试了自己的力量极限，惊世骇俗这个词已经远不能形容小齐迹的能力。小齐迹同样发现，在自己达到力量极限的时候，身上也会出现一圈深红色的光芒，覆盖在自己皮肤表面。
对于这个红光，小齐迹没有在意，之前在丁所长的身上他就看到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也没有深究。
反倒是这超乎常人的体能，让年少的小齐迹激动不已！哪个孩子小时候没有一个超人梦呢？
回到科考站的小齐迹，没有把这个结果告诉自己的爸爸——这是第一次！
转眼到了年底，岁月依旧静好！
公历年的最后一天，消失了很久的霍华德将军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并单独召见了左将军青龙。
“青龙将军，他们还是没有开口吗？”这一次，霍华德将军用“他们”替代了“小鱼”，不知是什么原因。
“没有，他们始终不理我们。”青龙站得笔直的答道。
“来，坐下说话。以后就我们俩的时候，不需要这样。”霍华德将军微笑着说道，并示意青龙坐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谢将军！”
“你看，又来了。”霍华德将军呵呵一笑，然后抽出两只雪茄剪了起来，“如果开口了，他们现在就不会还在这儿享受了。”随后，将一支点燃的雪茄递了过去，“来，尝尝这个。”
“谢谢将军！”青龙接过雪茄，抽了一口之后，连连咳嗽了几下。
“呵呵，慢点抽，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霍华德将军一边抽着自己的雪茄，一边慢慢说道，“那你可知为何我还会时不时的抽一根呢？”
青龙拿着雪茄，没有再抽。思考了片刻，“属下着实不知。想必将军自有深意！”
“以你的才智，应该能猜出来。再想想。”霍华德将军又抽了一口，静静地看着青龙将军。
青龙这次又抽了一口，静静地品了品，“将军深谋远虑，志不在捕鱼，而在养鱼。”
“哈哈哈哈，好一个志在养鱼！”霍华德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抽完这只，随我去会会老朋友！”
圆形基地负九层，一个全封闭的房间内，一位面色红润的青年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正看着面前显示的一面墙的星星出神。此人正是霍夫曼将军从冰川世界带回来的巴洛浦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并不知道，外面有两双眼睛，正认真地审视着自己。
“该治疗的继续给他治疗，速度要慢一点，更不能完全治好。”霍华德将军说道。
“属下明白。”
“偶尔送个熟人过来陪他聊聊天，可别把他憋傻了，那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属下会定时安排。”
“不要定时，时间要不固定，让他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人进来，什么时候会进来。摸不清规律就容易绝望，偶尔见一次就会产生希望。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久了，才更容易被控制。”
“将军睿智。”
“走吧，去上面。”
圆形基地负八层，司马将军正独自站在一个宽阔的房间内。里面沙发、茶几、餐桌、躺椅一应俱全。正对面的墙上，显示的是一片蓝天白云沙滩，配着轻柔的音乐，仿佛普通人在海边度假一般。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但是司马将军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霍华德将军先走了进来，青龙将军拎着一个箱子跟在后面。
“呵呵，司马老将军，没想到我会到这儿来看你吧？”霍华德将军微笑着说。
司马将军依旧没有说话。
“老将军，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知道我心中是如何想的吗？”
青龙将军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霍华德将军随即坐下。青龙将军站在背后。
“其实我们并非敌人，不要用这个落后的词，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用这边的话来说，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辞旧是每个人都会遇上的，但迎新，却非所有人都能如愿。”
“知道我为何现在才来看你吗？一个人在紧张的环境下待惯了，一时会难以适应宁静闲暇的时光，思维容易混乱。这样的人，我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老将军身经百战，自然不是这种人，但我还是希望将军能好好休息休息，我不怕等。毕竟，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也很不重要。”
“这一次，将军可以不说话，我也不会怪你，因为后面，我还会再来看你。我相信，下次，你会说话的。”
“把礼物送给老将军。”霍华德将军转头对青龙说道。
青龙将军立即从箱子里取出两个坛子，放在了餐桌上。
“这两坛美酒，我珍藏了多年都没舍得喝，今天送给老将军品尝一下，看可还入得了老将军的口。”
“老将军慢慢品尝，我们就不打扰老将军的雅兴了。告辞。”
说完，霍华德将军和青龙将军就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自始至终，司马将军都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圆形基地负七层，望着关押在一个房间内的追风、逐浪、镇山、撼川四人，霍华德将军从外面看了很久。
“这四个人加上刚才那位，务必要保护好。不管霍夫曼将军提什么要求，都不要让他见到这五人，让他直接来找我。这个也告诉一下白虎和朱雀。”
“属下明白，回头立刻转告。”
“好吃好喝的敞开了供应，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是。只是他们一直不跟我们说话，这……”
“等他们提要求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开口的时候。”
说完，霍华德将军继续往上一层走去。负六层关押的，是从那个冰川世界带回来的其余众人。
“将这一批人再仔细筛选一遍，务必确保信息准确。”
“属下回去即可安排。”
说完，霍华德将军就离开了，青龙将军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霍华德将军就停下来，转过身，盯着青龙将军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好做你的事情去吧。”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回去，然后自己转身离开。
青龙将军随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仔细回忆着今天霍华德将军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
为何将军今天只见了司马将军？
为何针对每个人采取的策略差异如此巨大？
司马将军地位最高？显然不是，还有个巴洛浦王子呢。
将军是想将这些人都收归自己麾下？有可能。但这些人都是硬骨头，似乎又不太可能。
负八层的司马将军盯着餐桌上的两坛酒，也陷入了沉思——霍华德将军的到来，到底代表的是谁的意思？
下齐迹最近都没怎么练体能，反倒是盯着外面忙碌的众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因为发现体能提升的越来越慢了。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悄然来到。
又过了一个多月，春节的脚步近了，科考站工作人员也迎来了返程的日子。
看着忙忙碌碌地收拾各种东西的爸爸，小齐迹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提出了一个要求。
“爸爸，我们能把这块陨石也带回去吗？”
“为什么呀？”齐云天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
“我不想再回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