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夏藕缩着了缩小脖子,又吞了吞口水。
淡……淡定,淡定!
这个被杀的人不是人,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是个惯会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俗称流氓。
她缓了缓,终于能放下捂住自己的小嘴儿的手了。
她真怕自己一个情绪不稳,就叫出声引来旁人。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而且还是个高门子弟……不,是皇亲国戚……
天爷啊!
这晴天白日的,万一被发现可是要毁一辈子的……
不行,提督大人是为了自己才冲冠一怒的,她不能看着他锒铛入狱!
咋办呢?
对了,毁尸灭迹!
地上有血……
用簸萁收走,倒入水中!
可那尸体怎么办?
要不绑上石头后,沉水里喂鱼?
不行,还是不安全,要不……要不就……就分尸吧!
天可怜见的,她一个好好的守法公民,穿到野史里,愣是被逼成从犯了……
稷澂摸了摸稷正的脉搏,见人死透了,便抬头去寻夏藕。
只见,小娘子战战兢兢的,似是在发抖?
他莫名自责。
看来以后,这些见血的事,还是要背着些小娘子的好……
他薄唇轻启,道“这人或早或晚我都要除掉的,娘子不用觉得内疚,与你无关。”
登时,夏藕一惊。
好家伙的,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大气。
稷澂走了过去,见她一张俏脸惨白,道“娘子,可还好?”
“没……没事儿!”夏藕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内心一波土拨鼠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
能没事么?
但转瞬想到提督大人,一言不合就见血的狠辣手段,她又努力扯出一抹苦笑,摆摆手。
“小藕只是腿儿有点软,坐这儿稍微缓缓就好,有些不端庄哈!”
稷澂温柔而平静的,回望着她。
“今日,是我疏忽,才让娘子受到调戏。”
他厌烦了这些杂碎,可依着他眼前的处境,却又只能如此。
倘若是他前世权势滔天那会儿,连一句话都不用吩咐,稍稍透露出一个眼色,就有人前仆后继的为他效劳。
当初他还觉得烦腻,如今却明白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提督大人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夏藕缓了缓,仰头轻声道“夫君,稷正对我起色心,是他下作,与夫君无关,这点儿惊吓,我还受的住。
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尸首,要如何处理?”
“娘子放心,这尸体我自有打算。”稷澂挑眉,意外的瞧着她。
想不到啊,小娘子越发的为他着想了。
“那还不赶紧呀?等什么呢,这小树林只是寂静,不代表没人路过。”
稷澂撩起袍裾,清洗干净沾染在手上的血迹,慢条斯理,道“昨夜锦衣卫闹了那么一大场,街坊邻居现在都没胆子随意溜达,恨不得闭门不出。”
夏藕愣愣的看着他,幽幽叹息。
还能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心里顿时有种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感觉。
稷澂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渍,轻轻地拥上她,拍了拍小娘子的背脊,安慰道“不怕!”
夏藕落入温暖的怀抱,提着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
她感觉自己应该推开他,但是她也隐隐地有些舍不得推开提督大人。
他的怀抱,是那样暖。
可眼前是亲热的时机嘛?
尸首还明晃晃地摆在这,她们不应该,忙着毁尸灭迹?
可她却又做不出拒绝他的事,提督大人一定是爱极了她,才会任由情绪作祟,放肆地去拥着她……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一道杀气出现在背后,不待回首,一道寒光闪过。
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稷澂贴着她耳边,道“别回头!”
稷正的贴身侍卫跟丢了主子,当好不容易发现了主子,却正正见到主子被杀了的一幕,且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事可大了!
感觉那男人是个硬茬子,便一直准备偷袭,正好二人相拥,留了个后背给他。
他也不顾忌什么道义,立即放出暗箭。
稷澂的话音刚落,那侍卫的攻击也随之而来。
稷澂拢着小娘子一闪,避了过去,同时身形一虚,又晃了一掌击去,那侍卫下意识的仰头躲过,长刀也未全落下。
稷澂立即改了掌势,向下猛扣了下来,夺下对方的长刀。
此时,那侍卫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
稷澂猛然夺刀而上,架在侍卫的颈部,冷冷道“给你个痛快!”
长刀划过颈部,留下深深的血痕。
清河侯府最骁勇的侍卫不过三招就败下阵,一命呜呼。
旁边的夏藕,仍旧心有余悸,僵直着身板立于提督大人的怀里。
这画面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
她寻思着,自此以后,怕是自己要对拥抱产生心理阴影了。
“夫君,早就发现有侍卫要偷袭,这才给他个机会?”
“娘子其实也不笨。”稷澂摸出袖兜里的小瓷瓶,想到她胆子小,便道“背过去。”
“好……”夏藕见提督大人似是要搞事情,十分乖觉的背过身去。
瞧着小娘子背过去,稷澂才用长刀利索地隔开了侍卫的衣裳。
随即,又拔开瓷瓶上的小木塞,将味道极刺鼻的粉末撒上去。
夏藕用余光瞄见稷澂小葱般的指尖轻点瓷瓶,将粉末倒在了赤裸的尸体上。
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串出,紧接着那尸体便像冰酪一样融化了,最后化作一滩血水,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只听,提督大人轻笑道“这是化尸粉,最近新调配出来的,效果勉强可以。”
夏藕嘴角抽了抽。
这是都提前做好毁尸灭迹的打算了?
她回过身,见还剩下一具尸首,忙道“夫君,那稷正的尸首要如何处理?化尸粉不够了嘛?”
“这尸体我还有用呢,麻烦娘子将这堆衣裳拎回家,丢入灶台里烧掉吧!”
“小藕这就去!”夏藕连连颔首。
不就是想支开自己嘛?
她懂!
稷澂凝眸,瞧着小娘子颠颠跑开的背影,心里突然不舒服,何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闹心。
他怎么就让自家小娘子,拎着外男的衣裳走了?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若是再收回,又影响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