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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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身后,勇桓背着长枪,凝视着白为名。

那是一种不含一丝感情的凝视,眼眸中只有冲天的战意。

白为名沉吟一番,笑着点点头,“也好,验证此身。”

勇桓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来村中的大槐树下。”

白为名皱了皱眉,剑回鞘,跟了上去。

路途中,云尘悄悄用气机传音,“白兄,当时咱们看他练枪的时候,他还只有泥丸吧…”

白为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他八成是用了什么强行提升修为的禁术,而有这种功效的禁术,代价一般都极大,要么是燃烧寿元,要么,是燃烧精血…又或者,二者皆有…”

“而且…”白为名摇摇头,“我从他的枪法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只有彻骨的寒…有这般情况存在的,或是被人培养的杀人机器,或是…”

“有着滔天的仇恨啊…”

……

村中,大槐树下。

虽已是近秋,可槐树遮天蔽日的树叶依旧青翠。古树枝干盘曲虬扎,有说不出的苍劲厚重之感。

树下七八石凳,两个石桌,是平日里老人最爱去的处所,三长两短话家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总是慨然万千。

……

二人相对而立,衣衫无风自起。

一袭白衣,一身黑袍。

一人温润儒雅,一人冷冽如冰。

一剑,一枪。

“白为名。”白为名微微拱手。

“勇桓。”勇桓点点头。

长剑出鞘,剑名太易;长枪现世,枪名修罗。

修罗枪?白为名眯了眯眼。

修罗枪上,万魂哀鸣。

传闻此枪是昔年古蜀枪魔的配枪,曾与枪皇王禹的长生枪齐名。

只是,枪魔为人暴虐,性情乖张,曾为一饭之事屠杀满城百姓,后被古蜀几大顶尖高手围杀致死,而修罗枪,也落到古蜀皇室的手中。而古蜀之王,正是姓勇。

……

那勇桓的身份……

白为名按下心中的巨浪滔天,稳住心神。

“请。”

“来战!”

“太易,剑起!”太易剑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芒。

“修罗,寒芒!”勇桓怒喝一声,提枪而来。

第一式寒芒,以极致的锋锐,一往无前的决心,以求对手道心震颤,不战先怯。

可白为名何须人也,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太易,难易相成!”剑法如流水,抵住长枪的霸道之势。

枪身与剑尖相撞,有金戈铁鸣之声。

二人各退三步,平分秋色。

“太易,我心无窍!”白为名气机迸发,人剑合一,如入无我之境。

勇桓再退三步,丝毫不见慌乱,待及长剑近前,枪身旋舞。

“修罗,惊雷!”

这一枪,讲究极致的速度,后发制人。

枪如惊雷,照朗朗乾坤。

白为名面色一变,剑法再变。

“太易,水起风生!”

剑如水之灵动,如风之轻盈。

惊雷虽快,终究被重重水风阻拦。

只见白为名突然收剑入鞘,随后猛地一斩,

“太易,藏剑!”

无数剑气纵横凛冽。

勇桓脸色大变,飞起一脚扬起长枪。

“瞾月!”长枪动,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砰!”剑气与枪锋相撞。

勇桓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倒退了数步。

反观白为名,舞了个剑花,洒脱写意。

“嗯?”太易剑突然自行出鞘,微微颤动着。

“太易示警?”白为名猛地一抬头,只见不远处勇桓以枪杵地,头发蒙面,嘴角微微咧起,如同凶兽喋血,令人不寒而栗。

白为名反手握剑,气机更是满负荷运转。

二人对视着,僵持着。但他们都知道,这种狂风暴雨前的平静维持不了太久。

风,停了。地,静了。

突然,二人皆心有所感。

勇桓低沉一吼,浑身泛起血红,体内气机竟开始逆流。

“修罗,断空!”

残影一晃而过,只觉万千冤魂哀鸣,直把人拖入无间地狱。

白为名心中一惊,这一枪,动了杀意。

“太极,两仪,御!”白为名重重地将太易剑向地上一插。

气机相冲,白为名长剑脱手而出,倒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而勇桓直接连人带枪摔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

白为名看着自己泛白的双手,满是骇然。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气机修为怎么会提升这么多?

勇桓又缓缓爬起,抓起修罗枪,气机开始沸腾。

“勇桓,这是切磋,你那一枪出了,是要分生死的!”那老仆一把上前,夺过了勇桓的枪。

“好快的速度!”白为名倒是看走眼了,没成想一个佝偻的平平无奇的老者,竟是有着至少四境的修为。

勇桓脸色挣扎良久,渐渐恢复清明。

他冷眼拾起枪,转身离去。

白为名看着勇桓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可以料想,若有一天,勇桓出村,天下必将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战,的确让他明白己身的不足,有着许多明悟。

……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一点。

白为名盘膝而坐,双眼微闭,神态安详。

周围灵气飞速地涌来,在他周围形成气旋。

如果看仔细一点,白为名体内有三处地方气机流动最为明显。

那是,三处玄府!

白为名,无愧天骄之名。

不知过了多久,白为名缓缓睁眼。

那一刹,仿佛天地为之一顿。

气机更加内敛,但也更显得深藏不露。

而云尘对于白为名的观感,也在那一刹改变。

如果,原本的白为名是一棵参天大树,虽粗壮,仍有些脆弱;那现在的白为名,就如同一座小山,风雨不可摧折。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蜕变。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白为名仰观于天。

正如那私塾中的道人一般。

道宫大弟子,白为名。

入玄府。

京城,御书房。

皇甫寒和谭午正在对弈。

“谭午,那帮和尚降妖除魔之事…”

“陛下,据各地官员的奏章,妖魔并未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只是……”明明是件好事,可谭午地脸上没有丝毫喜悦流露。

“只是什么?”皇甫寒冷眼一瞥。

“陛下,”谭午突然“噗通”跪在地上,“只是那些妖魔不知为什么,死后竟还会自爆,所散发的黑气…已经杀害了三城的百姓…”

“哗啦啦~”皇甫寒把棋盘一掀,“这帮佛门子弟,到底要干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佛门的人知道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皇甫寒挥挥手。

……

“陛下,前线有密报传来。”这时,暗处一个蒙面的暗子手呈一封书信,跪在地上。

皇甫寒看到书信上血迹斑斑,有种不祥的预感。

拆开书信一看,登时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坐倒在龙椅上。

“青龙卫副统领岳尽欢,白虎使副统领燕惊邪例行率兵巡视时,突遇北魏军神北堂幻,所率步骑全部战死,燕惊邪重伤而还,岳尽欢…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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