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狱联赛
两人来到阿红的办公室，灯光幽暗。
他们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阿红是因为自己的帮派即将迎来一位新的猛将，段虹则是因为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段虹坐在阿红的对面抽着烟，十分放松，就像刚打完胜仗即将得到嘉奖的士兵。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这次愈合的速度是肉眼可见的迅速，新的肌肉组织就像绵密都水晶体一样填满了伤口。
段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盯着看了许久。
阿红说：“怎么，觉得好玩吗？”
段虹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愈合的快，有的时候愈合的慢。”
“很简单。”阿红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刀，然后面无表情的割掉了自己左手的手指。
“你...你干什么。”
还没等段虹说完，阿红的手指就完好如初。
“这是为什么？”
阿红用刚恢复的手指夹了根烟，然后让段虹把手伸过来。
段虹也想试一试，反正现在他没有痛觉。
阿红用刀尖划开了段虹表层的皮肤，一道深深的裂痕，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骨头。
过了大概五分钟，段虹的伤口也缓慢愈合了。
“只有极致的恶，恶魔才会把力量借给你。”
段虹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说道：“反之...如果我越接近人性的善良，就会同样承担人类的痛苦？”
阿红点了点头：“没错，你很聪明。”
段虹彻底明白了，他想起了这两天的种种经历。
那天晚上他想救人，从三楼跳下去，膝盖疼的让他走不动路，伤口愈合的也很慢，但是今天他用卑劣的手段赢了陈钢，这种恢复速度恐怕是每个运动员的梦想。
但段虹想了又想，从刚才的欣喜变得心情有些低落，阿红好像也察觉到了，两人半天没说话。
段虹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阿红，问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没想到的问题：“可是....谁来规定人性呢？”
是的，谁来规定人性呢？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开着豪车，过着奢华的生活，而那些依旧保持善良的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阿红也被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懵，因为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也没有想过和眼前这个少年能讨论这种问题。
但他没想着回答这种问他，他现在关心的是段虹是否能为他所用，就说了句：“我想，自有定数吧。”
段虹挑了下眉，没急着认同。
阿红撇了下嘴，将刀子放回去，然后脸色又重新变得严肃：“我们来谈谈正事。”
“你说。”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但你并不好控制，不像陈钢。”
“呵。”
“而且我知道你缺钱。”阿红一针见血的说道。
段虹抬头看了阿红一眼，没接话。
“所以，我想让你代表F区去参加比赛。”
“比赛？”
阿红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页合同，递给段虹。
段虹没接，戏谑的说道：“红哥，算了吧，这种地方签合同，有点多余。”
“...”阿红也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的是。”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接说。”
“你需要做的就是争取赢下C区的自由搏击冠军，我给你半年时间，我会全力支持你。”
“C区？”
“是的，C区的地狱联赛，那是整个地狱都会参加的自由搏击联赛。”
“整个地狱？也包括恶魔吗？”
阿红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这种比赛就是办给他们看的，供他们享乐。”
“呵，好吧。”
段虹没再接话，而是想到了一些绝望的事情。
自己如愿以偿进了清龙帮，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那些看似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但依然不是自己灵魂的主人。
还是要沦为别人的工具，他又看了看眼前的阿红，作为F区最后势力的人，还不是要屈服于恶魔之下？这到底是什么的差别？财富，地位？好像都不是。
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一点，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相比于那些还在拼命劳作的人们，他已经非常幸运了。
当然，幸运的不是他即将过上的生活，仅仅只是他知道，并且接受了真相而已。
但在段虹幼年的时期，他生活的淮州市，那里就是底层人民生活的写照，他也曾幻想带领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相信人性绝对是善良的，但后天经历负面的磨难确实会让一个人失去本心，但是失去的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只不过生存的欲望暂时的占领了他的灵魂。
但谁又不想在这个世上留下一世英名呢？
段虹因为幼年爱的缺失，踏上了一条不那么正确的道路，他也就成了人们嘴里所说的恶人。
可段虹知道，他的恶，并不是单纯的恶而已。
...
...
...
段虹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腰，然后走到窗边抬头看着那顶银白色的光圈，在无尽黑暗的上空是那么的闪耀，那是，通往天堂的入口吗？
阿红也缓缓站了起来，他非常清楚段虹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每个刚来地狱的人都还会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
可过了几个月，几年之后，大家都成了同一种人，那些被纯粹的贪欲冲昏头脑的人，就变成了丧尸，完全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那种从内而外的腐烂味道，也正是恶魔最喜欢的味道，他们喜欢将失去意识的人类当成食物吞进肚子里，来滋养他们邪恶的灵魂和肉体。
“段虹，考虑的怎么样了。”
段虹没有转头，依然望着窗外：“我愿意参加。”
“很好。”阿红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让手下给了段虹一把钥匙，一些现金。
正当阿红要走出门的时候，段虹叫住了他，问道：“那陈钢你打算怎么处理？”
阿红不以为然的说道：“自生自灭吧。”
“等等，我想让他给我当陪练，把他给我吧。”
阿红想了片刻，也没多说，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