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撕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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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芜从海棠院出来,不多做耽搁回庑房。

赵菱见她身上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我起先听到夕儿被打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想去寻,可小凝儿又离不开人,真真是急死我了,好在你没事。”

白清芜微微一笑,被人关心惦记的感觉,真好。

她劝着,“娘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快去休息吧,我守着。”

“你脑袋还有伤呢。”赵菱哪里舍得她累着。

“大小姐准许我告假三日,倒是娘,明天还要当值。”

赵菱最近要赶制一批布料,到了收尾的时候,更是马虎不得,不能错一处,否则前功尽弃,当值时犯困,是要误事的。

她只好答应,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嘱咐,“你不舒服就休息,尽管喊醒我。”

白清芜应下。

其实在她苏醒时,脑袋的疼就不治而愈了,只是伤口看着吓人罢了。

白清芜整晚未合眼,一遍遍用白酒和冷帕子擦拭小凝儿的身子,切好姜片敷在手腕上,天蒙蒙亮,烧慢慢降了下来。

她趴在床榻边,沉沉睡着了。

赵菱进来,蹑手蹑脚往她身上搭了件棉被。

“娘亲,口渴,喝水。”

白清芜睁开眸子,看到小凝儿的脸蛋抵在她额头。

她急忙起身倒水,发现桌子上有熬好的热白粥,应是赵菱留下的,一口口吹凉,喂小凝儿喝下。

“好甜,粥里放了糖糖。”

白清芜哄着她,“那就多吃点。”

白凝吃饱饭后,满足的捧着肚子,依偎在娘亲怀里。

白清芜陪她玩了好一会,想着还有事要做,只好依依不舍的说,“小凝儿乖乖在房间里待着,我出去一会。”

她听话的点点头。

白清芜去花园,正值夏日炎炎,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荷叶连绵碧绿一片。

她脱下鞋袜卷起裤管,蹚着湖水和淤泥往里走去,认真挑选着莲花,选了许久,拿着剪刀剪了两朵九瓣莲,抱在怀里走回岸边。

又去找大小姐要了口水缸,白清芜搬着凳子,坐在在屋前修剪莲枝。

她用布缝了一个吊床,牢牢固定在树干两侧,能让小凝儿躺着晒太阳,有利于身体恢复。

白凝撑着小下巴,看着娘亲的举动,好奇不已,脆生生问道:“娘亲在做什么呀?”

白清芜眨眨眼,故意卖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用剪刀修剪,很快,将两朵九瓣重莲合并成一枝,长在一根枝蔓上,和真的并蒂莲别无所差。

“哇,娘亲真棒!”白凝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

嫁接这种技术,虽不能成活太久,但足够撑到老夫人过寿。

等吃晚膳时,赵菱疲惫的回来,看到屋里水缸里盛开的并蒂莲,满脸惊讶,“芜儿真弄到了!”

白日里,听到别人人讥笑议论,说芜儿放出大话,三日之内弄到并蒂莲,简直痴人说梦,她也担心了好久,没想到,芜儿才短短半日就搞定了。

白清芜招呼着,“娘快洗洗手,坐下吃饭吧。”

吃完饭,她给小凝儿哄睡后,叫赵菱去外屋说会话。

“小凝儿中了毒,尽早医治兴许还有治愈的希望,娘给我些银子,我好明日去街上抓药。”

赵菱一听银子,两眼犯愁,支支吾吾的问,“需要多少?”

“不多,六两吧。”

“六两!”

赵菱低呼,别说六两,现在六钱都难以拿出来。

白清芜盘算着,“你我的月例一月各三两,明日十五,正好是发放月例的日子。”

赵菱比较为难的开口,“你是不知道,我……我做坏了匹布,要罚没月例的,可能凑不够……”

“是罚没,还是被别人吞了?”白清芜戳穿她的谎话,“那些个腌臜婆,不仅吞月例,还克扣吃食,你瞧瞧,桌子上可见一点荤腥?”

“我们就算了,小凝儿是要长身体的啊。”

因着赵菱被国公夫人冷待的缘故,府里管着月例发放的张嬷嬷,是积年成了精的,见人眼色下菜碟,拜高踩低。

她们母女月例,大多被张嬷嬷收入囊中。

赵菱长吁短叹,含恨道:“都怪娘无用!”

“明天我去找张嬷嬷说情。”白清芜绝不会再让娘和小凝儿跟着她受苦。

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奴婢,办事麻利可靠,颇得老夫人信任,被提拔做了内宅管事,负责进项支出,日子久了,手脚愈发不干净起来。

赵菱是个怕事忍让的性子,“你千万不要惹出事端来。”

“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

白清芜去的早,前面才排了十几个人,便安静等着。

轮到她时,张嬷嬷随手抓了一把散碎铜板,往她怀里一扔,连瞧一眼都不瞧,喊,“下一个。”

白清芜没有伸手去接,任凭铜板洒落在地,讥笑出口,“这些个铜板,外头打发叫花子都嫌少。”

张嬷嬷觉得稀奇,平时连声都不敢吭的她,今儿竟敢顶嘴了。

她双手插腰,趾高气扬,鼻孔朝天,“就这些,你爱要不要,赶快滚一边去,别碍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白清芜想起赵菱的叮嘱,不要惹事,只好忍下火气,既然她不给,自己取就好了,手伸进装着银钱的盘里,拿了本该属于她和娘的月例。

这个举动刺激到了张嬷嬷,她聒噪的嗓门响起,震耳欲聋,“了不得,了不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明抢了!”

这般明目张胆!

竟敢当着面顶撞她,看不撕了白清芜的皮!

张嬷嬷边说着,边挽起袖子,露出蒲扇般大的手掌,作势就要朝白清芜的脸上扇去。

白清芜利索转身躲过,从怀里掏出藏着的剪刀,钳制住张嬷嬷的手,按在桌子上,用力扎了下去,捅了个对穿。

闻见血腥味,她勾唇一笑,“你肆意克扣没有根基的丫鬟仆人月例,不知悔改,反而贼喊捉贼,真是不要个老脸!”

张嬷嬷疼得直冒冷汗,定了定神,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的,你我都清楚,别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她既敢克扣白清芜母女,也敢欺辱别的丫鬟们。

张嬷嬷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杵在那喝西北风呢!还不快收拾这个贱蹄子!”

她被钉死在桌板上,轻轻一动就是彻骨的痛,只得叫帮手,可围观的人,似乎充耳不闻。

也是,张嬷嬷坏事做尽,她落了难,不上前踩一脚就算不错了。

“诸位,张嬷嬷平时对我们拳脚相向,肆意责打,这也就算了,现在连我们的辛苦钱,也要昧下不给。”

“不如,我们人多力量大,闹到老夫人跟前,看她的管事位置,还能保得住!”

白清芜的话,煽动了不少人情绪。

现在有白清芜领头闹事,她们早就受够被剥削的日子,能得现成的好处,就算怪罪下来,也轮不到她们头上。

“好!”

“我们同意!”

顿时引来不少的附和声,

“不不不!”张嬷嬷听要闹到夫人跟前,她一改嚣张气焰,低三下四的求情,“我以后不会再克扣你们的月例了,我保证,我发誓!”

白清芜不信她的鬼话,“立个字据为证。”

张嬷嬷只得答应。

白清芜猛地抽出剪刀,张嬷嬷疼得差点没晕死过去,沾着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颤颤巍巍写下了血书字据。

人证物证据在,她以后大抵不敢犯事了。

白清芜收好后,“你们带她去包扎吧,再流血下去,恐真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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