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回:痛
“父亲,母亲你们来啊,这里有好多人呢!”年少的胡镜正开心的玩耍着,却殊不知这即将是他最后一次与父母在一起。
“哎,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哪来的小屁孩,敢撞我?你是不是想死啊?”一个大汉对着胡万帮叫嚣着。
“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对不起。儿子!慢点。”胡万帮和妻子在后面一个劲的追赶,但也未能跟上胡镜的步伐。
“等等我们啊,小胡。”母亲喘着粗气,双手支在膝盖上。
“哎呦!呜呜呜~”胡镜跌倒了,微微蹭破了一点右胳膊。
“妈妈~~”胡镜哭的很伤心,很难过,那刺耳的哭泣声也引来了路人的不满。有人甚至重重地打了胡镜的头。
但胡镜却久久没有听到父母的声音,父亲告诉他教他武功不可以对任何人使用,胡镜很听话,所以就一直在挨打,路人看他还算乖巧,也都纷纷离开。只剩下胡镜一个人捂着右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别人打的糜烂,但却仍然没有出手。当恶人对他拳脚相向,那么父亲的话便成为了好人的枷锁。
胡镜站起来找了很久,一个人拖着疼痛而又劳累的身躯。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回家。
“这谁家孩子,都成这样了。”一个大妈在路边嫌弃的说道。
“估计是孤儿,没人要了。”
大街上也议论纷纷。
在路上,每家每户但凡看见胡镜的,都将自己的家门与窗户都关了起来。路上没有光,路途也很长。
不一会,便哗哗的下起了大雨,雨水冲刷着胡镜的伤口,洗去了灰尘,但也带来了伤痛。
胡镜一个人走在路上,周围漆黑一片,但得益于对回家的路很熟,他一个人成功的回到了家,他大声呼喊着“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只有山谷回应了他。
胡镜伤心透了,在绝望与悔恨中入眠。
那一晚,他睡在桌子下面,用布笼罩了四边,一个人静悄悄的躲进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第二天一早。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只有公鸡的打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味。
但胡镜的伤痛并没有让他睡到自然醒,于是被疼醒的胡镜只得先填饱自己空瘪的胃。
“门口有什么东西?”刚从桌底钻出的胡镜从门缝中看到。
“父亲!母亲!是你们吗?”经过了一个晚上,此时的胡镜很虚弱,很无助,但只要他可以再一次躺在父亲宽大而有温暖的胸膛里,相比之前的“假失踪”,对于胡镜来说也可以被一笔勾销吧。
他以最快速度冲向了大门,但虚弱使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左脸又一次被重创。此时门外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小鸟空灵的啼声,仿佛奏响了胜利的号角。
胡镜爬到了门前,却没能料到,那地上竟有一滩血,已经凝固了,颜色是深黑的。他有些害怕了,但却也不愿意不去面对,他闭上眼去,依然可以熟练的打开了门。
刚拿开门拴。
门顶开了。
有个麻袋,以及······
气息微弱的母亲。
“啊啊啊啊啊!”胡镜吓得直后退,此时的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将自己的头狠狠地按在地上,他不想看到,不想去面对刚刚看到的一切。
“小镜,你过来,妈已经快要不行了,接下来你要一个人去生活了,咳咳。父亲已经把自己所能全部交给了你,你看样子也收了很重的伤,这次······我们真的···真的···对不起你,但我们还是希望你原谅我们。”母亲用她微弱的声音传达着对胡镜的爱,眼泪夹杂着血汩汩流淌下来。
“别说了,呜呜~~”胡镜拎起母亲的胳膊,却没有想到,血从腹中喷涌而出。溅到了胡镜一身。
“不!不!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啊!!!”胡镜无力地嘶吼着。将母亲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记住你还有一个哥哥。”
“好了!你闭嘴,我知道了啊!”
“还有一点,一定要感激这个世界啊!”说完这句话,母亲便断了气。
“不!!!”胡镜悲伤的吼叫着。脑袋一片空白,四肢颤抖着,已经癫狂起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他依然接受不了父母的死,但事实已在眼前,他已经无力挽回,只得暗暗伤心,他打开了麻袋,将父亲从中抱出来。
“空的?”年少的胡镜又一次被打击到了,父亲的胸前竟是一块空洞,四肢也诡异的蜷缩着,想必他生前一定遭遇的极大的痛苦,但任然有被毒的痕迹。
胡镜一人。
一铲。
一夜。
两座坟墓。
此时,只剩年少的胡镜一人,怀揣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饱含对世间的憎恶,以及对父母的爱与悔恨。他永远也想不明白,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把整个世界视作敌人,决心为父母报仇雪恨。
他想到:想打败恶人,就得先成为极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