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薇薇安的膝枕
场景再次切换，不过作为这个梦境的掌控者，多恩可以感觉到，那股残留的，属于梦魇的力量已经快要消亡了。
这应该是最后的一个场景了。
多恩又回到了古堡的地窖里面。
这个地下空间里面昏暗无比，只有通道上方的入口，有细小的光亮传下来，但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接着这细小的光亮，多恩已经可以看见地窖里面的八具骸骨，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孩。
这个女孩不过二十多岁。
不知道在地窖里面被困了多久，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枯槁，还有那么一丝癫狂。
女孩的头发披散，手里握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什么。
多恩凑上去，看见那有些癫狂的笔触写的都是[救我！放我出去！]之类的潦草字迹。
嗒嗒嗒。
熟悉的马蹄声。
梦魇出现在了地窖里面，它嘴里叼着一些水果，放在地上，然后用头拱到女孩的面前。
此时的梦魇，已经是多恩在现实里见过的那副膘肥体壮的样子了。
被囚禁的女孩抬头，看向梦魇的眼神里面有恐惧也有愤怒。
啪。
女孩捡起地上的一个苹果，狠狠砸在梦魇的头上。
“怪物！怪物！滚开！放我出去！救我！”
女孩吼叫，哭泣，然后歇斯底里。
她又重新拾起笔，在羊皮纸上潦草的写下[怪物！怪物！]之类的字样。
梦魇就那样站着，看着女孩，一动也不动。
多恩：……
看女孩精神崩溃的样子，再被关在这间地窖里面，根本活不了多久。
或许，即便她现在能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画面最后一次破碎，然后再没有新的场景凝聚出来。
多恩又一次身处在那片无垠的黑暗之中。
他可能感觉到，梦魇残余下来的那股微弱力量，已经完全消散了。
“所以，这才是你囚禁那些乌尔塔多家族女孩的原因吗？”多恩自言自语。
这算什么？
保护吗？
多恩又想到最后一个女孩留下的羊皮纸上的内容了，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信息来看，那个女孩貌似生活的并不如意。
或许，梦魇会特意带着被生活折磨的乌尔塔多家女孩，前往这处城堡。
之所以会五次进入女孩梦的梦境，就是为了读取记忆，确认女孩的生活状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梦魇要是发现了艾米生活的其实挺快乐，是不是就不会带走艾米了呢？”多恩这样想。
随后他又摇摇头。
这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测罢了。
谁能知道这只梦魇，是怎么判断女孩们过的快不快乐的呢？
况且，最后一个女孩也可能只是个例，可能梦魇本来就是无差别在挑选乌尔塔多家女孩囚禁的。
考虑到梦魇曾无差别的屠戮乌尔塔多领地，连同孩童也一并杀死。
还有，被囚禁的女孩即便崩溃发狂至死，梦魇也没有将她放离古堡。
“我不能完全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和价值取向去判定那只梦魇会做什么。”多恩叹口气。
随后，多恩尝试去控制和构建这片梦境的空间。
【入梦】发动。
成年了以后的乌尔塔多家私生女的形象，以及膘肥体壮的梦魇马的形象被迅速勾勒出来。
活灵活现，非常生动。
多恩继续。
整个无垠的黑暗空间变成了树林、草地，还看得见蜿蜒的河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咿呀——”
乌尔塔多家的女孩，从草地上采摘野花，编成花环带在梦魇的头顶上。
梦魇温驯地用鼻子摩挲女孩的脸颊。
“呦呦呦——”
阳光很柔和，可以闻得到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多恩盯着自己塑造出来的梦境内容看了一会之后，主动脱离了梦境。
一切消失。
归于沉寂。
……
“多恩，你醒了？”
多恩才刚睁开眼，就听见了薇薇安的声音从正上方传过来。
“嗯，我……”多恩想动。
但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现在好像是有些不对劲的舒服。
此刻，他的脑袋下面好像枕着什么极其柔软的事物，鼻尖能闻到薇薇安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
甚至，他此刻能感受到妖精小姐身上温热的温度。
多恩的向上看去，有部分视线被遮挡。
遮挡视线的源头，是妖精小姐身上那件蓝白相间的丝质外衣，在胸口处勾勒出来的弧度。
不过，即便视线有被阻碍，多恩依旧可以看见薇薇安的脸。
那张白皙又精致的面庞，此刻带着一抹诱人的绯红色，湖蓝色的眼眸闪光。
因为注意到多恩的视线，薇薇安像是只慌乱的兔子一般撇过脸去，只用余光时不时扫一下多恩：
“别、别盯着我看……起码、起码现在别，有些……害羞。”
“抱歉。”多恩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道歉，但还是将目光从薇薇安的脸上移开。
只是，感觉现在看哪里都不是很合适……
现在的情况，果然就是那个吧？
是那个吧？
“薇薇安的膝枕。”多恩这样念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展开。
但是后脑勺枕着的柔软触感，还有充斥在鼻腔里面的，少女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都让刚刚看完梦魇记忆而有些致郁的多恩，收获了一种莫名的心安感。
多恩曾经有观察过薇薇安的腿。
咳，就是朝夕相处下来，那种正常目光的观察。
妖精小姐的腿型很棒，又细又直。大腿位置的话，平时没有什么机会能看到，但这次用后脑勺直接感受起来的话，意外的柔软和丰腴。
“你、你刚刚，刚刚忽然就倒下来了，那个，我、我找不到让你枕靠的东西，所以，所以……”薇薇安开始慌乱地说明目前的情况。
她的脸变得更红，语速很快，但也很磕巴，好几次都要咬住舌头。
“谢谢你，薇薇安。那么，现在要我起来吗？”
“如果多恩想多躺一会的话，也、也也不是不可以。”薇薇安红着脸，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多恩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以后，又迅速把脸撇开。
多恩没讲话，同时也没有起身。
两个人就保持着本来的动作，又静静地待了一会，直到双方的心情都变得平静下来。
“多恩，你刚刚睡着的时候表情好像很难过。”过了不知道多久，妖精小姐才轻轻地开口。
“薇薇安，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不算太好的梦……”
破败的古堡四处都看得见缺口，清晨的光亮从不知损坏多久的大厅窗户照射进来。
天亮了。
多恩给薇薇安讲述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关于梦魇和乌尔塔多家私生女的故事。
“所以，梦魇囚禁流着乌尔塔多家血脉的女孩，不是单纯出于报复吗？”薇薇安静静听完以后才开口。
“或许吧，起码，对于它囚禁的起来的那些女孩，它应该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
“但是，多恩。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呀。”
薇薇安这样讲着，同时不自觉地把纤细柔软的手抚在多恩的头发上，动作轻柔：
“那些被梦魇关起来的女孩，都是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的。如果我们不能击杀掉梦魇的话，下一个有这样经历的，很可能就是艾米了。”
多恩枕靠着薇薇安的大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