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悔悟篇 第三章 逆子
城中巡兵见来人是时尧,也没做过多的阻拦,时尧在叶满塘的指引下,进入了一个府宅,里面的阵仗把时尧吓了一跳。
一批身着黑甲,骑着高头大马,满身戾气的人队列整齐的在院子里候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参见殿下!”时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参拜吓得后退了一步,还好后面叶满塘抵了一下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要拿出气魄来啊,要不然他们怎么听你的?”
“我、本殿就是个做生意的,哪有什么气魄?”时尧顿时觉得有些为难。
“尖酸刻薄的气魄。”叶满塘说了句,让时尧顿感无言以对。
“还是说说我们要干什么吧?”
一炷香后,城门处的守卫被换掉后毁尸灭迹,由东西城门向主城门蔓及。部分朝臣的府邸之中也集结了大量的护卫,一个个视死如归。
一声响箭,各个府邸大门打开,由朝臣带着走出。
巡逻的士兵看着这一队队的护卫,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拦下询问,“什么人?属于谁的部下,要去哪里做什么?”
还不待护卫回答,就听箭矢破空而来,随即是没入血肉之中的声音,巡兵应声而倒,流淌的血液侵入水洼之中,雨水与血交融,成了一滩红色的血水。
一队身披黑甲的人骑马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时迁。
时迁身披黑甲,手持利剑,三千墨发以银冠高高束起,身上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时间就要到了,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城门!”时迁独马行于军前,带着一众人,向主城门行进。
此时守主城门的是乾程的人,听见身后哒哒的马蹄声,数人齐齐看向身后。
雨声,马蹄声,还有瑟冷的风交错着,送来那守城门的人的声音,“什么人?是谁的部下?”
此时还不到换值的时间,所以城门处的人都十分警惕。
“凌王的部下。”随在时迁身侧的一个人答道。
兵刃交接,守城门的人奋起反抗,只可惜被时迁早早切断了后援,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绝望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滋生。
“放信号弹!放信号弹!”
不知是谁在慌乱中喊着,随即就有人去摸索信号弹,但是那火苗刚在夜风里晃了一下就灭了,再加上这没有丝毫减弱的雨势,雨水打湿了引线,这信号弹怎么也点不着。
就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主城门失守了。
城门从里面打开,外面的司允和霁初看着城门被打开,目光紧盯着那大开的城门,只见一身黑甲的时迁带着部队缓缓走出,“入城!”
一时间城门大开,太华军从各个城门进入,直逼皇宫而去。时迁率了一队人马为先锋,策马扬鞭向皇宫而去,遇见一队禁卫军拦道。
时迁蓦然勒住了马,与那禁军打了个照面。
“你等骑马疾驰,可是城门有了异动?”
时迁率着的小队,没有一个人回答,在短暂的静默过后,就在那人反应时,一声清亮的马鞭抽打在马身的声响传入众人耳中,紧接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刺入这注定不平静的夜晚。
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吓得那询问之人连连后退了数步,马蹄落地,与地上的雨水浅洼相击,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接着就是一阵兵刃没入血肉的声音,马蹄声去,留下了一滩血水。
兵至皇宫宫墙下,一只只的飞天爪在雨夜的掩饰下,牢牢的抓住了宫墙,几个人身手利索的攀上宫墙,翻身入了宫闱。
矗立的宫门被从里面打开,但是很快这边的异动就引起了注意,皇宫内的守卫早已搭好了弓箭,只待一声令下。
时迁挥剑示意军队入宫。
沉重的宫门在几个人竭力的推动下缓缓打开。
“嗖——嗖——嗖——”利剑划破空气后没入了血肉之中,正在推城门的人随即倒下,还有拼劲力气也要推开城门的,但是也因此他失血的更快,身上中了数箭后倒在了城门下。
“嗤——”不知是谁的马鼻尖发出一声轻嗤,随即撒开蹄子向前跑去,一个飞身下马,奔于城门下,奋力的推着城门,以便于军队能更快的入城。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时迁看着飞身出去的司允,抬手示意道,“弓箭手准备!”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走在了最前端,弯弓搭箭,掩护着推城门的人。
里面的人也得到了支援,双方在宫门口处展开了厮杀。
一道道宫门被破的消息传入议政殿,议政殿内的朝臣纷纷恐慌不已。
“皇上,臣虽年迈,但还能一战!臣愿请战!”一个胡子一大把的朝臣身披坚甲,手执利剑的请愿道。
“皇上臣就不信凌王一个毛头小子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击破这么多的关卡!臣也愿一战!”又一位身披战甲的中年男子上前道。
“众爱卿,那这次我们便拼死一战!”时景川看着底下的朝臣,起身拿起天子剑,带领着众臣走出了宫门,各自带领着一队禁卫军,准备出宫迎敌。
乾程在时景川的身旁保护着,不离寸步。
“派人出宫,召集驻扎在外的军队,前来救驾——集结宫内所有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和朕一起诛杀这个逆子!”时景川吩咐着,胡副将调来的只是京城附近的驻军,但是其他地方的驻军还没被调集,只要他们可以撑到援军到来,那么就还有一线生机。
时景川到达宫门的时候,宫门的守卫正在向后退,而对面目露杀机,一身煞气,战袍浸血的军士中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时迁。
时迁的目光坚定儿淡漠,手中的利剑似乎神勇无敌,每每被时迁挥起时,都能带起一阵杀伐之气。
“逆子!”时景川提剑而上,与时迁的利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两剑交错下,剑鸣在耳边尚还有余音,两人便又开始了撕斗。
时景川的剑直刺时迁的胸膛,时迁脚下轻点,迅速向后撤离,“父皇,可别怪儿臣不谦让啊?”时迁冷冷一笑。
战场之上,只有输赢,没有情分可讲,这是时景川教的。
时迁手中的剑一转,左手执剑,微微侧身,躲过时景川的剑式后,手中的剑再次一转,转在右手,招式凌厉的刺向时景川,时景川挥剑拨开刺来的剑刃。
“琰儿是不是你杀的?”时景川的双目微红,似乎有着难言之痛。
“是他找死。”时迁淡淡的说着,目中的寒芒更盛,看着时景川悲愤交加的挥着剑,一招一式都要取他性命,时迁的内心更加坚定了几分。
“铮锵——”一声金属碰撞声后,两人算是有了片刻的休战。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身上都受了伤。
“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难怪琰儿会死在你的手下。”时景川看着自己残了刃的剑,有看向了拄着剑的时迁。
“父皇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时迁的剑也卷了刃。
“这剑式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个人,你那舅舅云魏便是这样的剑式,他何时教的你?朕竟然不知?”时景川感觉刚刚被震麻的手臂稍稍有所缓和,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奇云国真是好本事啊!”
时迁当然没有错过时景川的动作,目光一凝后,便见时景川有所动作,连忙出招应对。片刻的停歇,两人都缓了下劲,一触即发。时迁用足了力气,飞身砍向时景川的剑,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时景川的剑被生生斩断。
两人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时迁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一个空中连踢,全踢在了时景川的胸膛。
时景川被踢的接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
时迁不给时景川丝毫的喘息机会,一拳挥下,直击时景川的太阳穴。
“——嗡——”
时景川的脑海中一片嗡鸣。
“哐当”一声剑落了地,时景川被一拳打翻在地,瑟冷的雨水接连的拍打在他的脸上,也无法唤回他的意识。
恍惚间他听见了军士厮杀的呐喊声,不知道援军到了没有;还有一个声音极其温柔的女子笑着对他说,“皇上,你来了?”那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温而不腻。
这声音他记得,早年间一直出现在梦里,常常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皇上?”又是一声低唤,声音温缓,听着很舒服。
这一唤,似乎回到了他刚登基的时候。
泽帝登基一年,八方四国来朝恭贺,奇云国也不例外,派来了两位年轻的皇子和一位小公主。
那公主妆容端庄,一身素雅的静蓝色,可那一双清澈明丽的眼睛透着灵动柔和的光,他一眼就看见了。
那小公主十分规矩的坐在一旁,但是依旧吸引了不少的豪门贵胄的官员的目光。但是那小公主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他们,直到她百无聊赖的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后,将目光投向了上面的位置。
干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后便转移开来了。
底下的大臣都喝了酒,兴致高的很,都纷纷向上面的人举杯敬酒。
时景川一一应下,一旁还有一位女人,妆容有些明丽,见底下大臣在不停的敬酒,于是道,“诸位大人是想把皇上灌醉吗?”
“这,这岂敢啊?大家都是高兴,高兴。”立即就有大臣笑着站了起来,语调还带着几分醉意。
“是啊,今日难得大家都高兴,都敞开了喝,酒水不够了让人再去取。”泽帝看着底下的群臣,笑着说道,“今日各方来使也都难得来一次,也不必拘礼。”
那小公主就像是一朵圣洁素雅的花开在了尘世一样,吸引了泽帝的目光,这一切都被他身旁的女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