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原来这就是真相
“怎么样怎么样？”雪衣急切问道。
十六笑答：“姑娘，糖再少些就好了！”
“知道了！”雪衣满脸兴奋的将糕点拿走，一路小跑着前往厨房，准备重做。
就在她离开之后，十六重新走回了苏言门口守着。
“你刚才似乎不太愿意去尝？”十七问道。
十六微微一笑，答道：“没有，我倒是愿意，只是……有点可怕……”
“嗯？”十七心里忽然好奇起来，从来没听十六说什么可怕，今日倒是头一次。
那糕点看上去模样还可以啊，有那么难吃？
“今日的桂花糕还可以，前几日就……”十六没往下说。
他那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得十七一阵庆幸，还好不是让他来品尝。
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雪衣将桂花糕重新做出来，拿起一块尝了一口，跟外面卖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她心满意足地拿了四块桂花糕放在精美的小碟子里，准备拿给苏言尝尝。
她走在路上，心中不断想着苏言若是尝了她做的桂花糕，都会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会做好吃的了，他应该会很高兴。
来到苏言房间，雪衣将桂花糕端到苏言面前。
苏言看着她手中的桂花糕，嗅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气，问道：“从外面买的桂花糕？”
雪衣原本打算告诉他，这是她亲自做的，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想听他怎么说。
于是她点点头道：“对，就是从外面买的，你尝尝怎么样！”
苏言拿起一块桂花糕端详片刻，又看向雪衣，“这家桂花糕以后别买了。”
“啊？为什么？”雪衣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见过最难看的桂花糕！”
苏言将桂花糕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又放回了碟子，语气淡然：“也是最难吃的。”
雪衣愣住了，她以往从未发现，苏言不仅对食物挑剔，还是个毒舌！
她明明吃着跟外面卖的没什么差别啊，怎么到了苏言嘴里就被打入了地狱？
“有这么差吗？”雪衣拿起一块桂花糕再次品尝了下，问道：“这明明挺好的啊，哪里难吃了？”
苏言解答了她心里的疑惑：“外表有杂质，尝起来不够软，也太甜了。”
“有吗？”雪衣仍是非常难以理解他的口味。
她又仔细看了看桂花糕，上面确实有些细微的杂质，就几个小点而已。
仅仅是这样，便入不了他的眼？
尝起来也只是稍微有点硬，有点甜而已，哪有他说的那么离谱。
唉……
她的男人得自己包容，再去做一份得了。
雪衣张了张嘴，表情明显有些失落，“那我重新给你买一份。”
苏言看出来了她的表情变化，可他还不知道这是雪衣亲手做的。
只当她是觉得他太挑了，她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却被他这样嫌弃，便说道：
“别去了，天色不早了，改日再去吧。”
雪衣点了点头，将桂花糕放在了桌上。
她坐在自己床上，暗自思索着这桂花糕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
苏言看着她自觉去了她的床上，很是奇怪，她这几天不都是激动地扑上他的床吗？
雪衣突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他真是非常不习惯……
“你……”苏言话刚出口便住了嘴，他总不能说，你怎么不来我床上？
显得他好像很喜欢她睡他床上，虽然他确实挺喜欢……
他愿意跟她睡一起，那是因为现在受伤了，什么也做不了，万一以后他伤好了，她却习惯了怎么办？
“嗯？”雪衣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表情充满了疑惑。
他只开了个头，她只好猜测他想说什么。
她这未婚夫哪里都好，就是太含蓄内敛了，凡事得靠猜！
“没什么。”苏言微微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了床顶。
雪衣汗颜，他果然没了下文。
她坐在自己床上，看着苏言的侧脸，默默猜了一刻钟。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爬上了他的床。
苏言看她上来，心中一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不早了，苏言哥哥，我们睡觉吧！”雪衣扶着他躺下，两人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雪衣正在柳飞白的院中练习暗杀术，眼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立刻抬头，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眸。
那人穿着夜行衣，大白天就跑到了屋顶上，看到雪衣发现了他，赶忙离开。
柳飞白他可不敢得罪。
不只是武力方面，更有另一重原因。
雪衣看那人的身形，应该是之前遇到的刺客。
她立刻丢下柳飞白，去追应劫。
应劫又带着她来到了天火山，他背对她站着。
“你怎么又来了？想要刺杀苏言哥哥？”雪衣问道。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应劫转过身来，看着雪衣，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你是寒梅的义妹，心性良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有必要奉劝你一句，离苏楼主远一点！他跟你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他并非善类！”
“并非善类？什么意思？”雪衣更不明白了，怎么那么多人劝她不要苏言在一起？
他曾经究竟做过什么？
应劫继续说道：“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温和无害的，那些人，都是不择手段，踩着失败者的尸骨，登上顶峰。”
雪衣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你不也一样吗？你是个杀手，接下任务，就得杀人，你的成功，便是不断制造死亡。”
应劫并未回避她，而是大方承认：“是，所以我不是个好人。”
雪衣沉默了下来，思索片刻，说道：
“你是想告诉我，苏言哥哥能拥有今日的地位，是因为他曾经杀过人，而且是很多人，他不是个好人……”
“言尽于此，我先走了。”说完应劫就要离开。
“等等！”雪衣出言阻拦，“你能不能告诉我，他都做过什么？为何你们一个一个都让我离开他？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也没法分辨是非。”
听到她的问话，应劫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说道：
“其实，十年前的青渊，八大门派，五大家族，实力非常强大！
而且他们都在拼命寻找一个秘密，所以经常会有摩擦争斗，远没有现在这般安稳。
皇室衰微，无暇平定内乱。苏楼主进入知春秋之后，没过多久，便带人杀了周围九个楼主，吞并了他们的势力，默默发展数年，日渐壮大。
面对那些门派家族，他选择了——流血！他身边共有二十个顶尖高手，他曾率领这那些人，得到了那些门派家族梦寐以求的秘密，更是将他们杀得元气大伤！
此后，无人不敬他、畏他！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玄夜临，红月至，人间浩劫’，指的，便是苏楼主。”
听他讲完，雪衣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红月……说的是他……”
应劫点了点头：“是，他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月诡剑’！”
原来这就是真相！
雪衣忽然想起曾经在江邑城时，她问过他，之前的十一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轻描淡写，说他有个弟弟叫苏妄，江湖人称“红月诡剑”，是个杀人魔头。
呵……他竟然骗了她这么久。
原来，他不让别人告诉她这些事，就是为了由他自己来骗她！
她从未怀疑过他。
由他亲口告诉她那些事情，更是让她坚定不移地相信，苏言是个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
现在一想，之前的自己还真是好哄，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就是因为她无条件相信他，所以他才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骗她、瞒她！
她真是……可怜又可悲。
前几天，她刚从苍玄国回来，便因为他隐瞒她而赌气，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认识的苏言，其实只是他的一面！
关于他，未知的东西还很多。
而他呢，选择什么也不告诉她。
雪衣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
以至于应劫离开了许久，她都未曾发现。
雪衣独自在山脚下呆了很久。
将近夜半子时，她才蔫蔫回到苏府。
站在门前，看着那扇朱红大门，她总觉得那就像是深渊巨口，想要将自己吞噬。
她盯着大门看了许久许久，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骗她呢……
为什么不让别人告诉她？
怪不得，那些人听到他的时候，都是十分敬畏的模样，原来只因为他杀了很多人，杀出来的名号。
她还一直以为是知春秋带来的影响……
这一刻，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个大魔头，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他杀了那么多人，她要是不乖、不听话，他会不会也杀了她？
可他明明看上去那么温柔，与杀人魔头相差千万里。
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正好门打开了，十六从里面出来，看到雪衣，忙笑道：
“姑娘你去哪了？这么晚了才回来？主人特意吩咐我出来找你！”
雪衣很不自然的笑笑，“没什么，就是去逛了逛，看看哪家铺子做的糕点好吃，苏言哥哥……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