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嚣张
“行，我们知道了。”平安回应着说，又看了看平如柳，不禁轻笑起来，“看来我们姐妹二人今日的闲聊也只能到这里了。”
平如柳也轻然一笑：“看来确是如此。”
待两人去到皇后寝宫时，众多妃嫔正坐在那里闲聊着，脸上都带着笑意。
平安和平如柳自然要先向皇后和那些位分高的嫔妃行礼了。皇后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看着两人淡然一笑，温和的声音道：“两位妹妹快些坐下吧。”
“今天特意把各位妹妹叫到这里来，不过是我这有些新进贡的核桃酥，味道极是不错，又想着自上次之后，许久没有与诸位妹妹见过面了。今天也借这个机会，大家聚聚。”皇后又看着众人道。
“皇后娘娘倒是想得周到，我也正想念各位姐妹呢！”今日的宜妃似乎特别热情，往日的跋扈也收敛了不少。其实平安也有耳闻，最近这一个月的时间，蒋晗也只临幸过宜妃一日，倒还真应了当日在凤梧殿时秦昭仪说的话了。
秦昭仪一向看不惯宜妃，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抓住机会让宜妃难看了，开口说道：“怕妹妹也想念皇上吧，姐姐听说这个月皇上去你那里的次数可比不上从前。倒是窦妹妹，听说颇得皇上宠爱。”
宜妃闻言，原本还轻笑着的嘴角不禁有些僵硬，不悦地瞪了秦昭仪一眼，开口道：“近来窦妹妹确实更讨圣上喜欢，我这个当姐姐的倒是托妹妹的福闲了一些，改日有机会不若去找姐姐做个伴，姐姐可还愿意？”
绵里藏针的话，也不过是宜妃借机挖苦秦昭仪罢了。
秦昭仪这次却沉得住气许多，脸上的微笑一分不减，继续道：“妹妹自不用担心我，惜玥这个淘气鬼，我每日都被她折腾得够呛，倒没有妹妹的福气。若是妹妹想来看看惜玥，做姐姐的倒是欢迎至极。”
又是女儿，宜妃本来就无子嗣，听到这话更是满肚子的火气蹿腾。刚想要开口，却被皇后一语打断了去：“今日是众多姐妹欢聚一堂，两位妹妹还要在这里争个面红耳赤才算罢休吗？”
两人虽然心中仍有些怒气，可眼下却再不敢说什么了，都沉着脸，一语不发。
皇后的脸色这才重新缓和，把注意力转向了平安：“平才人生日所赠皇上之物倒是颇为精致，我看着也甚是喜欢。惜玥皇女的礼物亦是别出心裁，妹妹的手工活在这宫里怕也是数一数二的。”
“下月初十，太后要去东堂寺礼佛，届时需要一些福袋，这原是贤妃负责的事情，但近来贤妃患了寒疾，一直卧病在床。我想着妹妹如此擅长手工，不知可愿替太后制作那些福袋？”
这等事情根本用不着考虑，能够替太后做事，想来也是一种荣誉，平安笑颜答道：“这是臣妾的福分，自当义不容辞。”
皇后看着平安，赞许地点了点头。
便就是在这时，穆宛烟忽然觉得不舒服，胃里冒酸，想要呕吐。一旁的丫鬟也受到了惊吓，连忙去找了个痰盂，穆宛烟干呕了半天，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一旁的窦以彤关切地问道：“穆妹妹这是怎么了？”
穆宛烟一边给缓气，一边说道：“谢姐姐关心，没什么大碍，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
“那妹妹要不要喝杯茶漱漱口？”窦以彤端着茶杯送到穆宛烟面前，很是贴心地说。
穆宛烟含笑点了点头：“谢谢姐姐了。”又把那茶送入口中，可刚尝了一小口，穆宛烟又皱起了眉，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
“妹妹可需找个御医来瞧瞧？”宜妃也开口问道。
穆宛烟还是摇了摇头，很是诚恳地道：“我自小就不喜欢吃药，姐姐还是不要替*心了，我再缓缓，实在不行再去找御医看看。”
“穆采女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才好，千万不能大意了。现在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嫔，若没有个健康的身体又怎么替皇上繁衍子嗣呢？”皇后开口，虽然话语听起来不太近人情，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穆宛烟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地点头道：“臣妾明白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看的秦昭仪怕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也比旁人多了些直觉，不禁开口道：“穆妹妹要不试试桌上的山楂糕。”
穆宛烟并没有反应过来秦昭仪此举的目的，回答道：“谢昭仪娘娘，但妹妹想还是算了吧，我眼下确实没什么胃口。”
“妹妹且试试再说。”秦昭仪的口气有些强硬。
穆宛烟也不好再推脱了，拾起一块小的山楂糕放进自己口中，那酸酸甜甜的口感，倒是挺合穆宛烟胃口的。穆宛烟不禁笑了起来，细细拒绝了一番才把山楂糕吞了下去。
秦昭仪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又问道：“不知妹妹这个月信期来了没有？”
这种私事忽然放在台面上来，穆宛烟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害羞地说：“昭仪娘娘怎会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皇后现在也有些明白，开口道：“穆采女不必害羞，秦昭仪也不过是疑你有孕罢了，你自放心说便好。”
听到自己有可能怀孕的消息，穆宛烟不禁兴奋起来，一双眼睛忽然闪着光芒，想了想道：“臣妾这个月信期还未至，但似乎真有些不同。以往信期之前，身上会有些胀痛，这次确实没有这种感觉了。”
皇后正色道：“毕竟是关系到皇族血脉的事，不管如何，还是叫个御医过来看看较好。”于是便吩咐了下去。
在座的人也都神经紧绷了起来，大多数人心中怕也是不期待这个所谓的血脉的，毕竟若是穆宛烟怀孕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压力。
尤其是宜妃，脸色不禁有些难堪，自己一直以来的期待，竟叫一个入宫不过几个月的新女抢先得了去，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呢？
但面上功夫总归是要做的，大家都免不了客套一番。
“若是穆妹妹真的孕有子嗣了，实在是皇族之福啊。”
“穆妹妹年级虽小，倒比我们这些人争气得多。”
穆宛烟不好意思，回答道：“各位姐姐不要笑话我了，究竟有没有身孕还是说不准的事呢！”
众人正在说笑间，御医也赶了过来，一见面便恭敬地向众位妃嫔行了礼。
皇后点了点头，遂开口道：“祝太医不必多礼了，快替平才人把把脉，看看脉象如何。”
“微臣遵旨。”御医答完，立刻走到穆宛烟身边开始诊脉。
不多时，祝太医笑着开口：“采女这是喜脉，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祝太医当真没有诊错？”穆宛烟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
祝太医很肯定地说道：“微臣在宫中十载有余，这脉象确是喜脉，不会有错的。”
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穆宛烟的眉梢眼角都仿若笑起来一般。
皇后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以后穆采女的身子就麻烦祝太医多注意一些了。”
“是。”祝太医恭敬地说，“微臣现在就先下去给采女开些安胎药，小主回去后便可喝了。”
“谢太医。”穆宛烟笑着道谢。
“春儿，还不快去把消息禀告给皇上和太后，宫里这两年都没有子嗣诞生，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定然也是极其高兴的。”皇后向旁白的人吩咐道。
眼看穆宛烟怀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众人心中再是不甘也只能这样罢了。这次的道贺比之前的更加热烈，连宜妃也开口道：“妹妹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姐姐现在这里恭喜你了。”
“谢谢宜妃娘娘。”跟宜妃说话，穆宛烟倒是客气得很。
不多时，蒋晗也赶到了这里，一进门就走向穆宛烟，眼中的欣喜自不必多言：“皇后刚刚差人禀告朕了，听说穆采女怀有身孕，朕甚感欣慰。”
穆宛烟本来还想跟蒋晗行了礼的，刚一屈身便被扶了起来：“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这些繁文缛节以后都先免了，还有什么比朕的子嗣更加重要？”
穆宛烟的内心也是喜不自恃，面上偏何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臣妾谢皇上隆恩。”
蒋晗笑着点头，转身看向皇后：“皇后你是后宫之主，穆采女以后还要麻烦皇后多多照顾才是，看来又要辛苦皇后了。”
皇后见着蒋晗，就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答道：“臣妾既是皇上的妻，皇上的子嗣也是臣妾的子嗣，自当好好照顾采女，让皇室更加枝繁叶茂。”
听着皇后的话，蒋晗眼里满是欣慰：“皇后你一向贤德稳重，朕也极是放心。”
“谢皇上赏识，臣妾自当竭尽全力替皇上管理好这后宫，照顾好这些妃嫔。”皇后又语。
蒋晗笑了笑，与穆宛烟温存了几句，便因公事离开了。蒋晗离去后，众人也只随意又闲聊了几句，便因皇后的一句：“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再加上穆采女又有了身孕，各位妹妹便回去休息吧，日后有机会再聚。”
众人恭敬地朝皇后道别，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平安其实对穆宛烟也没什么好感，但想着别人怀孕了总该道贺一声才算礼节，便趁着这个时候走到了穆宛烟面前，笑着开口道：“妹妹真是要恭喜穆姐姐了，穆姐姐现在怀有子嗣，自是这宫里的功臣。”
穆宛烟还坐在位置上，看见来的人是平安，一脸傲慢的姿态：“妹妹这会儿倒是对我温言软语了，之前的气势呢？难道怕我诞下皇子，你以后日子不好过么？”
平安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毕竟自始自终都是穆宛烟几番挑衅，这会子倒变成她的错了，只觉得可笑。但平安此刻也不想计较，仍旧好脾气地道：“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我可不敢在姐姐面前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