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地崛起 第七十五章老师
“呼，呼，呼！”
躺在地上的里昂猛然间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刚刚意识空间内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那女孩的记忆是如此的伤感和孤独，里昂擦了擦眼角，面颊之上果然早已经泪流满面。
“醒了？”
温和儒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里昂这才从内心的感触中走出来，有机会注视周围的景物，转过头去身旁正是等待已久的影圣阿里斯。
而谧夜已经失去了踪影。
只是眼前阿里斯的状态却已经是濒临消失。
原本就有些透明的魂体此刻正在逐渐消逝，阿里斯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仅剩下的一半身体也在逐渐化为灰白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影圣阿里斯的这一抹灵魂之力，终究来到了竭尽的时候。
“阿里斯大人，您这是......”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是里昂没想到分别来的这么快，影圣再一次挽救了他的生命，而他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灵魂之力的消逝。
“您赶快回到黑龙之戒中，我这就回落日山脉去......”
里昂连忙起身焦急的说到，可还未说完就被阿里斯打断。
“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
阿里斯依旧是那般淡然，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里昂此刻的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他与阿里斯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阿里斯这位宽厚的长者却屡次三番救助他于危难之际。
里昂早已经在心中拿阿里斯作为了自己的师长来对待，可眼下这一抹灵魂之力即将散去，也许这一去就是“永别”也说不定。
灵魂之力玄奥异常，眼前的阿里斯分魂虽然拥有本体的全部记忆，却又完全区别于本体，真正与里昂共患难并且倾囊相助的只是阿里斯这一抹灵魂之力。
一旦这抹灵魂之力彻底消散，就算是后续影圣本体再分出一道灵魂之力，恐怕也不一定再拥有眼前阿里斯的记忆。
在里昂看来，此时的“阿里斯”就像是独立于影圣本身意识外的一个单独个体，而这个阿里斯才是与他有过一段羁绊的阿里斯，而不是远在阴影界域的影圣。
即使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
见到里昂脸上的激动和悲意，阿里斯本人却仍然极其的洒脱与坦然。
“里昂，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听我说。”
没给里昂留下抒发心中悲伤情绪的机会，阿里斯快速的将里昂昏迷时发生的一切对着里昂叙说了一边。
在得知自己身上又肩负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之后，里昂心中却是对阿里斯与谧夜的感激。
此次若不是这两位的牺牲，恐怕自己这会已经到死亡女神那去报道了。
“里昂，离开这里后你可以再回到落日山脉中。”
“去到你们上次进入阴影界域的地方。”
“我会告诉你一个术式，在那里使用这个术式。”
“本体会将你接收到阴影界域之中。”
阿里斯对着里昂诉说着，在他的魂体消亡后里昂应该如何完成对影圣的承诺。
“对了，到时候你可以把那张邪器魂棺带上。”
“我想本体会给你一个惊喜。”
阿里斯的躯体已经渐渐消逝到了脖子的部位，这才把一切对里昂交代完。
眼见阿里斯即将彻底离去，里昂终于询问出了内心深处的问题。
“那，那您......”
话至嘴边里昂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阿里斯却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傻孩子，世界上永远不会存在永恒。”
“我与本体本身就是一人，分什么彼此。”
阿里斯笑着对里昂说到，只是这次的笑容格外的开心。
里昂终于忍耐不住，一切果然与他预想的相差无几，青年的双膝缓缓弯曲，朝着身前的影圣缓缓一跪，表达自己的敬意。
阿里斯没有躲闪，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切。
里昂猛然间抬头，直视着阿里斯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声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师！”
里昂凝视着阿里斯即将消失的双眸，眼中只有分别的不舍与内疚，心中对于阿里斯万般的敬意化为了这两个字。
前世身为古国之人，对于师道里昂本身极其重视，古国曾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他的心中，影圣阿里斯.安纳尔早就已经是他的师父了。
见状，阿里斯眼中先是一诧，然后就是平和的坦然，他并没有没有拒绝里昂的称呼。
“好孩子，能与你相识。”
“很高兴。”
语气依旧是那般淡然与温暖，只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阿里斯的身影彻底化为灰白色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里昂独自一人跪在原地，久久凝噎。
......
其实起初，里昂心中就层渴望能认影圣阿里斯为师。
但是多年的贵族生活让里昂明白，世间需要有合适的付出才能得到合适的回报。
影圣的身份尊贵非凡，同时又是苍白女王极其亲近的神眷者，恐怕一般的黄金种也没有其身份高贵。
自己只不过是身份低微的黑铁种，即使在布列尼亚王国存在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在凡世范围内就差太多了。
凡世太大了，身为人类这样的短寿种族从阿尔海姆大陆的最北走到凯恩大陆的最南，恐怕要历经人类的半生。
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高攀”影圣这样的人物。
曾在阴影界域发生的一切，自己更像是一个适逢其会出现在阴影界域的“使者”，影圣给予报酬，里昂完成影圣给予的使命。
就像是一名快递员遇到了一个慷慨的雇主，雇主给与了你丰厚的报酬，而你不能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马上就能继承雇主的公司财产拥有他所有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影圣有没有弟子，但是里昂知道即使是有也不会是一名短命的人类。
但刚刚在阿里斯魂体消逝的瞬间，里昂心中迸发而出的情感早已经将他的理智淹没。
并不是贪图影圣弟子所带来的身份与地位，而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心中深藏的感激与敬佩，对于即将与一位敦厚长者的离别与不舍。
毕竟作为一抹即将消失的灵魂之力，里昂就是再表忠心，在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的本体那里，起不到丝毫作用。
而这一切，影圣阿里斯又何其不知呢？
但是在最后，阿里斯消失之际，他却没有拒绝里昂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