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寨危机
师含雪大惊失色，钰王……
“寨主，发生什么事了？”赶来的顾朦焦急问道。
“三当家，有官兵啊，就快冲上来了。”二毛抢先说道。
“这里一向易守难攻，上山的路最是难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上来。”顾朦不解地问道。
师含雪内心正在天人交战，难道，是钰王吗？
她一方面不相信钰王会这样做，一方面又觉得只有他知晓上山的捷径，心中焦虑，既怕王爷真的失信，又担心这山上的村民，一旦官兵攻上来，他们会有很大伤亡。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这些都是可怜的百姓，她真的不想他们再次经历无家可归的场景。
正在这时，一个汉子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你受伤了。”大山赶忙扶住他。
“寨主，你们快走，那些官兵已经过来了，他们大概有上千人，我们不是对手。”
“什么？上千人。”大山下意识看向寨主。
肖力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寨主，咱们跟他们拼了。”二猫率先发言。
“对。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师含雪见状赶忙劝道:“你们都别冲动，你们现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有备而来，这里又有不少老弱妇孺，你们可以和他们拼了，这些老人家、女人和孩子要怎么办，刀剑无眼，你们看顾不了他们。”
一番话将他们刚才的霸气打散了七七八八。
寨主肖力略加思索，扬声道:“众位，今日情况特殊，为了自己身后的家人们，我们也不可以意气用事，现在时间紧迫，大家东西都别带了，先从小路下山，等度过此劫后再从长计议。”
“寨主，咱们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吗？”顾朦不同意这样。
“顾朦，”师含雪拉住她，劝道，“交手免不了伤亡，你忍心看这么多朝夕相处的人负伤吗？”
顾朦犹豫不决。
“没时间了。”师含雪说着就拉着顾朦走。
见状，由寨主带路，大山断后，众人快速逃离。
京都钰王府，钰王虞承烁正在处理文案，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桌上包好的红豆糕，加快了速度。
山寨中，一片寂静，火堆尚未熄灭，却无任何人影。官兵到时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火光尤在，人肯定没走远，兵分两路，追。”领头的一声令下，队伍快速分散开来。
皇城里，七皇子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已经让何统领前去剿灭，今夜便可将清风寨一网打尽。”
“好，”七皇子放下手中书本，“清风寨盘踞多年，若是今日将其剿灭，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悦。”
“何止啊，这虞承烁不过是破坏了上次贼匪的在安乐镇的行动，如今，殿下你可是直接将其剿灭，这可是极大的搓了钰王的锐气。”瑞宁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
七皇子眉目都染上了笑意，看着瑞宁伯说道:“这还要多谢舅舅出谋划策。”
瑞宁伯摆摆手，说道:“为殿下分忧，是老夫应尽的本分。这上山的路径还是殿下让手底下的人告知于我的，不然何统领又如何能灭掉清风寨呢。”
“对了，舅舅，”七皇子问道，“你跟何统领可有说清，那个商户之女也在那里，她可不能死，至少暂时不能。”
“这个娘娘早已告知于我，那小小商户女可是一步下好的棋，若是今日殒命，那这连日来的布局便无意义了，老夫再三叮嘱，他们不会伤及性命，不过，其他的嘛，就无所谓了。”
听到这儿，七皇子心领神会，笑道:“只要命在即可，其余的，何统领就看着办吧。”若真是出了事，也好，一个残花败柳，五皇兄啊五皇兄，这可是考验你的真心的时候啊。
山腰上，两方对峙。青壮年将老弱妇孺牢牢地围在中间。
“我劝你们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何统领不屑地看着前方的贼匪。
“呸，你们这些狗官，少说废话，要打便打。”顾朦怒目而视，愤恨地说道。
“呦，这小妞儿挺泼辣啊，和平日里窑子里见到的女人是不一样。”何统领调戏道。
看着那些官兵调戏和发笑的声音，山寨的人都充满了怒气，就连一贯很冷静的寨主肖力都忍不住想冲上前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看了看身后的老弱妇孺，到底忍住了。
“官爷，你们今日到底作何打算，不妨划下道来。”肖力镇定地问道。
“嘁，本统领今日便是要将你们这些贼匪连根拔起，你待如何？”何统领根本不惧这区区上百人，其中还有很多是不能拿刀的老弱妇孺，对付他们实在太容易，早几年不过是不知这上山路径，才让他们次次逃脱。
“寨主，咱们跟他们拼了。”二猫怒火中烧，恨不得扒了这些人的皮。
“拼？你们拼的起吗？”何统领发笑，“你们这些个贱民，当自己是什么绝顶高手吗？告诉你们，我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识相的，赶紧放下武器跪下来求饶，不然，你们身后那群累赘就要身首异处了。”说罢弓箭手拉弓上弦，惊得三叔公都退了一步。
大米见状，扶着三叔公，怒声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会欺负老百姓，当初我们在村子里受迫害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却一个个想要我们的命，这太不公平了。”
“公平？”何统领嗤笑一声，道，“这世上哪来的公平，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皇亲贵胄，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贱民奴才，这公平吗？我说你们，这穷苦日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没看明白呢。”
“统领是吧，这位师姑娘和我们不是一起的，她是被我们抓来的，也是受害者，你让她走。”肖力说道。
何统领挑了挑眉，说道:“好啊，你让她过来。”过来以后，就…呵呵，瑞宁伯说了，不能让她死，反正只要是活的就行了呗。
“师姑娘，你快走吧。”肖力说道。
“不行，我不能走，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就这样被乱箭射死。”师含雪眼眶含泪，摇头拒绝道。
适才师含雪被一群大汉挡着，并未看见其人，现在她走到肖力面前说话，何统领这才看到她的真容，瞬间眼睛直了。
“师姑娘，你听我说，是我清风寨对不起你，将你绑上山，害你不得归家，若是因此再让你身死，我肖力便罪孽深重了。”
“是啊，师含雪，你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待会打起来你还得拖累我们，别纠结了，就当为我们好，过去吧。”顾朦也劝道。
师含雪纠结不已，顾朦说得对，我在这儿还会给他们添乱，可，那些个老弱妇孺怎么办？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待会箭羽齐发，她们该如何是好。
“大人，”师含雪看向何统领，“大人，他们真的都是些可怜人，都是被迫害才落草为寇，就算他们做了贼匪也未曾害过他人性命，恳请大人明察，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姑娘，他们都是贼匪，是恶人，你不要受他们蒙骗，快快过来。”何统领直愣愣地盯着师含雪。
“至少，至少不要伤害这些老弱妇孺吧。”师含雪努力争取。
何统领有些不耐烦了，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带着那些个老弱病残过来。”
师含雪喜出望外，感激道:“多谢大人。”
“快，你们快跟我走。”师含雪跟他们说。
“我不走，我要跟我家男人在一起。”
“我也不走，我得陪着我儿子。”
“我们不能走啊！”
……
师含雪看着她们不知所措。
肖力手一抬，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各位，你们先过去，莫要让众位弟兄为难。”
寨主一言，众人只得乖乖听话。
“顾朦，你也过去。”肖力看向顾朦。
顾朦大惊失色，带着哭腔说道:“寨主。”
“过去。”声音不容置喙。
“肖大哥。”顾朦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呜咽地说着。
“三当家，你快过去吧。”
“小朦，听话。”大山也跟着劝道。
何统领失去耐心，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说完了没有，再不过来就不用过来了。”
师含雪见状，拉住顾朦的胳膊就往前走。
快要走到对面的时候，肖力看见何统领眼中那愈来愈浓的色欲，心惊肉跳，大喊出声，“别过去。”
何统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师含雪的手臂，往前一带，顾朦和其他人退回到肖力身后。
“你做什么？放手。”师含雪惊觉不对，皱眉说道。
“美人儿，别着急，等我把他们都给灭了，就带你回京都。”说着手便要往师含雪脸上摸。
“住手，你这畜牲。”肖力怒气冲天。
“你这狗官，快放了她。”顾朦拔出手中长剑，怒气冲冲地说。
“哼，你们说我就要听吗？”何统领不屑地说道。
“统领，我敬重你为朝廷命官，望你不要做出有辱朝廷之事。”师含雪强装镇定。
“呵，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就算是捅到了朝廷那边，我顶多挨一顿训斥，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到时要如何做人呐？”何统领有恃无恐的说道。
“卑鄙。”师含雪怒目而视。
“哈哈哈…”何统领收住笑声，“杀。”
“不要啊。”师含雪泫然欲泣。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