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婚
钰王府。
嘉禾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钰王。
“兄长，阿宣是谁？我看师含雪在危急关头脱口而出，想来是很重要的人。”嘉禾说道。
钰王沉吟片刻，“事情我都听明白了，此事不必再提。”
嘉禾点点头，钰王离去。
嘉禾看着钰王离去的身影，眼眶湿润。
想到了刚知晓钰王要娶师含雪时，嘉禾去找钰王的场景。
“兄长，你是真的心悦她吗？”嘉禾忍住泪问道。
钰王点头，“不然本王为何要去求父皇赐婚呢。”
“那她呢，她是真心的吗？”嘉禾询问道。
钰王有一瞬间的怔愣，“自然。”
记忆回到此刻，嘉禾苦笑道:“阿宣？这就是兄长不自信的原因吗！”
翌日，师含雪早早的就来找钰王，虞承烁摸着下巴，围着她走了一圈，“你，是来求情的吧。”
师含雪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虞承烁微微一笑，“嘉禾都告诉我了，没想到我给你的那些暗卫那么不靠谱，真是该死。”说到后面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冷笑。
“你别怪他们了，是我让他们留在家里帮忙的，本来都没事的，是我去了郊外，这才遇到那些人。”师含雪解释道，“你真的别怪他们了，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把他们都推走的，真的，你就绕了他们这一次吧。”
“他们可以不死，却不能不罚。”虞承烁说道，“上次在望月湖你落水的时候，我就跟他们交代过，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有第二次。”
师含雪见他真的生气了，试探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呢。”
“这一批人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我会换上一批，现在在你身边的这些人要重新训练。”虞承烁没有说的是这些暗卫在被送去重新训练之前必然要受一顿鞭刑。
“可是，他们是听从我的命令才留在府里的。”师含雪眉头紧皱。
“含雪，即便你跟他们如此吩咐过，他们哪怕其余人留下，让一个人跟着你呢。可是他们没有，身为暗卫，他们不会不知道留人的重要性，不会不够小心谨慎，也不可能会如此心大，犯这样的错误。除非，是他们不在意。”虞承烁说出自己重罚的原因。
“可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师含雪还是不想他们受到惩处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吩咐。
虞承烁轻抓师含雪的手臂，说道:“我说了，这和你的吩咐没关系，如果他们真是普通的家丁我定然不会怪罪他们，可他们不是，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他们知道什么时候都要小心谨慎，无论何时都要考虑到事情的最坏的结果，上次望月湖事件，他们能没有想过你在夜间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吗？他们不可能没想过；还有这次，明明可以只让一个人跟着你，哪怕在你遇到危险时传递个消息呢，他们也没有，你能想象一个暗卫会如此大意吗？他们根本不是考虑不周全，他们的这种态度，我以后怎么敢把事情交给他们处理。所以，含雪，我对他们的处罚只是因为这些事情看到的他们的态度而已，并不是你的吩咐导致的明白吗。”虞承烁认真地分析道。
师含雪懵懂地点点头。
回到府后，虞承烁吩咐让那批回来的暗卫先去受戒堂受罚，而后直接都给扔进了‘冥狱’，重新训练。不过以后不管他们再如何蜕变，也不可能受到最大的信任了。他们明显是看不起师含雪，才会如此怠慢，尤其是这次，明明都知道师含雪即将成为王妃，却还是如此，以后若是把什么重要任务交给他们，说不定他们自己觉得没那么重要而不去全力完成，这是身为下属的大忌，他们现在，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手下，绝不能用。
第二天，正是大婚之日。伊云来到床前，伸手推师含雪，“小姐，醒醒，得起了。”
师含雪一动不动，依然熟睡着。
“小姐，快醒了，要准备了。”伊云加大力度道。
师含雪被推醒，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语气不好地道：“别吵我。”
“小姐，人都来了，您别睡了，今日可不能睡懒觉。”伊云又接着伸手推她。
师含雪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道：“别说话，闭嘴，困死了。”显然根本睡懵了，忘了今日是自己大婚。
这时，一大群人走进院子。
伊云作为一等丫鬟，再顾不得喊床，连忙出了房门迎了出去。
师夫人和大小姐都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府中的女眷和喜媒，还有个子孙满堂的全乎人。人人衣着光鲜，手里都捧着好东西。
盘子里装着首饰，珠玉金翠，应有尽有。锦盒里装着衣物和各种采喜之物。手里捧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物件儿。
“她起来了吗？”师夫人果真了解自家女儿，看着伊云，停住脚步，问道。
伊云摇了摇头，“小姐还没起。”
“这个懒丫头，如此大喜的日子，她还真睡得下去，我去喊她。”说着便向里面走去。
大床里面，师含雪背着身子睡得极熟。
师夫人缓缓坐在了床沿，慢悠悠地道：“这自己大婚都这般怠慢，可见你也没多喜欢钰王，不如这样，让你姐姐代替你嫁过去，反正你们是双生姐妹，也看看钰王能不能认出来不是你？”
师含雪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家母亲道:“娘，你别害姐姐。”
“呦，嫁给钰王成有害啦，钰王在你这里这么不好呢。”师夫人见女儿醒来心中欢喜，果然，还是我这做母亲的最了解她。
“哎呀，我起，我起还不行吗。娘，你以后别乱说话，王爷再好，姐姐不喜欢那也是不好的。”师含雪嘟嘴说道。
“行了，快起吧。”师夫人笑着说道。
师含雪起身后，喜媒和全婆婆进来，顿时什么百子千孙，吉祥如意，百年好合，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喜庆话不要钱似的砸了过来。一大堆好话说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师含雪不禁看得有些呆，真能说。
喜媒和全婆婆说完喜话，便吩咐捧着托盘和锦盒的人依次念出来。珍珠宝石，翡翠玛瑙，珊瑚珠花，成双成对的挨个报了名字，全都取了成双成对的好意头。
全婆婆开始给师含雪梳头，“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丫鬟们开始给自家小姐梳妆，琏夫人亲自将嫁衣送了来。
师含雪梳妆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倒是头一次这般郑重，不知道王爷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含雪，你今天真漂亮，太美了。”薛凝芷兴奋地喊道。
师含雪微微一笑，“怎么，难道我平时不好看？”
“你哪天都好看，”洛筱柔笑着说道，“不过今日最好看。”
“嗯嗯，含雪姐姐最好看了。”洛筱薇也跟着附和，只是心中是不是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师含雪羞涩地笑了笑，仔细看了看今日来添妆的人，施卉、魏洁莹都来了，看来看去，怎么都没见到韵澄妹妹的身影。
师含雪疑惑道:“为什么韵澄没在这里啊？”
薛凝芷说道:“韵澄说前几日害你差点出事，觉得对你不吉利，今天就没来，让我把添妆的东西给你送过来。”
师含雪说道:“她怎么能这样想呢，她还不是一样差点出事吗，这怎么能怪她呢。”
“她既然这样说了，那也别勉强了，不然以后你和钰王出点什么事儿她都觉得是自己害的。”薛凝芷说道。
“好了，看看我们给你添的妆。”洛筱柔说着便将二人拉扯过去。
“咦？这砚台……”薛凝芷眼前一亮。“莫非，这是端砚？”
“不错，正是端砚。”施卉说道。
“端砚？施小姐，这东西真是太贵重了。”师含雪说道。
“无妨，”施卉说道，“师姑娘书法冠绝天下，这端砚您来使用方不负它的盛名。”
“施小姐不愧是京都贵女的表率，瞧我们，只知道添一些珠宝首饰，俗气的很。”洛筱柔夸赞道。
“如此，便多谢施小姐了。”师含雪感谢道。
施小姐看着那砚台，由师姑娘带到钰王府，也算是给了王爷了吧，施小姐苦涩一笑，看着容貌出尘的师含雪，既羡慕又嫉妒。
很快，钰王前来迎亲。将师含雪迎出来时，师家夫妇红了眼眶，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含雪。
“若有一日你不喜欢她了，也别伤害她，我把她带回来，不碍你的眼。”师老爷泪眼朦胧道。
虞承烁郑重承诺道:“小婿在此向岳父大人起誓，今生今世，永不相负。终此一生，不纳妾，无通房，无外室，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魄散魂消，受万人唾骂，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一片寂静，知道你心悦她，不过这誓是不是太重了，这头脑一热还真什么话都说啊，留点余地啊！
师含雪在旁边听到这些话，头突然有些疼，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这段话。声音好像不对，是谁？是谁？
师家夫妇齐齐愣住，这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当初那人，正是对他们夫妇说了这样一番话，如今，竟从另一个要娶自己女儿的人的嘴中再次听到，一时间，怔愣住了。
“老爷，夫人，时间差不多了，小姐该走了。”管家低声提醒道。
师老爷回神，咳了一声，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别人逼你说的，既然说了，就得做到。”
“小婿谨记。”钰王行礼道。
“行了，别耽搁了，快走吧，别误了吉时。”师老爷哽咽道。
钰王扶着师含雪上了花轿，这就前往钰王府。
真正的十里红妆，百姓们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就是在皇子里也是头一份啊。
到了钰王府，便要开始行礼。
礼仪官高喊道：“吉时起，请钰王、钰王妃行大礼。”
“一拜天地！”礼仪官高喊。
钰王和师含雪齐齐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礼仪官再度高喊。
钰王同师含雪面向皇宫方向拜起来。
“夫妻对拜！”礼仪官高声喊道。
二人面对面，齐齐弯下身子，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最后喊了一声。
师含雪此刻正坐在房间桌子旁大快朵颐，成婚真是繁琐，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酒足饭饱，师含雪放下筷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从此刻起，我真的就是阿烁的妻子了。今日之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我，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