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只想以拳杀人
在场众人全都呆立当场,看着那寒酸书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咋这寒酸书生就突然一巴掌把庙鬼打退呢?
庙鬼翻身而起,眼神惊骇,“你是何人?!”
陈九放下背篓,扎起拳架,对着庙鬼温柔一笑。
“我是打野,来刷野怪。”
一拳至!
打得庙鬼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然栽入地面。
它剧烈挣扎一下。
又是一拳!
打得其头颅往内深入半尺。
庙鬼暂停片刻,又是挣扎一下。
一拳打来。
它的脑袋已经完全陷入地面了。
片刻后,它轻轻的挣扎一下。
还是一拳。
打得庙鬼丝毫不敢再动弹。
周围众人目瞪口呆,此时就算脑子再笨,也该想明白这寒酸书生其实是个乔装打扮的高人!
陈九站在庙鬼身旁,慢悠悠打量众人。
他在袁华身上停了一下。
袁华心神聚紧,不敢动作,好在这寒酸书生只停留了片刻,又慢慢转开,他才暗松一口气。
陈九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那群山贼流匪上。
他一脚抬起,猛然踩下,像踩碎西瓜一样踏烂庙鬼头颅,对这群山贼流匪灿烂笑道。
“我宣布,你们被我逮捕了。”
张甲直接破窗而逃。
身子还未越出窗户,已被一只手提起头颅抓了回来。
陈九看着他,两人面对面。
张甲面容苦涩,丝毫不敢妄动。
他怕自己头颅会像庙鬼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捏碎。
陈九提着张甲头颅,把他放到一旁,“等我一下。”
他去山神庙里翻翻倒倒。
张甲实在不敢再动了。
以这寒酸书生刚才那波身手,绝对三境有余,说不定是个四境高手!
绝对是清风城那边派来剿匪的修士!
今天真是栽了!
张甲神色明灭不定,其后山贼万念俱灰,觉得今日肯定要被捉拿了。
但转念一想,好歹没被这庙鬼直接生吞活剥,等会儿就算死也能死个痛快。
书生这边反倒松了口气,既然这修士是来屠灭庙鬼与山贼的,那么自然与他们无关。
且现在庙鬼一死,几人自然就安全了,剩下一个毫无杀力的猫容婆,估计配剑书生一剑就能了事。
陈九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纤细麻绳,对着山贼说道:“过来,排好队。”
山贼流匪不敢不从,张甲领头,依次排好。
陈九用着纤细麻绳,把几人一一捆起,捆完之后,他仔细观察一番,满意点头。
“不错,这个结打得是真好看。”
陈九站直身子,对着山贼流匪说道:“好,现在跟着我走!”
他背起箩筐,一人领头,踏步而去。
其后跟着被纤细绳子捆着的山贼流匪。
几个大汉被一根细绳束缚住,看着甚是滑稽。
外边仍是夜晚,天色漆黑。
几人沿着夜路行走,陈九吃着剩下的果子,慢慢悠悠。
山神庙中只留大松一口气的几名书生。
猫容婆想要趁机遁逃。
一道剑光划过。
尸首两处。
配剑书生收剑入鞘,盘膝静坐养伤。
几位书生各自沉默不言。
于生死处见人心,刚才一番经历,差不多见得七七八八了。
一直以来没有动静的雅静女子,反倒是看着陈九离去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她能看出陈九境界其实不高。
但战力极强!
这种战力能够硬拉境界的体修,在北上黩武州有一个称呼。
天生武夫。
百万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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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还是选择把这伙山贼流寇押送到官府去了。
送到勾栏去,怕这伙山贼流寇就是为虎作伥了。
天刚泛起鱼肚白时,陈九便把这伙山贼押送到了官府门口。
两个负责开门的官差,看着为首张甲那凶狠的神色,有些不敢接过纤细麻绳。
官差怕等会儿这大汉瞬间挣开细绳,一拳把自己打死。
好在陈九心细,注意到了官差难处,歉意道:“我的。”
然后一拳把这张甲打了个半死。
“这下就没事了。”
官差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终官府派人来将这伙通缉榜上有名的山贼流寇全都押进了大牢,还给了陈九缉拿流寇的赏金。
陈九也乐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高高兴兴的跑到城中一处有名的酒铺,询问片刻,买了一壶好酒,打算给老曹带回去,让他尝一尝。
老曹虽然疯了,但是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嘛。
到时候走了,也算不枉此生。
陈九笑着想着,眼角不知为何,有了几滴泪水盈余。
他擦了擦,安慰自己。
“这是好事,有啥哭的。”
他拎酒走回勾栏时,却没有看见老曹的身影了。
小亭里床褥杂乱无章,唯一干净的桌上孤零零的放着一个镯子。
陈九面色瞬间阴沉,几乎是飞掠一般,找到自己花钱雇佣给老曹送饭的那位小厮。
一把抓住起咽喉,直接提起。
“老曹去哪了?!”
那小厮大骇,不知为何这平日对自己满是友善笑意的年轻人,现在这般骇人,只是咽喉处的窒息感又做不得假。
小厮抓着陈九手臂,拼命挣扎。
陈九阴沉着脸,把手臂微微松开。
小厮剧烈呼气,看着陈九那阴沉脸色,赶忙说道:“老曹……老曹死了。”
陈九放下手臂,松开小厮,深呼一口气,仰头看天,眨了两下眼睛。
过了良久,他再次看向那小厮时,脸色平静,问道。
“可否给我详细讲一下。”
小厮看了看他攥紧的拳头,不敢不讲。
老黄死于昨日,死在了许氏大少爷,许物手上。
具体过程,好像是老曹疯了,平日里虽然都安安静静的,但是那一日不知为何,许物过路时,他像是失心疯一样冲了出来,衣衫褴褛,状若癫狂,指着许物的鼻子骂了一句。
“畜生!”
然后……
小厮迟疑一下,继续说道。
然后老曹被许物拎着脑袋,单手拖到勾栏路中,在这路中央,被活生生打死了。
其中过程,小厮没有细说,只是悲怆的说了一句太惨了。
惨得让他不敢去看。
小厮前去给老曹收尸时,遍体鳞伤、骨架瘫散的老人仍是还有丁点意识,弥留之际,一直在微微念叨着。
“阿妈……阿妈……”
可能是老人在这最后之际,想到了自己的乳娘,于是便看到了。
老人的尸体被几位小厮火化后,将骨灰扬进了淮水里。
勾栏每年都会死很多人的。
有家人的便将尸身领回去,得了勾栏的赔偿,自己处理后事。
没家人的更简单,就是火化了撒入淮水而已。
老曹从来没有家人。
陈九抽了抽鼻子,他返回了勾栏小亭,将老曹杂乱的床铺收拾干净,脏乱衣物整齐叠放。
他静静站在屋内。
午时,陈九戴起桌上那枚镯子,关了亭子屋门,向着城中心走去。
今日天色不好,布满乌云。
黑云压城,极其压抑。
仿佛全城人都被关在了一个漆黑闷笼中。
远方淮水忽起大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压抑之中,突起亮光。
一声敞亮雷鸣。
陈九身上气势爆增。
随雷声入三境!
全身上下不知为何,满是磅礴拳意,更是心气难平!
他第一次脑海里浮现出这么猛烈的念头。
他要杀人。
杀那许物。
在这之前,谁挡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