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迎难而上
杂货店，物品庞杂，种类繁多，从日生活用品…诸如牙膏脸盆、毛巾被褥、凉席板凳这些，再到修炼工具…比如符笔灵砂、符纸丹瓶等等，虽然不见灵石、法器这样的贵重物件，但基本上能满足学院学生的日常所需。
纵然其内所售物品质量颇受非议，但胜在价格实惠，十分受社会中低层学院学子们的青睐。
江州学院正门外，便有这么一家名为“惠民”的杂货店，规模中规中矩，但是人气旺盛，来这里买东西的学生，络绎不绝。
“老板，一次性的符笔在哪边？”萧震走进杂货店，扫了一眼店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而后问道。
杂货店老板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体型微胖，留着八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抬头瞥了一眼萧震:“你用？”
萧震点点头，老板却摇了摇头:“你用就算了，我不卖。”
闻言，萧震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暗想:这天地下还有放着生意不做的老板？
旋即，他面带疑惑，有些生气道:“为啥不卖我？！”
老板不答反而轻哼一声，问道:“你应该刚刚练气入门吧。”
萧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既然是练气入门，你跑这里买什么符笔？就算给你金华街上价值百万的青铜符笔，你也刻画不出符文。何况是对灵气操控入微，极度苛刻的低劣一次性符笔，你能用它写出来一个字来，就算你本事大，更别说刻画符文！”
“打哪来回哪去，好好在学院里学习，别整天想那些不着调的事儿，穷人家的孩子不但要自立自强，更要有自知之明！”老板语气不善，但用意不坏。
萧震虽然听着他对自己颇为不屑，甚至还有几分鄙夷，但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有些不爽的哼道:“我既然来买，就有一定的把握刻画出来！你这做老板的，只管拿来便是！”
“嘿！你这小年轻真不知天高地厚，还跟我叫上真了！”老板一瞪眼，指着门外石案上的符笔符纸和灵砂道:“门外我还有一张没画完的寒冰符，你要是能把剩下的续上，我就把那支符笔白送给你！”
萧震进门时便瞧见石案上的符笔，那支符笔虽然品质不高，刻画起符文来和一次性符笔相差不大，都是极难控制笔触和刻印灵气的那种，但它好歹是个可以重复使用的符笔，市场价也在五千左右。
老板敢这么说，肯定不会白拿五千块打水漂，他是笃定萧震画不出来，想让他知难而退，才会那么说。
谁知道，萧震眉毛一挑，认真道:“此话当真？”
老板一听，心里暗道:“感情这毛头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才来学院几天，就这么飘？”
但是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更何况，他笃定眼前的少年，肯定画不出来。既然认定他画不出来，何不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长长记性？！
如此想着，老板不由得低头一边忙活手头的东西，一边说道:“当真！你去画吧！可若是画不出来，可别怪当叔的伤了你幼小的自尊心！”
老板说完，抬头再看柜台前，那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没了踪影。
“莫非，这小子知难而退了？”这般想着，老板扭头朝门外看去，目光却是一滞，萧震已经站在石案前。
方才老板和萧震的对话，进店购物的不少学生也都听见了，而且他们注意到萧震还是穿着入院新生的校服。
一个新生执符笔
还要刻画寒冰符
这里面信息量就有点大了！
江州学院学期是三年，第一年的主要课程是熟悉并运用基础练气法门，然后讲解熟悉一些基础的符文、丹药、法器、阵法和神学上的知识。
第二年才开设符文、丹药、法器、阵法这四门副课，算是正式系统的学习炼丹制器，画符布阵。不过，所学也都是最基本。
一般在学习一年后，也就是第三年学生才能刻画出简单的符文。当然，其中的佼佼者，第二年也可以刻画。
但是像萧震这样的第一年新生，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言不惭要刻画符文。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些豪门世家子弟，在入院前的确可以刻画出简单符文。
问题的重点在于萧震穿着一身地摊货，一看就是寒门子弟。
一个出身寒门的新生，竟然要当众刻画符文？
这种被周围同学们认定是当众出丑的事儿，倒是让枯燥乏味的学院生活，增添了不少吐槽和闲扯的乐趣。
所以，没过一会儿，不少看热闹的学生便将石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圈里案前站着的是穿着圆领长衫的杂货店老板，站在他对面的是穿着寒酸正欲伏案执符笔…刻画寒冰符的萧震。
外面围着的人都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一边看，一边说道:“看吧，这小子站在那里傻眼了吧！就他这样的新生，怕是连寒冰符都没见过！”
“这就叫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我看他怎么收场！老板宅心仁厚，多次给他台阶下，竟然不知好歹，还妄想带走几千块的符笔，我看呐，这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小子八成是穷疯了！”
“人穷不能没志气，没那本事干嘛还要硬撑，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现在好了，站在那里半天了，你倒是画符文啊！真是丢死人了！”
“你看他那张不服输的脸，好像真的可以画出来一样，这种人是怎么考进江州学院的？我严重怀疑他是冒名顶替进来的！”
“别看了，这小子百分百画不出来，看他等于浪费我的生命！寒冰符虽然是青铜级符文，就算是我这种在学院上了三年的高材生，也不可能轻易画出来。何况是这个初来乍到的乡巴佬。”
“哎，感觉他一定是被玄幻小说毒害的，以为自己可以像主角一样，惊艳众人。实则跳梁小丑，真是贻笑大方！”
“所以我从来不看玄幻小说，太能装b了！要么是扮猪吃老虎，要么是一挂在手，天下我有。现实里哪有那么浮夸，看得多了，绝对容易走火入魔。就像他一样。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艹！还愣着干嘛，快点画。画不出来就赶紧说，别耽误我的时间啊，我就等着你出丑骂你两句呢！”
“就是，别在那里像个憨棒槌似的杵着，画不出来又死不了人，最多让大家笑话两句。”
……
萧震站在石案前，眉头暗皱，迟迟没有下笔。其中缘由，倒不是画不出来，而是有点看不上老板画的符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吃别人吃剩下的饭菜，虽然能吃，但时难下咽。
萧震在犹豫要不要另开一张符纸。
“要是画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了，年轻人吃点教训是好事，年少轻狂没什么，叔也是过来人，也曾年轻气盛过。可若是过了头那就是不知好歹，容易栽跟头。”老板见萧震迟迟不下笔，借机敲打了一下萧震。
但话说出来，老板又怕伤了萧震的自尊心，便当即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只要你以后谦虚好学，勤奋努力，一定可以画出来的。今天的事叔不妨给你推迟一年半载，你要有今天这股冲劲，一年后再画也不迟，届时若是能画出来这寒冰符，叔一样把这支符笔送给你！”
老板的话那是赢得周围学生的一阵喝彩，可萧震接下来的话，顿时让老板有些气结，甚至是愤怒。
“老板，我能不能换一张符纸…重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