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久违的相遇
虽然提前结束训练，但是排球馆内仍是恍如白昼，他们正在三三两两地进行自主训练。
身为正副队长的两人此刻还留在饭堂那里，重复播放着练习赛的录像。
“真是丢人啊……”
看到录像中一次又一次被封杀的扣球，黑川广树低声地自言自语。
今夜注定会成为有些人的不眠之夜。
合宿的最后一天，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的练习赛，vs音驹。
“好久不见，老家伙，还没肯退休呢。”
“怎样也要在你后面吧，不过你能来，我真的非常感谢。”乌养教练和音驹的猫又教练激动地握紧手。
两位从年轻时代开始就是劲敌，转职教练后，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次世代的乌鸦和猫相遇在全国舞台，可惜，后来双方都因为时运不济而没落，从此他们是聚少离多。
“哈哈哈，那就一起喝一杯。”
乌养教练一愣，喝酒是他唯一会向猫又教练求饶的弱点。
“这个还请手下留情。”
“哈哈哈，喔？有几个新面孔……”猫又教练扫过乌野的所有球员，注意到几个穿着队服，面生的选手。“看来今年有好苗子嘛。”
“哈哈哈，都是一些各有特色的原石。倒是你们音驹，去年成绩不错，而且主力班底是都在，今年也能培养出不错的队伍吧。”
“也就那样吧，这些主要是选手们努力的结果。”
……
两位老朋友开始商业互吹模式。
在教练互相打招呼的时候，双方队员也在互相打量。
宫村修根据已收集的资料，与眼前的队员一一对号入座，尤其重点关注音驹的主力队员，他们防御核心，二年级副攻的黑尾铁朗和二年级自由人的夜久卫辅。
音驹是东京传统强校，虽然攻击力不是全国级别，但是防守却是全国顶尖，他们的接球水平几乎是人均自由人，而且擅长防守反击。
他们往往能够跟你打好几个来回，球都不会落地，让你开始怀疑人生。
现在乌野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
比赛初，由乌野先取得发球机会，然而先机并没有成为得分的契机，他们的进攻就像打在海绵上，无处使力，甚至还因为对方反击失分。
除了东峰旭的大力扣杀和黑泽葵的跳飘可以造成威胁。
比分一直落后。
“很丢人吧，你们不会以为我联系的这两场练习赛是为了让你们建立自信吧。”
乌养教练申请了暂停，语言犀利地对着这些低头沮丧的孩子说。
“我告诉你们，这两场比赛就是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缺什么。”
“黑川！东峰！你们要把攻击磨炼成不管是铁壁还是维系反击的防御都可以击穿。”
“黑泽！你对网的黑尾是全网有名的拦网手，他也是个后手跳拦网，拦网精度高，他的思路，他的球风你都要看得一清二楚。”
“宫村！二传是要看得最广的！对手，队友的位置你都要掌握好！”
……
老爷子放缓语气，视线看过去音驹的休息区。
“而且音驹这种追逐球的精神很值得你们学习，球只有落地才有胜负。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也能这样子，尽力追球，还没到25分之前不要害怕输！”
乌养教练的话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比赛继续，黑泽葵盯紧同在前排拦网的黑尾铁朗，仔细观摩他蓄力跳起的姿势、拦网的手型、欺诈式多变的进攻。
就算防御再怎么严密，只要打乱他们阵型，就一定会出现漏洞。
要打乱阵型就要看攻手和二传的配合。
黑川、东峰、黑泽三名攻手同时行动，交叉跑动变位进攻。东峰旭和黑泽葵两人掩护真正的中路进攻。
但是音驹的黑尾不为所动，因为他明白，比起不成熟的二年级和才认识不过数月的一年级，这种场面只能信任朝夕相处的三年级队友。
这个道理黑泽葵也明白，所以他做出了一个举动。
要球。
“宫村学长，这里！”
能骗到黑尾铁朗为主攻露出空隙最好，就算骗不到也可以直接进攻。
宫村修也能注意到还盯着他家王牌的黑尾，于是他将球传给了黑泽葵。可是就在他做出传球的时候，黑尾动了，速度也快，方向正是黑泽葵所在的2号位。
宫村修心里一慌，没控制好力度，球的距离不够。
按照球的抛物线，用右手根本不能扣球，只能用左手去碰球。已经完成助跑起跳的黑泽葵，举起左手进入扣球姿势，几乎同一时刻，黑尾铁朗杀到，后手先至，封杀了对角球路，即使想要吊球，对方的自由人已经补位了。
正面能下球的路线和吊高球都不行，想要打手出界，他的力度不够，反而很容易被拦网。
瞄准指尖？
黑尾铁朗如同盯上猎物的猎豹，如实质般的视线刺痛黑泽葵的皮肤，让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被看得这么仔细，会被看穿的，然后他手一收，球就会直接出界。
他需要更稳妥的路线。
在极其短暂的0.5秒钟里，黑泽葵的大脑告诉运转，将所有可行的球路和可能的情况都模拟了一遍。
终于找到了一条不是路的路。
他正面挥下左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正面对决的时候，他改变了手的轨迹，扭转手腕扣球。
超内角！
“出界！”
……
乌野最后还是输掉了这场练习赛。
因为音驹下午还有与其他学校的训练赛，午饭前就要离开。
乌养教练带着所有队员与猫又教练和音驹队员道别。
“哈哈，果然是好苗子，那个一年级副攻和自由人都不错，尤其是那记超内角。”猫又教练笑着，“今年会是不错的队伍，真的期待能在全国赛再见。”
“嗯，不过你们也要能突破东京那个激战区。”乌养教练嘴上不认输。
“哼，该担心的是你们，能打败青叶城西、伊达工，还有白鸟泽吗？”
练习赛赢了，嘴上也要赢。
“……”直击灵魂的提问，让乌养教练哑了火。
双方队员也在进行深刻交流。
“嗯？黑泽，对吧？”
走过来打招呼的是黑尾铁朗。
“是，你好，黑尾学长。”黑泽葵谨慎地问好。
“你的拦网意识不错，动态视力也挺好的，看得清。还有最后那球，成功的话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一连串称赞的话让黑泽葵摸不着北。
“谢谢，太夸张了，拦网什么的还比不过黑尾学长。”
“来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有关拦网问题的随时可以找我，不过我可能会等到晚上才回回复。”
说干就干，只见他掏出手机要录入联系方式。
因为过于热情而不知道怎么拒绝，黑泽葵只好交出了联系方式。
“那，谢谢，黑尾学长。”
另一边也有类似的相反情况，热情的是乌野这一方。
“那个，他一直在盯着我，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不敢回头，就怕与西谷夕四目相对的夜久卫辅向乌野的宫村修求救。
“……”宫村修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吗？
下一刻，西谷夕他上来了。
“你很厉害，但是我也不会输的。”
装完逼就跑，只剩下宫村修和夜久卫辅两人在风中凌乱。
“这孩子真是的，说完就跑了。那个，他太失礼了，真的对不起。”爱操心的副队长为了自家崽诚心诚意地道歉。
黑泽葵，乌野高中排球部一年级第一次集训就这样结束。虽然两场练习赛都输了，却也收获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