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顾问的日常
叮铃铃～叮铃铃～
作为乌野排球部的顾问老师，武田一铁的一天工作是从早晨一个6点钟的闹钟开始。
迷糊地拖着身体起来，花了几分钟时间洗漱，整理好因为睡觉压着而翘起来的几小簇呆毛，戴上眼镜，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简单地做了份日式早餐，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翻看排球系列教材书，将不懂的问题抄写在旁边的笔记本。
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个笔记本已经写了三分之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的都是排球基础知识、战术布阵和乌野的队员能力、训练项目等等。
7点钟，他准时骑着自行车出发前往学校。为了方便来回，当时选择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骑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虽然正值暑假，但学校每天还是会有值班的老师和像他这样的运动社团的顾问老师会回来。
“噢，早上好，武田老师。”
回到办公室，今日值班的高野老师已经回来了。
“早上好，高野老师。”
打过招呼的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这样一看武田老师很忙的样子，运动类社团的事情很多吧。”见不是一个人值班的高野老师向他搭话。
“暑假有那个吧，好像是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运动部都会很忙吧？我看到基本每天都回来练习。”
“不不不，”他摇摇头，“今年的夏天，排球部并没有打入全国大赛，现在是为了秋天的春高预选赛。”
“没有打入全国大赛吗？因为我看到每天都练习还以为……”高野老师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不，为了秋天的比赛现在就在作准备了吗？”
还有一句高野老师没敢直说出来，乌野在运动类社团并没有很突出的成绩，为了全国大赛真的有必要每天都训练吗？
“这是排球部全体队员的决定，为了前往春高全国赛场。其实我这个顾问老师还差远了，对排球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而已，连对他们的训练给意见都做不了。”
真正忙碌的是队员们，他觉得自己能帮到他们的事情还太少了。
咚咚，几下敲门声以后，门打开了，“失礼了！”
走进来的是乌野排球部一年级的黑泽葵。
“早上好。”黑泽同学站在门口向两位老师问好，然后走到他的座位。
“早上好，黑泽同学。今天是你来拿钥匙啊。”他看着来人，清爽地笑着说。
他拉开抽屉，将第二体育馆的钥匙交到黑泽同学的手上。
“啊，是，多谢老师。”黑泽同学接过钥匙就离开办公室了。
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做，高野老师没有再和他搭话。
他开始在电脑上备课，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了一下时钟，离10时还有十几分钟。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于是他决定起来，去第二体育馆看看。
体育馆的门是虚掩着的，隔着门还能听到他们的『再来！』『还不够！』，这样的声音。
他轻手地拉开门，玄关的地方放着大家的运动鞋，鞋子都是摆放很整齐的，除了两双以外，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双两只鞋子前后朝向不一。
他换上室内鞋，顺便将那两双鞋子摆放整齐，慢慢地走进室内。
或许是大家都很专注吧，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进来了。
排球部的经理，清水同学正在准备毛巾和饮料，看了一下墙上固定的时钟，想来是要休息的了。
其他人正背对着门口排成两列正在练习击球，虽然他对排球了解不多，但他还是能看到跟第一次相比进攻的配合更加娴熟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一个高度、一个路线，如同流水线生产式的扣球，而是能够根据个人的能力，调整托球的高度和离网的远近。尽管不能说完美的托球，但二传需要的正是掌握各人不同的进攻特征。
没一会儿，就如他想的，泽村同学宣布大家休息20分钟，转身下场休息的大家终于是发现了他。
“早（tsusu）！”所有队员一下子都跑过来包围他。
试想一下，被这群平均身高差不多有175cm的高中生，其中两个是180cm以上的，还有一个长相有点凶狠，像极了留级五年的不良少年，被这样的人围着，距离这么近，声音这么大，还有海拔优势，身高只有166cm的他，当时是害怕极了。
“……哈，哈，各位同学早。”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忍住恐惧和不适应。
因为距离近，他能看到每个人额头冒出的细汗、鬓角挂着汗水和顺着下颚线滑落的汗珠。
“不用特意跑过来的，快去休息吧，清水同学已经备好了水和毛巾。”
趁着队员们休息，他叫来了泽村同学、菅原同学和清水同学过来一起讨论第一轮预选前剩下时间的行程安排。
“泽村同学，这是最近接到的两所学校的练习赛邀请。”
他将两所学校的名字说了出来，清水同学在一旁补充这两个排球部的情况。
泽村同学沉思了一会儿，“我的意见是暂时不需要练习赛，除非是县内8强的学校。现在更需要的是看清目前我们与强校之间的差距，只是一味的与实力差不多的学校比，缺点和进步都不会明显。”
“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之后的菅原同学和清水同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之后再答复的。”
他明白泽村同学的意思，这两所学校的邀请，他会慎重回拒的。可是强校的练习赛邀请啊，就目前的乌野，对方也不会轻易发出邀请……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
咚咚咚，有人在敲体育馆的门。他转头一看，竟然是高野老师。
“武田老师，办公室那边有找你这个排球部老师的电话。”
……
“喂，您好，我是乌野排球部的老师，武田。请问您是？”
“您好，武田老师。”电话里传来一个中青年男性的声音，“我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助教，想跟您谈一下练习赛的事情……”
没想到，他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刚想有强校邀请赛，就有青叶城西的电话来。
“是！时间没问题。”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和高昂的声音都藏不住兴奋的心情。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他还觉得很不真实。尽管他接手排球部不久，尽管他对县内所有排球部不了解，但这段时间听最多的、关注最多就是白鸟泽、青叶城西和伊达这样的强校。
他忍不住，忘了学校的规定，忘了应该为人师表，在走廊上跑起来，想早一秒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
不像刚才那样为了不打扰训练而轻手地开门，这次是啪的一声，半边门被用力地推开了。
“大家，好消息！有好……啊！”因为过于兴奋，他完全没注意玄关的台阶，被绊了一脚，有些狼狈地趴在了地板上。
“老师！”
“武田老师！”
“没事吧，老师。”
所有人停止了训练，跑了过来，清水同学还带了药箱过来。
“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没注意到脚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搭上泽村同学的手，他站了起来。
在确认过没受伤之后，泽村同学才问他关于刚才的好消息。
“青叶城西，是青叶城西发来了练习赛邀请！刚才来了电话，说了要打一场练习赛，时间是后天上午10时。”说到这个好消息，脸上的温度就不自觉上升，语速加快。
……
一天的工作结束，回到家里的他，加热刚买的便当，在挂墙的日历上圈住后天的日期，写上『青叶城西练习赛』。
直到深夜12时之前，他都在看向清水同学借来的，关于青叶城西的资料。
然后12时准点睡觉……这就是乌野排球部顾问老师，武田一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