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情理中的上场
“喔哦哦哦！！”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在计分板上分数变化的一瞬，乌野观众席上爆发出欢呼，欢呼着比赛还没有就此决出胜负。
在场的所有观众，谁都没有预料到比赛会到第4局。
“乌养君，太好了，终于扳回了一局！”武田老师握紧双手，镜片后的双眸隐隐闪着泪光，兴奋地说道。
比起武田老师的激动，乌养教练表现得要平静得多，因为他很明白这只是一局而已，想要赢的话还要再赢两局，接下来考验他们的不仅是技术，还有体力和意志。
但是他们的体力早已经突破了极限……
看着那边叉着腰，喘着气的队员们，就连平日最闹腾的一年级二人组也安静了许多，乌养教练更担心的是他们的体力是否可以在后续比赛中坚持。
就在乌养教练准备走过去说点什么的时候，站在那边，身位队长的泽村大地先开口了。
“还记得刚组成新队伍的时候，我们定下的目标吗？”
没有停顿听大家的回答，泽村自问自答。
“重回全国！回到那个耀眼的舞台！”
“现在我们站在这里，算是踏出第一步，还有两局……说实话，我心里没有底，不过跟你们一起的话，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泽村深呼吸一口气，与每个同伴对视。
“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把明天的力气也用在这里，使出浑身解数之后再面对结果。”
他咧嘴笑着威胁道：“不然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首先回答的是菅原孝志这个副队长，他举起右手，大拇指竖起，说道：“当然啦！队长！”
其次是东峰旭。
“进攻就交给我！”
“自由人不参与进攻，但是后排的防守有我！”西谷夕右手拍着胸口说道。
“是，是是！还有我，我也会跟旭学长一起进攻，不断得分！”不甘落后的田中龙之介举起右手，接着西谷的话尾说道。
“拦网就交给我，还有掩护进攻也是！”黑泽双眼坚定地望向泽村，点头说道。
“队长，来一个惯例的那个。”
“噢！乌野～加油！上啊！”
“噢哦！”
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决赛，乌野VS白鸟泽的第四局比赛现在开始。
乌野因为扳回一局，士气正高，一路高歌，开局就依靠黑泽在3号位的右侧打快攻先取得一分，然后凭借黑泽的拦网反击，以及跟东峰和田中两人的配合，取得领先。
不过白鸟泽趁着休息时间及时调整了心态和战术配合，将配球集中在牛岛身上，比分紧紧咬着乌野。
乌野9：白鸟泽8。
而白鸟泽反超的机会来啦，黑泽轮换到了后排，前排拦网薄弱的现在。不过他们首先需要守住这一轮发球。
黑泽站在底线外拍打着球，看着对面的阵型，思考一个什么样轨迹的发球。
球抛起的高度比平时的低一点，他大跨几步跳起，右手挥臂将球拍下。
球飘晃着低空越过网，随后忽然泄气开始下坠。
“网前！”
因为事发突然，前排的大平狮音只来得及伸出双手将球顶起，根本来不及调整球的落点。
球打在了网上。
黑泽继续发球，这次，他瞄准边线位置，右手将球拍下。
添川将球接起，传给了赖见。
“牛岛！”
要来了！
不管是面对几次都会紧张……
乌野的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而替换西谷在前排的成田一仁更是紧张得忍不住咽下口水，双手发抖。
传出的球配合着牛岛起跳的高度，恰到好处地到达合适的扣球位置。
乌野的三人拦网早已准备好，封杀了直线位置，可是扣球高度在拦网之上，这个三人拦网形同虚设。
乌野10：白鸟泽9。
轮到乌野接发球，狮音的发球被黑泽接起，球落在前排菅原的位置。
他们准备故技重施，田中和黑泽向3号位附近跑动，东峰则接住泽村的遮挡，从后方跑向4号位。
看到这熟悉的跑线，白鸟泽前排的添川和另一名副攻预判进攻的边翼的东峰，于是两人跑向右翼准备拦在东峰的面前。
可惜他们猜错了，这次进攻的本命是后排跳起的黑泽，他配合着菅原传球的时机起跳，右手将球推向右侧无人防守的空隙。
就这样你来我往，时而乌野领先，时而被白鸟泽反超，双方在比分上是寸土不让。
……
也不是说大意，只是在那个时刻，他的眼里只有球的存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球送回场内。
在双方18分平，第三次平分的时候，乌野迎来了危机。
牛岛迅猛的发球砸在菅原手上，球脱手向着更深的中后场弹去，早在底线准备的黑泽立刻追上去。
但是没有因为接球削弱球的力量，它依然以较快地速度飞出去，直到接近场馆边缘的塑料挡板才追上了球。
“……”突然黑泽想要起跳飞扑的动作一顿。
眼看球要飞出去场地外，来不及多想，顾不上右腿的麻痹，他强行继续跑上去，左脚单脚跳起背对着网，双手将球用力垫回去。
但是，黑泽落地的位置并不好，偏偏是在挡板上方，右腿麻痹根本没有办法受身落地。
哐当一声，黑泽压倒挡板。
另一边，被黑泽垫回的球，因为力度有些大，即将越过网，要落在白鸟泽的前排。狮音上前准备好上手接球，一个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实不仅是他，还有其他人，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球上。
场上的泽村，菅原等人强忍住回头的想法，集中精神应对这一球进攻。
而休息区的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却发现黑泽迟迟没有站起来，可怕的想法一下涌上心头，缘下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赶紧上去察看情况。
武田小声地吩咐清水准备好药箱，等待这一球分出胜负。
赖见将球传给牛岛，由他进攻。
这边，黑泽已经被工作人员扶起，坐在地上。
“没事吧？能站起来吗？”工作人员伸出右手，递到他面前问道。
“嗯。”
黑泽将右手搭在上面，借助工作人员，右脚发力站起来。突然一个激灵，一阵疼痛从右脚脚踝直冲上脑门。
他用力抓紧工作人员的手保持平衡，而工作人员察觉到他可能受伤了，赶紧扶他重新坐好。
哔！
黑泽听到哨子声响，赶紧回头看，看到的是计分板上白鸟泽的数字跳了一下，然后是跑过来的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清水学姐以及场上的其他伙伴们。
“没事吧？”“葵？”“是哪里痛吗？”大家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非常抱歉！”
乌养教练蹲下，仔细检查黑泽的双腿情况，肉眼可见的是一些小擦伤，但没能站起来的话可能是扭伤。
乌养又仔细地按压关节部位，终于在按到右脚脚踝的时候，手里的脚抽了一下，黑泽的眉头紧皱。
“看样子应该是扭到脚了，具体有无有骨折要去医院检查。”乌养教练放下他的右脚，问道，“能站起来吗？”
“嗯。”
这次黑泽在队友的搀扶下，左脚用力站起来。
“武田老师先带黑泽去医务室，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好，我知道了。”
武田将黑泽的右手搭在肩上，左手扶着他慢慢地走出去。
刚走没两步，黑泽停了下来。
“真是很抱歉，那一球没有传到场内……”对不起，没有能够继续留在场上，明明说了『拦网交给我』这样的话。
“你放心吧！这里的所有人，谁都没想要放弃这场比赛。”
“对呀，交给我们吧！”
“葵，我们会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的，快去吧。”
队友们纷纷说着让他放心的话语，催促他赶快去医务室。
在目送武田和黑泽两人离开后，乌养教练看着面露不安的队员们，慢慢地斟酌着词语说道。
“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黑泽的脚暂时没有办法继续上场，需要靠你们多加把劲。”
“是！”
他看向替补队员，思考着填补空缺的人员，以及队伍的战术配合。
“缘下。”最终，他选择了缘下力，从防守和进攻两个方面考量，缘下是最适合的，而且前一天的比赛中跟队员们也有过临时配合。
“我，吗？”缘下不敢相信，但又主动接下这个重担。“我明白了，我一定拼尽全力做好的。”
对于选择缘下，所有人一点都不意外，应该说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在几球热身后，比赛重开。
……
黑泽在武田的搀扶下，在通道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医务室。
“我真是没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受伤了，万一输了的话……”说到这，黑夜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的，要相信同伴！”武田安慰道，但是他也明白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起到很大作用。
几个月辛苦的训练，昨天、前天的激战以及今天前几局付出的努力，有可能会一下化为泡沫。
医务室内。
“扭到脚而已，没有伤到骨头，不算大问题，静养两至三周就可以。”医生在右脚脚踝的地方抹了药膏，用纱布缠好固定住。
“医生，那我现在……”
“现在就是静养，上场想都别想。”医生立马就猜到黑泽想说的话打断了他。
被识穿的黑泽，赶紧起来想快点回去，就算不能上场，也想要在场边为他们打气。
武田扶着他，刚走出医务室门口，通道就传来悠长的哨子声。
哔！哔～
这是比赛结束的哨声！
果然，下一秒，馆内广播响起。
“第X X届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决赛，乌野VS白鸟泽，白鸟泽以3比1的局数拿下冠军宝座。恭喜王者白鸟泽！
同时也要感谢乌野高中男子排球部各位，给我们奉献这么精彩的比赛！”
结果在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