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驸马与面首
费了好大得劲,元宝等人才把齐彬拉走,押到思齐面前。
此时的思齐已经坐到了圈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齐彬被押到思齐面前,怒气未消,并不立马行礼。
风清瞪起双眼,质问道:“驸马离家半年,尊卑礼节已抛之脑后了吗?”
齐彬双手一挥,挣开元宝等人的束缚,脸色煞白,全无半点礼数,嗓门颇大,“这世上哪有丈夫见了妻子要行礼的道理?何况……丈夫离家半年多,妻子在家中不思虑重重,一没有派人寻访,二没有在家哭泣,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练字,旁边还站了个小白脸,这便是公主的为妻之道?皇室的修养?”
思齐的视线缓缓扫过愤怒的齐彬,容貌果然不错,只是此时形容憔悴,双目深陷,减损了几分姿色。
“跪下!”思齐冷冷说道,没有半分温情。
元宝等人忙起哄:“礼不能忘啊,驸马。”
风清与雪柳直接疾步上前,狠狠踹到了齐彬的膝盖,迫使他跪下,“殿下面前,不能无礼!”
齐彬被迫跪下,露出几颗快要咬碎了的牙齿,哼了一声,怒目凝视思齐,丝毫没有惧色,也没打算行礼。
思齐着人扶起寒云,招呼他来自己身边,温声细语,“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寒云目露感激,柔声道:“疼自然还是有几分疼,但有殿下关心,一时之间,却又不觉得疼了。殿下
对小人真好。”
思齐继续关心:“我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等会你拿几瓶放在房里,以备不时之需。”
寒云面露紧张,拉住思齐的衣袖,楚楚可怜,特有所指,“小人害怕——”
跪在地上的齐彬怒不可遏,弹了起来,就要冲过去暴打寒云,“我打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那是你能站的地方吗?”
所幸被元宝等人拦住。
思齐面容带笑,眼里全是寒云,手也搭在了寒云的胳膊上,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利剑,直接扎进了齐彬的身体里。
“齐彬,半年不见,想不到你竟如此无礼,来人啊,拖下去,闭门思过,若是不改,拉出去喂狗。”
这命令一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尤其是齐彬。
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的模样。
半年以前,妻子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他都能接受他和郑月娥的孩子,还说只要他回来就好。
半年以后,他回来了,妻子却像是变了个人,温顺不再,还养了个面首!
世上哪有丈夫在外远游,妻子在家养面首的道理?
齐彬手指寒云,怒目相向,“公主,我是你的丈夫!他就是个小白脸,你不向着我,反而向着他?公主啊公主,你变了!”
思齐冷冷一哼,甩飞了寒云的手,怒道:“齐彬,你还有脸说我变了?是谁在外面整出来个孩子,还巴巴的求我,让我接受你的孩子,把那孩子当成我们的孩子?
是谁说成亲以前,孤身一人,未曾娶妻,而成亲以后,大变活人,有妻有子?是谁半年以前,与我约好一月便回,让我安心等候,结果半年才来,期间国丧,我父皇宾天,也未见你的身影,现在你倒是回来了!
是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还是害我的招数未能奏效,你在外生活不下去了,才回来呢?”
“你回来便回来,耐心与我跪地求饶,妥善行礼也就罢了,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是妄想我跪在地上求你吗?还有,你回来了,你的前妻,还有你的儿子呢?不一并抱回来吗?”
齐彬听此数落,有些害怕,手指与双腿也有些酸软,不禁抚额,缓缓倒在地上。
“我头晕——”他伸出双手,却无人搀扶他。
元宝等人最是精明,听到公主的言语不对,神态也与往常大相径庭,明显厌弃了驸马。
他们都是公主的仆人,何必在意公主厌弃的人,因此没有一个人去扶缓缓倒地的驸马,都在关心被甩飞的寒云,以及安慰愤怒的公主。
齐彬躺在地上,咬牙闭眼,为了博得公主的关心,哀哀叫着:“我要死了!我晕了!”
思齐见状,莞尔一笑:“来人,打几桶水给驸马降降温,再给驸马洗洗澡!”
元宝等人连忙抱拳,目光迥然,“得令!”
随即七八个人一起上去,将驸马齐彬高高抬起,快速前进。
齐彬手脚动弹不得,只得高呼:“公主,我醒了!我真的醒了!不晕了!”
“直接把驸马按在河里洗洗吧!”思齐笑道。
齐彬被元宝等人扔进河里,像洗鱼一样,狠狠洗了多遍。
齐彬挣脱不得,只好被人按在水里,喝了好多水。
好不容易洗完了,齐彬虚弱上岸。
彼时已到暮夜,天上早早挂了一轮清亮的月亮,皎洁的光慷慨的洒向人间大地。
齐彬挣扎着跑到公主所待的后殿,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已经亮起,院子里蝉鸣声此起彼伏,侍女宦官三三两两站在院里,各自说笑,一派闲适。
齐彬刚把脚迈进去,明显便感到了诡异,在院子里说话的男男女女静了下来,各自嘴角带笑,悄悄望着他。
他知道这些人向来瞧不起他,明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背地里骂他百无一用,与公主成亲之后,公主对他百般呵护顺从,他才渐渐没了自卑。
现如今回来,公主变了样,他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也变了,人人眼中都是赤裸裸的鄙视。
他又气又急,还有点自卑。
但他不打算显露出来,要再去会会公主。
他不信,一个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半年前还是贤妻,半年后就成了仇人,一定是公主气他半年没有回来,一时的气罢了。
齐彬想到这儿,又增加了点自信,大步要进入正殿。
站在殿门前的风清与雪柳忙把他拦下。
“红灯没有挂起,驸马不能入内。”
齐彬登时再次发怒,“以前我来,哪次需要挂红灯?”
风清非常硬气:“这是规矩,以前殿下没有循规蹈矩,已经是破例,现在公主吩咐,有些规矩必须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