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冰冻符
那位交易行的负责人,终于意识到问题大条了,他匆匆忙忙的给衡常打了个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结果他的办公室外头,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月初,距离领取免费发放能量粉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天,交易行被领不到免费能量粉的废弃坑平民堵上了。
事情一下子就发展到了一个混乱的局面上,本来废弃坑的管理就如同走钢丝一般,人们处于一个极度紧张和没有安全感的状态,这一下连每个月免费的一罐能量粉,交易行都拿不出来,本来被压制了许久的矛盾,敏感到了极致的神经,一下子就开始爆发了
衡常躲在自己家里,连废弃坑的管理大楼都没敢去,他家里的座机电话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原本还算有些乱中有序的安排,此刻被完全打乱,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千头万绪的事情,仿佛每一件都很重要,很紧迫,可是又仿佛每一件都抓不住根本,解决不了这个,就解决不了那个。
整个废弃坑一闹腾起来,就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落了一滴水,整口锅都翻滚了。
地面上,凌姿正坐在一棵树下画爆炸符,简水肃给她拖来了一头变异怪,倒挂在树梢上,那头变异怪身上的血,就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被一只白玉瓷盘接住。
凌姿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拿着毛笔,在白玉瓷盘里醮了点变异兽的血,再飞快的画出了一张又一张的爆炸符。
简水肃靠过来,看着凌姿画符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白纸上的血红色符咒,就如同游龙一般,一笔落成,一分钟就能弄出很多张爆炸符来。
他扫了一眼大树的四周,那些想要靠近他和凌姿的变异怪,都被一层无形的气障堵在一个圈层外面,就是撞破了它们的头,这些变异怪也进不来这层气障。
于是简水肃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自己身后,看着凌姿这小姑娘越发出挑的模样儿,他笑道:
“姑奶奶,要不咱们歇一会儿吧,你准备的这些爆炸符,比牛角巷的那些化学炸弹都要多了。”纤细的手指尖转动着毛笔,凌姿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白玉盘边上,她的脸一侧,悬挂在她身旁的那头变异兽便露了出来,鲜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白玉盘里。
凌姿看了简水肃一眼,回头将自己画出来的爆炸符整理好,又拿出一张新的裁剪好了的符纸,在上面认认真真的画上一道新的符咒。
她将这道符咒拿给简水肃看。
简水肃凑过来,距离近的差点儿就要贴在凌姿的肩上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凌姿的这道符咒,问道:
“特意拿给我看,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分辨不出来凌姿画的是什么,好像每一张符都一样,都是一些血红的,分辨不出是字还是符号的图画。
凌姿略微挑了下眉梢,对简水肃说道:
“这是冰冻符,我新学会的。”
她说着,将那道新学会的冰冻符往气障丢了去,简水肃忙驱散了那一处的气障,让这道冰冻符顺利的被凌姿丢了出去,落在一头冲了上来的变异兽头上。
那头变异兽瞬间身体僵硬,变色,整个身体都被冻住了。
凌姿冲上前去,高兴的站在这头被冰冻住了的变异兽面前,从她的背后抽出打鬼棍来,宛若握着高尔夫杆子那般,朝着那头被冰冻住的变异怪狠狠的挥打了一下。
她的力气太小,并没有使用伟哥咒,打鬼棍敲打在一块冰坨子上,并无丝毫损伤。
“我来。”
简水肃站起身来,他瞧凌姿玩儿的兴起,便也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接过凌姿的打鬼棍,朝着那一头被冻住了的变异怪一棍子挥去。
“哗啦啦”一声,那头变异怪就宛若被砸碎了的花瓶,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还是小冰坨子。
简水肃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坨变异怪的肉,掂了掂这坨冰的重量,对凌姿说道:
“姿姿,你这冰冻符的效果能持续多久?这样冰着,用作保存也不错。”
“效果不长,这山寨版的顶多也就只能冻住倆小时。”
凌姿说着,走回到白玉盘边上,又拿出一叠空白符纸,开始练习画冰冻符。
因为是第一次画这道符,她的手法并不熟练,至少不能做到像画爆炸符那般一气呵成。
但这冰冻符有个好处,就是丢出去的时候,不用符式,也就是说,凌姿把这道冰冻符拿给任何人,这人丢出去,都能把目标物冻成冰坨子。
所以凌姿打算多画点儿,一会儿拿到她的地基去卖给薛大寿。
这么好的东西,牛角巷不能不心动吧?果然,她拿着一叠冰冻符去找薛大寿,薛大寿高兴的不得了,他专程拉上了康同意,两个人一人丢冰冻符,一人拿着一把大铁锤,只等冰冻住了一头变异怪,另一个拿铁锤的人就上去使劲儿的敲捶,敲捶!
虽然牛角巷的男人,那力气没有使用了伟哥咒的简水肃力气大,可是到底还是卖惯了苦力活的人,几锤子下去,被冻住的变异怪就被裂了几道缝。
薛大寿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对康同意说道:
“得多叫上一些人,几个人负责丢这冰冻神器,更多的人拿着锤子去捶。”
又见凌姿蹦蹦跳跳的引了两头怪跑了过来,薛大寿急忙喊住了她,
“凌四小姐,你这种冰冻神器还有多少?有多少我们收多少,化学炸弹快不够用了。”
凌姿一回手,丢出一张爆炸符,将背后追着她的两头变异怪给炸飞了些许,又回过头来,对薛大寿笑道: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这笔买卖划算的,我的冰冻神器,比你们的化学炸弹造价要便宜的多。”
虽然化学炸弹的那些化学原料,大多都是凌姿从末世前物资库里搬出来,送给牛角巷的,可是再多的化学原料,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现在距离第一次上地面,使用化学炸弹炸变异怪到现在,已经过了快有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牛角巷引怪使用的化学炸弹,不计其数,到现在为止,库存明显有些捉襟见肘了。
然而根据简水肃所说,这才来第三波变异怪潮,一座城遭遇一场变异怪潮的袭击,至少会被围困好几年的时间,有的城甚至会被围几十年的都有。
所以现在的化学炸弹,甚至是牛角巷自己的武器库里的武器,都没办法持续供应那么多的炸弹与武器,来打一场漫长到几十年的仗。
根据凌姿说的,她的冰冻神器算批发价,一晶核10张冰冻符。
晶核这个东西,薛大寿他们现在都很熟悉了,不就是变异兽身体里长出来的一个玩意儿吗?地面上的人拿这个东西当流通货币用,异能者还能用这个东西补充异能的能量。
现在牛角巷也开始靠自己的力量,尝试着去杀变异怪了,当然,负责去杀变异怪的人,是牛角巷的另一队人马,他们自己杀死的变异怪,只算他们牛角巷的,不算凌姿的。
一张冰冻神器,如果丢的位置好,直接丢进怪物堆里,可以冰冻住一大群的变异怪。
而凌姿只开价一晶核10张冰冻神器。
这笔买卖怎么说,都划得来。
薛大寿当即让康同意去取合同,和凌姿签订了一份冰冻神器的采购合同。
等康同意转身一走,凌姿又对薛大寿说道:
“我琢磨着趁现在湘城正在抵抗第3波变异怪潮的攻击,我们不如想个办法,进湘城里面去,多买一些空间器回来,我看你们用肩扛着建筑材料也怪辛苦的,如果能有一些空间器的话,你们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顿了顿,怕薛大寿反对,凌姿又鼓动道:
“我让大姐二姐她们上来办事,她们也不必扛着背着的,每次都给我带那么大一堆物资来,唉,我二姐这辈子虽说不打算生孩子了,可是要是万一呢,把她累着了,可怎么是好啊?”
凌小二这辈子是真没有生育的打算了,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薛大寿,正和薛大寿处于热恋期,知道薛大寿上了地面,被太阳辐射了过后,也许会没有了生育能力,她便也不在乎的拒绝了凌姿给她加防护罩。
孩子?有时候凌小二觉得她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够想象她居然还会有生孩子的一天?
见他两个都对自己有没有后代满不在乎,于是本来还一直坚持着给薛大寿上一层防护罩的凌姿,就越发的懒散了,有时候想不起来要给薛大寿加防护罩,她便干脆不加了。
后来发现牛角巷里的那么多男人上地面来,也没见谁谁谁被太阳辐射的立即丢掉性命,或者立即变成什么怪物的,凌姿就更佛系了起来。
薛大寿一听凌姿说起凌小二,便是点头道:
“我们总长也有这个意思,要多弄点空间器在手里,以前我们在牛角巷,是用不上这玩意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到了地面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些空间器在手里,到底还是方便些的,只是......”
说着,薛大寿有些为难道:
“总长不方便去湘城抛头露面,咱们这些做小辈的也没有去过湘城,不知道湘城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规矩,到时候万一露怯了,被人家瞧出来可就不太好了。”
凌姿便是笑着说道:
“这个我都已经问过阿水了,你们用自己的账户直接去交易行,肯定是不行的,很容易让有心人查出来你们是从废弃坑上去的,阿水说那些大城的交易行的外面,每天都会有一些摆摊的摊贩,这些摊贩上也有空间器卖,但是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那些摊贩还出不出来?”
这方方面面的事情,凌姿都已经从简水肃那里大厅好了,牛角巷和湘城还有业务往来,废弃坑的管理系统虽然乱了,可是依然还算是湘城下面的一个隶属小管理系统。
之前湘城出现的那么多事儿,很难说这其中没有湘城的手笔,所以牛角巷这时候冒头去湘城采购,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听凌姿噼里啪啦的又说道:
“得派人先去看看再说,如果湘城里面还有人摆摊的话,你们混进去了也可以去摆个摊,毕竟你们做的这些变异肉干这么好吃,摆个摊卖点肉干,换点晶核币,再拿着卖掉变异肉干得来的晶核币,去别的卖空间器的摊子上,买几个空间器回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薛大寿点了点头,看着凌姿,道:
“我派几个可靠的人先去看一下。”
他说着,回头就去找康同意,康同意正巧拿了合同往凌姿这里跑,将合同给了凌姿查阅,康同意就被薛大寿拉到了一边,说起去湘城摆摊儿卖肉,再拿肉钱换空间器的事儿。
康同意这个人,薛大寿还是很了解的,在这一些上地面来的牛角巷男人里,康同意算得上是办事最稳妥最牢靠的一个人了。
凌姿对于薛大寿的人选,也没有任何意见,只带着康同意往阿水所在的方向去。
简水肃杀怪的地方,距离薛大寿这里有点远,两人开着一辆山地越野车,一路冲到了阿水所在的方向。
老远,凌姿就看见一群人围简水肃的身边。
几个人一同在那里飙着异能,简水肃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脸色有些冷肃。
凌姿示意康同意,将开着的车停了下来,在她自己的脸上戴上了她黑色的金属野兽面具,然后才降下车窗,看着车窗外的那一群人,及简水肃。
怎么说呢,那是一个,凌姿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的简水肃,她救他的时间太长,长到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到简水肃时,应当觉得他是怎样的一种人。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简水肃很狼狈,很狼狈。
而被一堆异能者围在中间的简水肃,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儿,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他很冷漠,冷漠得一点儿都没有和她在一起时的油腔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