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出茅庐 第十五章 小石头

曾经，他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孤苦无依的，什么都吃过，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他可是过的怕了，后来遇到现任家主的父亲，那人还算和善了，毕竟是大户人家，起码不至于流落街头啊。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却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家中老二的媳妇最是狠毒，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也遭受很多虐待，中间逃跑过，却又被抓回来。直到现在他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多半对他都不好。

可是至少这里在短时间内可以提供他的生活所需，保证他能够不被饿死，而真正待他好的似乎只有四小姐和卢师傅两个。

现在的他对这个家恐怕还谈不上有什么感激之情，但有了月舞等人的陪伴，他仍能比较乐观的面对生活。

这天晚饭的饭菜是馒头和茄子，没见什么荤腥，但是对于仆人来说也还算过得去。

他早早的吃过饭，就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去。

张家上下这时候应该也都在吃饭，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刚走到门口。

当然这是后门，交代过除了主人家和主人家的朋友或者对主人家比较重要什么之外，这里对于下人基本上相当于半个禁地。他一脚踏出门口，就有一双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这双手厚重而有力，应该是像他一样在伙房后面一起吃饭的人。

他先是惊了惊，但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毕竟，这时候也算是自由时间。

回头一看。

原来是小石头啊，这小石头是镇上一家铁匠的儿子。

总会不定期的往张家这里运送一些铁器，有的是自家用的，当然多数都是拿到外面去买，作为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商户，他们经营的范围自然也是十分的广泛。

今天就赶上小石头替他父亲运货，当然天沐那时候还没回来。这名叫小石头的人为人敦厚老实，和他同岁，生日略比他稍长，所以一见面天沐总亲切的称呼他为：“石头哥。”小石头和他关系不错，这点上可能是因为天沐小时候便失去父母双亲吧，和他一样的可怜，不过他还比天沐要好，至少他还有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一名铁匠，靠着为镇上的人制作各种铁器为生，偶尔像张家这种有名望的商户巨贾肯发发善心，便能让他父亲乐上好一阵子。

倒是一种极为简单的生活方式，甚至于天沐还听小石头曾偷偷告诉他说张家老爷曾让他父亲打造过不少的武器，天沐当然也没放在心上，他们家有着镖师吗，有着随身携带的武器，也是非常正常的。

小石头身材壮硕，虎头杏眼，虽说是同龄人，可人家的力气要比天沐大的多呢，小石头现在跟在父亲身边学习锻造，早些时候他父亲把他送到书院，希望他以后能有个一官半职的，但是学了一段时间小石头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和父亲商量好便回到家里，他和他的父亲是这样说，大概意思就是：现在世界上真正能掌握权力和财力的人都是那些拥有大神通武功修为过人的存在，做文官最终只能成为他们的附庸。

听了儿子的话之后他出奇的没有说责怪他的话，只是用双手抱住小石头轻声的说了句：“或许……你是对的。”从那天开始小石头便开始学习锻造之术，只是在那之后父亲交给他的，是他从前从未接触过的，而且父亲也说这些东西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先不要让被人知道。

当然，就连天沐他也未曾提起过。

天沐倒是想去学习，只是现在的他不过是张家一名仆人，并没有随处可去的权利。

按照约定，天沐十二岁可以离开，但是他也在闲暇的时候偷跑去书院学习知识，并且通过这种方式他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更多的憧憬了。

和小石头不同，小时候他觉得文官其实是不错的，加上相对而言他觉得自己的没什么武功的天分。

所以对那些文字上的东西倒是很有兴趣，这些年他也学到不少东西。只是长大以后他才慢慢的发现武功的重要性，加上身边发生的种种，使得他的态度慢慢的也发生的改观。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天沐转身向绣绒山那边跑去，因为，他的草屋就在那边的山脚下。

怀中的饭菜用他随身携带的包裹给围的很严实，很快就赶到他那间小屋子，大老远的他就看见月舞一个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发呆。

她大老远的就看到天沐从小路过来，于是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掩饰不住的兴奋，“哥，你总算回来了。”月舞迫不及待的说着，“等急了吧。”

“嗯~~”她羞答答的低下头手掌不断的在身前身后揉捏着。想要和天沐说她现在很饿，但是又有些感到犹豫，这时的月舞已经注意到男孩儿手中的包裹，心中有点小期待，

“饿了吧？”话音刚落，就听到女孩儿肚子咕噜噜的响声，很明显，女孩儿已经给出了答案。

天沐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进入屋内再说，同时还向女孩儿晃了晃那个蓝色的包裹。

接着，天沐向女孩儿说了在街上遇到那名被偷女子的情况，月舞先是沉默，而后对天沐说道：“哥，你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哪有，抓坏人那几位叔叔就都不错。”天沐嘿嘿一笑说道。

在外面表面上看他给人的感觉仿佛一个小大人似的，但其实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小孩儿，而且他天性善良，只是他这样过早的暴露在属于成人的世界。

难免需要一些伪装来保护自己，但是天沐会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侠义之心，正如他那天救下月舞帮助照顾杨奶奶家的恒儿，以及今天提醒那名女子一样，不但是缘分也是本性使然。

月舞还没有吃中饭，先把他这个妹妹喂饱再说，他可不想连这个妹妹也失去，这些年天沐本就孤苦伶仃了。

月舞妹妹也真是饿的有些急了，摆在桌子上的只是很普通的馒头和青菜也吃的津津有味儿。

天沐在一旁静静的坐着，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没半点女孩子的矜持，这时候的最真实，也最可爱，天性使然，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次日中午，天沐在茅草屋小坐片刻，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毕竟作为人家的仆人，很多时候都是不自由的。

后门是开着的，和往常一样，因为仆人都会从这里来回的出入。他今天的活儿还比较多。

毕竟之前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所以这个下午有的忙了，回去的时候希望不要太晚，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她的妹妹，比起自己他倒是更担心女孩儿，今年的她只有六岁啊。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的便加快了脚步，穿过镖师他们的屋子，便是伙房，而他以前所住的柴房则在三少爷屋子那边，上次被他母亲追打过以后。

每次路过三少爷旁边母亲的的屋子时都心有余悸，不巧在他为二少奶奶屋子送东西竟然就碰到了，他问了声好，但是人家没理他，天沐悻悻的离去。

说来也奇怪。

这个下午都没看到大老爷，很多命令都是其他人传达的。天沐独自一人坐在后院里忙碌着，即便他现在做工的速度更快，老爷也能为他找更多的事情来做，中午过去有两个时辰了。

他望着头顶微微偏西的太阳，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依旧火辣辣的，额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渗出了细密汗珠。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以前也有这种时候，基本每次赶上府内的下人给老爷送什么东西的时候，或者他给老爷送丹药的时候，几乎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都看不到他们张家的老爷，可能是老爷有所嘱托吧，也无人敢多问。

毕竟他只要做好他分内的事就好了，再者说他也没有那个时间管其他的事。

月色正浓，小镇的夜颇有些宁静的可怕。

天沐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子，伴着月光穿行在黑夜之中，天沐所在的小镇治安还算不错。

除了从前的强盗事件，就没发生过其他什么特殊的事情了，而且就上次的事情来说也是针对像张家这样有钱势的人家，平头老百姓还真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

不过，上次的事情过后，到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响的，就像从前小镇这个时候，也就是刚天黑不久，重要的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的，商贩也还热闹的很。

之后，很久晚上天一但黑了下来，街道上就看不到什么人了，现在主要街道上面也是有着一些商贩店铺的。

那次事件的影响早已过去，可是不少人仍心有余悸，所以人也是少了不少，至少在天沐穿过的几条小巷内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入秋了，夜晚的小镇深处透着丝丝凉意。

回来的时候，月舞倒是还没睡，一直等他回来，天一黑她也不知觉的感到害怕，尤其是在这山里。

天沐忙碌了一天，疲惫的很，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叫月舞自己把它们吃掉，自己跑去一边睡下了。月舞背对着天沐吃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犹豫着转身说到：“天沐哥……”那边的天沐已经有着微微的鼾声响起，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