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出茅庐 第三十八章 噩梦
剑心启有些奇怪，慢慢沿着地面烧焦的土地向那侧身躺在一旁空地的麟甲赤炎兽走去，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对着空气说道：
“虽然将这麟甲赤炎兽制服，但是，无用的攻击招式太多，消耗太多不必要的力量，这次的战斗恐怕运气更多一点。”
师父他稍稍转过头瞧了天沐一眼，似乎提醒的说道。
“嗯。”天沐抿嘴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倒是事实。
“对待猎物也好，敌人也好，首要便是克敌制胜，也就是攻击要害之处，一招制敌，才是正道，就像这麟甲赤炎兽身上虽然看上去鲜血淋漓，伤口众多，但却没有一招刺中要害。”
“那么这要害之处在哪里呢？”天沐很自然的询问道，这点，现在的他还真不清楚，因为，迄今为止，他所接受的修行都是偏向基础，以及一些修炼当中常见的知识，还没有接触实战。
“就人体而言当然是头部百会处，与心脏这两处，而对于绝大多数野兽也同样如此，而修真界当中的兽类，由于种类繁多，要害位置也各不相同，但像这麟甲赤炎兽同常见野兽结构相似的兽类多半也遵循这一规律，比如紫玉冥魂蛛便是在背部，青竹碧枫蛇则是在头部三角向尾部五公分的地方。”剑心启说道。
天沐热毒已然祛除，精神状态也自然好了很多，说起来沾染这麟甲赤炎兽血液的热毒也是奇怪，他自行运转周身灵力却未能发现体内残留毒素，可当师父过来后，他才慢慢开始觉得身体发热，好在师父瞧出了端倪，当下便将天沐热毒祛除，他现在感觉神清气爽，聚精会神的听从师父的教导。
“我知道了。”
“像这麟甲赤炎兽，它的躯体有着厚重的麟甲，加之它不断运动，肌肉厚重，想要穿透它的身体攻击到位于前胸的心脏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恐怕有些难度，不过，它额头的麟甲相对较薄，击穿它的脑袋，你应当做的到。”师父现在已经来到了天沐的身旁说道。
月舞则在一旁静静侍立，望着已经没事的天沐逐渐舒展眉头。
“对了，还有你，我在那麟甲赤炎兽身上感到了些许的水元素波动，那应当是你的清水吟吧。”剑心启凝望着月舞，话语中透着一丝严厉，仿佛有着什么不满似的。
“嗯。”月舞唇齿翕动，瞧了师父一眼，低头摆弄手指，嘴角笑意略有似无。
剑心启背负双手，望着月舞停顿片刻，随即半身侧转，点了点头说：“你才刚刚修炼者清水吟不久，便能将催动攻击，很不错。”
“嘻嘻。”
“不过，你的战斗意识太过薄弱，相反还给天沐带来不小的麻烦，若是你能合理运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天沐，或许会大大缩短天沐的战斗的时间，不用像这样令麟甲赤炎兽失血过多，活活消耗致死。”或许是月舞年纪太小的缘故，师父言语之中倒是显得温和许多，并没有向对天沐那般严苛。
其实，月舞的行为也足够令师父剑心启感到惊讶了，毕竟，月舞感悟天地灵力到了灵醒境界，再到正式修炼这套清水吟，也就短短数十天的时间，清水吟修炼起来并非困难，但是对于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修仙者而言，想要应用这清水吟中所记载的法门施展攻击，难度倒也不小，这清水吟共分六层，一般而言是从第二层开始具有运用灵力在一定范围内施展攻击诀窍的，而月舞现在分明还在修炼第一层却能使用这清水吟发动一些实质性的攻击，那就说明月舞本人对于这清水吟的修炼很是契合，也就是天赋异禀，剑心启看的果然不错，这妮子在修炼上的天赋比起天沐也是只强不弱，只是不知……
以仙力催动微水法推演的结果，让他始终对月舞的身份感到疑惑，他虽然知晓这个孩子不会对自己有害，并且还有着师徒的情分，但，他也明白，这个女孩儿恐怕并非那么简单，并不能做他这一门的继承人，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所掌握的功法其实并不适合女子来学习，而天沐的天赋则包含他这一门所擅长的那两大绝技，因此，剑心启才对天沐格外严厉，甚至说是严苛也不为过，他对天沐寄予厚望。
月舞吐了吐舌头，朝着天沐的方向贴了贴。
一转身，师父再次出现在麟甲赤炎兽的那早已冰冷失去光泽的躯体旁，他感到这麟甲赤炎兽的腹部仿佛还有着某种异样的波动。
“嗯？这是什么？”
当修为达到他这般时，感官都已异于常人，即便他不像天沐那般有什么天生灵瞳，但纯粹境界上的提升，也让他五感移神，体魄刚健，对于自身有着非比寻常的掌握。
此刻，他双目仿佛有着白芒一闪而过，盯紧麟甲赤炎兽小腹处，在他眼中，这头灵兽腹部处顷刻间仿佛变成透明一般，浅黄色的光晕若隐若现，透过这肚皮，剑心启仿佛瞧见一颗明亮的石子，石子表面看起来光滑异常，但仍爬满细小的纹路，他眉头一皱，抬手间，有着一道光芒掠过，模糊的幻影转瞬即逝，月舞尚无所觉察，而天沐凭借天生灵瞳，却在那短短的一瞬之间，瞧出些端倪来。
“那是，一道剑光？”天沐心中疑惑，但却没有开口，他自己盯着师父瞧，还不知道师父在做什么。
却见那剑心启单手一招，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从麟甲赤炎兽身上取出了什么东西，依稀可见那虚幻的影像。
师父手上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朝天沐这边走了过来，并摊开手掌，只见掌心处安静停放着一颗通体莹润宛如美玉的小石子，这块儿晶石虽然小巧，但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热量。
“师父，这是什么？”月舞蹦蹦跳跳率先过来问道。
“知道灼石森林吗？”剑心启颠了颠手心那颗石子向月舞反问说道。
“知道。”说着她回过头瞧了眼腿上有伤刚刚走过来的天沐，扶着他的手臂向师父说道：“天沐哥刚刚告诉我的。”
“灼石森林内便生存着许多的灵兽，而这麟甲赤炎兽便是其中的一种，虽然这灼石森林当中生存的灵兽，火属性的灵兽并不是最多的，但是那座森林之所以被称作灼石森林，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森林深处盛产这被称作灼石的火属性灵石，有辅助修真者修炼，炼丹炼器，等多种用途。”
“那这个小石头就是灼石吗？”月舞问道。
“不，这是灼晶石，是有着大量灼石的地方经过漫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得到的，像这么大一小块灼石，便需要近百年的时间才能产生，难怪明明是幼生期的灵兽，竟能造成这样的热毒。”师父摩挲着掌中的灼晶石说道，然后，光芒一闪，那块儿灼晶石便凭空消失，被师父收到空间容器当中。
“这灼晶石虽然对修炼有着提升作用，不过，无论是炼器，炼丹，亦或是用于修炼，都需要在提炼过后方能使用，而先在的你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师父收起那灼晶石后望向天沐两个说道。
天沐月舞两人一齐转头，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向着师父哦了一声。
……
每天的生活虽是平淡，倒也充实，天沐奔走于张家，李家铁匠铺以及绣绒山山顶去和他那口中身穿黑衣一直神神秘秘的黑影师父进行修炼，而月舞呢也一样白天做女孩子家的活计，之后便同天沐一起去山顶等候师父进行学习，天沐觉得李弘军师父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从来不向两人询问，也有意回避着天沐的一些问询，既然师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他便不再追问，到了某些时候，当师父觉得自己需要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吧。
是夜，烛光已熄，灯焰微冷，窗棂闭紧，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院落氛围静谧，似乎和寻常时没什么不同。
而在铁匠铺后院一处房间当中，天沐躺在床榻之上安睡。
“啊！”
原本静悄悄躺在床榻之上的天沐大叫着从床上骤然而起，蓝底白面的被子盖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拄着腿，下颌撂在手掌之上，喘了口粗气，又转而用一只手抚摸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揉搓着，额头上虽满是汗珠，但却冰冰凉凉的，衣服惊魂甫定的模样，明显是做了噩梦。
“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惊醒起身的天沐表情一片迷茫，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回想着之前梦中出现的场景，那是杨奶奶去世的当天晚上，老人家似乎路过他所居住的茅草屋，表示自己和吕叔叔离开后，希望自己能够帮忙照顾孙子恒儿，那时，他还不敢相信，可是，到了后来，当自己踏上修真之路，师父告诉他自己身具灵瞳，看到的是杨奶奶死后的魂魄时，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感觉不可思议，加上方才那梦做得又是格外的真实，有种颇为真切的悲痛之感发自内心，他坐在床上沉默，不知思索着什么，脸上留下了泪水，他却浑然无觉。
“杨奶奶离开了，人都是会死的对吗？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即便我踏上修行之路，也只是延长这个时间吧，修行之路更是磨难众多，说不上那天便会身死道消，这一天早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