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状元和太子
上朝原本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如今被那些胭脂水粉一闹，就有了不同寻常往日的氛围。
那些老迈持重的官员，对于叶林的“招蜂引蝶”自是不喜，心中甚至将自家女子的失德算在了他的头上。
就连那位早上主动为叶林让道的侯爷也犹豫了，觉得孙女的婚事可以缓缓再说。
所谓先入为主，印象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突然定型的。
哪怕他是龙印神童、三元及第、才高八斗，可任何侧面的描述都不如亲眼所见。
大家不关心这些女子是怎么出现的，也不关心叶林知情不知情。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叶林是蓝颜祸水。
否则谁来告诉他们，他家女子是怎么突然变得状若癫狂的？
叶林却完全不受此前胭脂军的影响，相反，他甚至有些喜欢那种感觉。
在地球上，女子们看到小鲜肉不都是如此吗。
从进城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她们的爱豆。
今天早朝，爱豆的行踪被暴露了，唯粉们追来很正常。
所以这种事情、这种感觉，就算再来几次，他也是乐在其中的。
叶林并不知道，前面的文官一列，开始有意无意地将他落在最后面，这倒让他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个永生难忘的画面：
近百人的文武百官分为两列，人人腰间系着玉佩。只见他们向前迈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腰间的玉佩便在摇晃中敲击在一起，玉打玉，叮叮咚咚，清脆悦耳。
“这样的人间，大爱啊！”叶林忍不住这样想到，但在想的一瞬间，脑海中灵光闪现，感觉周围的儒家气息不断涌入体内，悟性暴涨！
没想到上朝的路上有人追，涨粉还能涨经验，他几乎要喜不自胜了。
太和殿大门双开，有联曰：
“日丽丹山，云绕旌旗辉凤羽；祥开紫禁，人从阊阖觐龙光。”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齐刷刷的站立两旁。
由于今日已达百人，叶林人在队伍的最后方，便站在了殿门外的位置，却也终于看见了眼前这个黄顶红墙的宏伟大殿。
其建在须弥座承托之上，上承重檐庑殿顶，下坐三层汉白玉台阶，屋顶仙人走兽多达十一件，开间十一间，均采用最高形制。
极目看向室内，外梁枋上饰以级别最高的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共四千七百一十八块。
此外，殿内还有七十二根大柱支撑其全部重量，其中顶梁大柱最粗最高，直径为一米零六，高为十二米七零，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殿中设龙椅宝座，殿前为丹陛，摆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四样重器，而那大鸿王朝的天子，一身正黄色龙袍的鸿崇帝就端坐在龙椅之上，南面而听天下。
鸿崇帝的右下首站着弯腰屈膝的掌印太监，再往下是几位年纪都不太大的皇子。因为成年后的皇子都被封为郡王，要么从皇宫中迁到宫外的府邸，要么去了地方任官职，而留下的皇子之中，年龄最大的竟是十七岁的十五皇子。
这位“最年长”的皇子似是感受到了叶林扫过来的目光，轻轻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然后朝他一笑，竟有说不出的风姿雅悦，令人如沐春风，好感顿生。
叶林早就听说过十五皇子之名，知道那位从小就露君王之风范，受封太子、继承皇位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知道的是，十五皇子的名讳竟叫吕天秀！
没办法，谁叫这是一个礼法森严的世界，皇权作为最高代表，皇帝皇子名讳，神佛也要避讳，普通官吏与百姓更是连提都不能提，仅能说是“大皇子”“二皇子”……“十五皇子”……
叶林又哪里来的好奇心去追问十五皇子到底叫什么呢？
假若真的知道了，他一定会以为此“天秀”就是彼“天秀”。吕虽是国姓，天下姓吕的何其多，但与皇子重名的，户部不批。
按照旧例，掌印太监出声开启早朝礼仪，大殿内外百官齐齐跪下，如潮水般由殿内涌向殿外叩见皇帝，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鸿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
叶林跟着众人又如潮水般从地上缓缓起身，他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自然不知道前面的那些官场老油子们，起身站好后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低着头，没有谁多看多说，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儿。
果然，鸿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新科状元叶林何在？”
“微臣在此。”叶林闻言从最后面横移一步现出身来，微微作揖，不卑不亢。
皇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道，“朕虽在壮年，但满朝文武都曾劝过朕早立太子，其实朕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众皇子都很优秀，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你既是新科状元，又刚刚入仕不涉党争，最不容易偏颇，那么朕就想问问你，觉得立谁为太子比较合适？”
皇帝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哗然开来，并排的官员大多面面相觑。
在立储君这件事情上，朝野上下不都形成了共识了吗，那就是非十五皇子不可。如今鸿崇帝当着满朝文武问计于一个乳臭未干、还未涉政的毛头小子，又是在闹哪一处？
叶林自己也没有想到皇帝会有此一问，但他没有紧张，因为这就像是一个送分题，答案已是昭然若揭的事情，他只需轻轻说出来即可，“回陛下，臣素闻十五皇子宅心仁厚、聪慧过人，应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哦？”皇帝闻言假装思索了片刻，而后问向众人，“新科状元举荐十五皇子为太子，众卿以为如何？”
……
看那些文武百官的面色，就知道大家实在是猜不透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相互看了看，只好齐声回道，“十五皇子宅心仁厚、聪慧过人，确实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臣等附议。”
“好！”皇帝一拍龙椅有了决断，“既然众位爱卿都认为十五皇子当立，那么朕便顺应众卿家心意，册封十五皇子为太子，择日举行册立大典。”
众臣：啊哈，顺应我们的心意？这不是早就内定好了的吗？
叶林：你们早就有了决断，为何还要多问我一句？好玩？
众大臣疑惑是疑惑，但是没有人敢多说什么，纷纷作揖呼道，“陛下英明！”
龙椅之上，皇帝眼神玩味。
无数朝臣还没回过劲儿来，掌印太监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他们震撼得无以复加：“翰林院修撰叶林，举荐预立太子有功，封太子少保，从二品衔。”
叶林遥遥作揖回礼，却不想还有一句，“可进御书房览书，可着便服随意出入宫禁。”
……
若说举荐预立太子有功，在场众人几乎有一半都能沾上边儿，只是大家没有人能像叶林一样在这大殿之上被点名后当众说出来罢了。
如果仅是凭此便算有功，众人不服！
不过，一句“太子少保”立即就让无数朝臣从疑惑中回过味儿来，这是皇帝在有心给叶林这个小王八蛋将来依靠从龙之功登上首辅之位造势啊。
皇帝虽在壮年，但天有不测风云。而十五皇子还未成年，身边拥立者虽多，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叶林就不一样了，无党争无背景，满腹诗书，才高八斗，又与十五皇子年纪相当。
他日太子登基，其必是经国理政的最佳人选。
鸿崇帝果真是宠溺自己的秀儿，就连以后能帮他治理天下的人选都提前十年甚至是二十年考虑好了。
状元与太子。
未来的大鸿王朝宏图，将由吕天秀和叶林这二人携手谱绘，他们到时能造出怎样的君臣佳话，无人知晓。
但可以确定的是，从叶林神童降世到三元及第，再到破例上朝，封太子少保……看起来鸿崇帝对他的偏爱都是有意为之。
这下好了，满朝文武刚刚对叶林不满，还没来得及刁难他，皇帝就露出了对他的喜爱与看中。
看起来只有皇帝一人对他好，但是谁敢与皇帝对着干？
要弄叶林，这事儿不能急。
好一个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