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遇临渊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我看你那天机盘上记载,司长薄一生不动情,情动为一人,燕子楼中霜月夜, 秋来只为一人长。
而云家的那小姑娘,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名花国色,却毁于一宵冷雨。司命,你说,这两人本无缘分,却都与秋结缘,是不是命运弄人啊,错了啊!”
司命在一旁皱着眉头,仔细思量,
“这凡人的命数,小仙不敢随便乱说。凡事看破不说破,最好。
那凡人的命数一旦点破,他的命数就会发生改变,一生都将改写,乱了气运,这后果,不是小仙可以承担的起的。”
云和看着司长薄远去的地方,对着司命说,
“司命,他,算是凡人吗?”
司命看着云和的目光所及,那淡漠的背影以及和潇然仙上如出一辙的面容,就算忽略周身阴萦绕的仙气,司命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那就是鹿鸣仙台一战后,被叛徒徽文打下凡间的潇然仙上,九重天上空荡荡的潇然殿的主人,那个有着和云和一样丰功伟绩的潇然仙上。
司命长吐出一口气,
“云和仙上,潇然仙上现在是凡人,他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无论是谁都干涉不得,否则,阻挡了潇然仙上的仙途,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司命,你说,如果我化身成人,待在他身边,可会坏了他为人时的气运?”云和半开玩笑的说, 司命大惊失色,
“不可,云和仙上!天神下凡,必有缘由。潇然仙上本就和平常神仙下凡历劫不同,他本不需要历劫,是被徽文一掌打到人间的,这横空出世的凡人本来就乱了人间,要是您在横插一脚,怕会更加不可收拾。云和仙上,咱们缩手袖间是对潇然仙上最好的帮助。”
云和略微思索一番,说到
“司命,以前我听你说过,他此生投身世间,是为受苦而来!”
“是,潇然仙上在九重天太过顺遂,拜师学艺,直上青云路都太容易,所以,以后会有很多的不容易。”
“司命,他的劫难有哪些?”
“云和仙上,潇然仙上的命数不可说,更何况,他的命数多变,与其说是天机盘给他的谱写命数,倒不如说是他自己牵动着天机盘,一举一动都在更改着自己的命数。他本是神明,跌落凡间,依旧是神!”
云和看着人间静谧的夜,有些担心,按照天机盘上的记载,潇然此生并不安稳,但看现在的样子,他好像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那日,我瞧见布泽仙给人间布雨,雨冰同落,不知是何意?”
“人间时令,该是如此!”
“罢了罢了,你倒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了,无聊至极。”
良久,云和又微微转了转头,
“喂,司命,云家的那个丫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司命摇摇头,一脸看智障的样子,
“云和仙上,你真的是想多了,你们只是刚好都姓云罢了,要是有关系的话,应该是你们都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云和白了他一眼,自己本来是个不爱说话的清高性子,却愣是被月合仙人那个老顽童给调教成了专门给人间错乱姻缘拨乱反正的特使,现在不知道又要被司命带成一个什么样的性子了。
云和看了司命一眼,
“司命啊,你可小心着点啊,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用我这精妙绝伦的法术暗中帮潇然一把,顺便再偷偷的告诉天帝陛下,好让你受一受苦。虽然潇然可能也会受些苦,但是我想,他不会怪我的。”
司命的脸一下子就塌下来了,
“你,你怎么这么阴险狡诈,太可恶了!”
云和摊手,
“那没办法,谁让你栽在我手里了呢!”
云和一只手拉着司命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胸前结印,一道幻光闪过,原地已经无人。
………………
人间六月竹摇清影,一场又一场的风和雨,吹绿的树叶,今天是难得一遇的休沐,云官带着小九儿出了皇宫,走在敬虔帝京的官道上,小九儿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吃,头发被梳成了两个小抓髻,绑了两个飘带,云官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荡在身旁,
“姑姑,敬虔帝京好生热闹啊!”
云官伸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是啊,很热闹,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你瞧一瞧想干什么,今天有时间带你好好玩一玩。”
“嗯!”小九儿重重的点点头,云官也笑的开怀,
小九儿,每一次休沐云官都会带她出来,可她总是记不住,玩多少次都记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会腻,每一次都是这样的高兴。
敬虔帝京中叫卖的小商小贩,此起彼伏,虽然是三伏天,酷暑,但是百姓做生意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少,都挽着袖子叫卖,好不热闹,云官拉着小九儿,在这个摊位上看一看,又到那个摊位上看一看,好不快来,人身攒动,尽显敬虔帝京繁华热闹,
在长街的一头略微有些躁动,云官没太在意,热闹的地方有点口角也是难免的,大家吵两句也就解决了,小九儿拉着云官在街上乱跑,云官没有注意到在长街的尽头发生糟乱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马,一红衣劲装女子策马而来,直冲冲的对着正在大街中间的她们,云官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用最大的力气推开小九儿,自己却没有时间离开,眼看着那马离自己越来越近,云官已经乱了分寸,忽然有人翻身而来,揽住她的腰,一个旋身,把她带离危险之地,一掌制住了那奔腾而来的马匹,马上的人应声而落,从马上摔了下去。云官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抱住她的男子,
又是他,司长薄,
人人避之不及的临渊殿下!他为什么又救了自己?外面天旋地转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一刻,她大胆的盯着他看,看清了他的眉眼和神色。
虽然他们认识六年,但她从没看清他的脸,算得上是一个相识六年的陌生人。他们连同僚都算不上,遇到了也就相互行个礼罢了,琢磨不准这位临渊殿下的心思,不知道他是愿意让人看,还是不愿意让人看,所以,为了保险,都是匆匆行过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