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观音膏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云官躺在长乐殿偏殿呼呼大睡,司长薄却差人翻箱倒柜的找伤药,临渊王府的库房里尘土飞扬,满是灰尘,以前在众人面前神采奕奕的祁毅将军和临渊王府威风凛凛的流汌护卫,现在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两个人把袖子挽起来,身上都是臭汗。
流汌嘟着自己的嘴巴,满腹牢骚,和祁毅说着,
“你说咱们殿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这都夜半子时了,马上就明日了,怎么还用找伤药呢?我看殿下伤的也没上吗用不着那么,想要吧。”
祁毅瞅了流汌一眼,
“你呀,也就是能和我发发牢骚了,殿下做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还是快找吧!不过我也觉得殿下胳膊上的伤不需要那伤药啊,以前都不上药的,这一次不仅上药了,还包扎了。”
“就是。矫情!”
流汌翻找着,大叫一声,
“找着了,找着了,这儿呢!”
说着拿出来一个雕花古朴的小瓶子,
“就是这个玩意儿,皇上当年赏的时候,咱们殿下还说不要的,皇上硬塞给咱们的,说是顶好的金疮药,叫什么,观音膏!”
“行了,快给殿下送过去吧!”
“得嘞,祁叔,你先回去休息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在闪了就不好了。”
祁毅在心里问候了流汌的祖宗十八代,他怎么说也是横刀立马,气吞山河的大将军,竟然被这个毛头小子给说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可恶至极。
“流汌啊,你这么话多,我真的很怀疑,在云小姐身边做暗卫的那六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嗯?不说话会死吗?”
流汌给了祁毅一个白眼,
“哼,你管我!走了,记得把库房锁上。”
祁毅无奈,谁家的暗卫像他这样,整个话痨,祁毅摇摇头,锁上了库房的门,回去休息了,流汌把观音膏送到闲庭院就走了,司长薄在流汌走后拿着观音膏悄无声息的进了宫,他看见今天云官一直忍着不发作,也看到她为了忍,死命的掐着自己的手,那手都被她自己掐的血肉模糊了,也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司长薄其实仔细的想过,他这样一个男子深夜进入女子的闺阁似乎不好,但是事出有因,那手上的伤已经耽搁很久了,若是等到明日,伤口结痂,这伤药也就没什么用了,而且夏天天气热,处理的不及时,就容易发炎,就是沙场的将士这几天也会格外注意,云官今天领略了这么一遭,哪还有心思处理手上的伤口。细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决定起身前去,
毕竟曾经答应过她父兄,照看她,在云褚回京之前,他还是要护她周全的,毕竟要是当年他和她父亲结拜,她很有可能叫他一声小叔叔,虽然这个小叔叔只是长她三四岁。
司长薄起身,轻车熟路的找到冼松殿,却发现她不在,已经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整个冼松殿都在睡梦之中,他没没有找到可以询问的人,兀自的想了想,就知道她在哪里,伴着月色,收敛了气息和脚步声,摸黑进了长乐殿偏殿,长乐殿也是一片漆黑,守夜的宫女全都被云官赶了出去,今夜借着酒疯,她撒了不少泼,
夏儿还惊讶的和春秀说呢,
“这云官大人和公主还真是像,平日里看着乖巧温顺,知书达理的,一旦喝了酒,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撒泼打滚,活活两个泼皮无赖”
春秀也很无奈,主子们就是这样,也没办法。
“行了,既然云官大人不让人守夜,那咱们就走吧,长乐殿下了禁足令,皇上也派了羽林军守在宫外,没事的。”
羽林军不强,强劲的是羽林军的战略部署,密不透风,恰到好处。
“那公主那边,”
“我去守着就行了,你们起休息吧,公主出嫁,要忙的事情很多,以后会很忙,这两天好好休息吧。”
“嗯。”
大家都知道,络和公主出嫁必然不会安稳,也不会顺利,余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以后是有的忙了。
夜色已深,只有几许月色洒落在地面上,司长薄借着夜色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既然没有守夜的人,也不必掩饰什么了。
云官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司长薄蹲下身子,俯在床边,拿出观音膏,取了一些观音膏放在自己手上,然后摊开云官的手掌,轻轻的给她的虎口处上药,手上有冰凉的触感传来,在燥热的夏夜里异常的舒适,她循着手上的凉意,往床外靠了靠,司长薄察觉到云官的动作,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也往外面靠了靠,和床沿离开了些距离,
“很热吗?晚间睡觉都这般不老实?”
说了一句,知道她不会醒,也没期待她会回话,继续给她上药,
“夏夜本来就热啊!”
云官嘟囔了两句,司长薄以为她醒了,抬起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只是在说梦话,但是很奇怪,这话明明就是回答他的,司长薄不禁一笑,
“闲闲,你是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什么新动作,暗自笑了自己一声,
也是越开越蠢了,不过是巧合一样的事情,他也觉得是真的。
不在看她,继续低头给她上药,她的手很小,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她的小手握住,
云官在睡梦中感觉到痒痒的,凉凉的,不安分的动了动手,她一动,司长薄的药就不好给她抹了,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乱动的手,另一只手给她上药,司长薄的力气很大,不多时,云官的手腕就有了红痕,云官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蜡烛晃眼,但她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床边有一个男子,
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手腕被司长薄拉着,这么刷的一下子,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拽下来了,云官惊恐的看着司长薄,
“啊!嘶~,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她看了周围一眼,大叫,
“小九儿,绮秀!”
司长薄摊开了自己的手,也放开了抓着云官手腕的手,毫无波澜的说道,
“这是长乐殿,没有小九儿,也没有绮秀!”
“长乐殿?”
云官想了许久,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和嗣音闹腾了一晚上,还赶走了所有的人,但,这不是他能进女子闺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