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最是人间留不住
云官没有迟疑,小九儿看着云官的背影,这一次,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好像有点难过啊!贤妃娘娘对姑姑不错,对她也很好,
小九儿摇摇头,
“生死本是常事,有什么可伤心的,小九儿,你真是,做人做的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小九九儿了?也渐渐沾染上人的习气了,怪异!”
然后继续回去,站在咸福宫外,不多时皇后娘娘也来了,一同等在咸福宫外,从始至终,这咸福宫都没有像今日这么热闹过,从始至终,从宋明月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到现在,从来没有。
云官哒哒的跑出宫去,她手里攥着令牌,都忘了放回腰间,快步走在敬虔帝京的大街上,天越来越晚,其实晚霞褪去只是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转眼日落西山,只是云官不怎么注意,
傍晚,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人影攒动,顺行的,逆行的,比肩接踵,云官只注意着赶路,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来,一下子被绊了一脚,身子不稳,马上就要摔倒,身边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借着那个人的力量,才不至于摔倒,绊倒她的那个人练练道歉,身边的人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人来人往,他也是无心的。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官还没有站稳,扶着她的那个人就把那个绊倒她的人打发走了,然后,醇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就是学不会用流汌吗?你让他去替你捎个信儿,不比你自己去更快吗?”
云官猛然抬头,“临渊殿下?”
司长薄还抓着他的胳膊,轻声叹息,
“流汌给了你,就是让你用的。你把他放在冼松殿,自己却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呢?”
“我,我太着急了,忘记了!”
司长薄一用力,把云官弯着的身子一下子提起来,
“走吧,我送你去!”
云官木讷的看着司长薄,司长薄没办法,只能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边走还边说,
“我送你去!”
虽然有些亲近了,但他要是不拉着她,她也不走啊!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余国公府,直接找到嗣音告知了她,她们也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当然还有余令。有司长薄在,余国公府也不敢说些什么。
回宫时乘坐的说余国公府的马车,从余国公府取马车,比从皇宫取马车快多了,云官要是从皇宫取马车或者骑马,只怕现在连宫门都没出呢。
咸福宫内,灯火通明,段定乾把宋明月拦在怀里,轻声呼唤
,“明月,明月!”
宋明月靠在段定乾的怀里,痴痴的笑着,
“段公子,今生就这样了,清溪余韵里,我还可以找到你,只是,我请求你,若有来世,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希望我只是清溪一个小小的姑娘,在清溪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不要带着云褚再来了。”
段定乾抽噎着说,“明月,对不起,明月,是我不好,是我忘了当初的誓言!对不起!”
他抱着她手在颤抖,宋明月笑笑,
“你没错,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做出选择。”
哪有什么不能选的,他不要皇权,不就可以了吗?可是他选了皇权啊,把他们的感情留在了黄泉。
“段公子,明月此生不后悔在清溪遇见你,但是我后悔,陪着你离开清溪,我宁愿我们只有在清溪短暂而美好的回忆,也不愿意我们之间有这么多痛苦的纠缠。”
当年,我跟着你回到敬虔帝京,你说你是当朝皇子,我就应该离开的,是我贪恋情爱,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是应该。”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忘的。”
宋明月不再称呼皇上为段公子,她和段定乾的话说完了,之后的话是要说给皇上听的。
“皇上,您有多久没有喊过我明月了?从你当上储君的那一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妾了,你是皇子的时候告诉我,我虽然是妾,却是你心里的妻。你娶皇后娘娘的那天晚上很开心吧,我看的出来的,那天晚上,清溪活泼的宋明月就死了,你的嫡长子出生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体里的那个嫉妒的宋明月也死了。皇后的父亲让你坐上了皇上的宝座,
后来,嗣音出生了,我觉得我可以不要你了,我可以只守着我的嗣音,你却因为我身子不好,将她给了皇后娘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皇后膝下有一子,因为这个女儿是我生的,皇后怕我会用这个孩子争宠,你也怕和皇后离心,丞相不依,就这样夺走了我的孩子,
那一刻,宋明月的七情六欲就只上下无尽的等待,等着逢年过节,或者皇后开恩,去见上一面我的嗣音,好在皇后仁慈,还告诉嗣音我是她的生母,皇上,臣妾很累了,皇上禁足臣妾,不让臣妾离开咸福宫,暗地里处置了嗣音, 臣妾在咸福宫门口大闹了一场,皇上没有理会臣妾,那个时候失魂落魄的宋明月成了真正的凛朝贤妃,懂得顺服,认命,不吵不闹,不嫉妒,也不作妖安静的等待着神明安排给她的命运。”
“别说了,别说了,明月,对不起,对不起。”
“比之曦儿,我很幸运,比她的生命长久,也不如曦儿,她死后还活在云褚心里,而我,虽然活在,却也不在你心里了。”
段定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不,你在,你在,你一直都在的明月!”
“多说无益,明明如月,何时可掇?从今往后,长夜无月,无前路。”
说着说着,宋明月的声音就低下去了,段定乾失控的大喊,
“明月不要,不要走,不要……,明月!”
宋明月好像在恍惚间看到了那清溪明艳动人的少年郎,
“太医!太医!”段定乾青筋暴起,浑身颤抖,抱着宋明月的身子控住不住的颤抖,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他的明月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她不舍得,不舍得的。嘴唇也哆嗦着,刘太医听到段定乾传召立马就跑上去,宫门外的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咸福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趁着这个机会都涌了进去,
刘太医上前,“皇上,请您先把贤妃娘娘放下来,好让老臣给娘娘把脉!”
段定乾把宋明月放到床上,刘太医隔着手绢给宋明月把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上节哀,贤妃娘娘怕是,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