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祝福的生命 第十五幕:欢呼、两人一体、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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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直直砍下来一剑,但克莱尔借力闪到了另一边,同时她的木剑也侧落滑下,这样对手反而是一剑挥空。

因惯性落下的那一刻,便是克莱尔反击的时刻。

迅猛的一剑横劈向那人,直接击飞了他。

“选手倒地了!三!二!一!没有起身,克莱尔选手的胜利!”

比赛也到了结尾阶段,面对一天只有四场的赛事,裁判也不像之前那样平淡地宣读了。

“克莱尔!克莱尔!克莱尔!”

这次也是能在台下听到喧杂的欢呼声,不过克莱尔还是没有去在意他们。

“艾瓦梓前辈……呼,还是没来”

失望地小声念叨出这个事实,克莱尔走下台,熟练地接过守卫抵来的图恩克。

“这次的欢呼声好像更大了啊,虽然是个小镇子,不过你也算是个名人了”

稍稍远离了人群后,图恩克那么说道。

“欢呼声……?是吗,刚刚我有听到别人在叫我的名字,请问那是欢呼声吗?”

歪了歪头,克莱尔表示疑问。

“哈?嗯……是、是吧?结果你不知道吗?”

“什么?不,关于「欢呼」的概念我有了解,不过还没有实际听到过

但是,为什么那些人,要为了我那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高兴呢?明明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像是很熟悉我一样”

“这话还真是伤人啊”

图恩克语气里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接着问道。

“那么克莱尔,你就不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吗?”

“高兴……?嗯!”

刚开始克莱尔对那个词只有迷惑,但她想起了和莱茵的约定,不知什么时候,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啊,笑了?”

图恩克的声音简直是惊呆了一样,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诶?您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知道?”

“听得出来啊,明显就是在笑哦”

“啊,诶?”

努力把嘴角收了回去,克莱尔装出了自己平时的模样。

“以前都是一副面瘫相,然后说「这也是当然的」,怎么,不愧是都快半决赛了,是该高兴一点了吗?”

“我昨天和莱茵说好了的,今天比赛时再见面”

“喔,不错嘛,看样子算是交到朋友了?所以,她现在人呢?”

“……”

“人呢?”

“嗯,人呢?”

克莱尔面无表情地复读了一遍图恩克的疑问,这样图恩克倒是陷入了无奈中。

“我说你啊……不会是被别人骗了吧?”

“我相信莱茵!”

“你还相信那个魔王呢,结果,宝石的事情有着落吗?”

“我正打算和莱茵一起找”

这句回答倒是十足十得斩钉截铁,让图恩克也只好再次问道。

“所以,她人不是不在吗?”

“……也许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再等等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图恩克也不好再说别的,反正它也就一把剑,只能和克莱尔一起等着了。

一直到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人流慢慢散去,而克莱尔在其中完全找不到莱茵的影子。

人散了,比赛场地空旷得渗人,但克莱尔还是没看到莱茵。

不过就在那时,她却看到了绯泽.赛因

——莱茵.尼特的友人,同样也是这次比赛的参赛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站在了这个空无一人的场地边上,只是默默站着,什么也没有动。

是来参加比赛,结果来早了吗?不过这也早得太多了。

克莱尔心中起了疑,但这人虽说人是有点怪怪的,不过也不能靠这个就给人家加上罪名。

不管怎么样,她说不定知道莱茵的去处。

正打算靠近她问问的时候,她却又主动地转了个身,面朝克莱尔走来了。

“……”

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感觉有些失礼,但克莱尔还是保持了沉默。

“咕咕咕”

而那人靠过来时则是那么说道。

……。

这是什么?完全听不懂!

「您方便的话,能用写字的方式说明吗?」

想要那么说,但对方则是比从疑问中回过神的克莱尔先一步开口了。

这一次不是「咕咕咕」了。

她一把掀开自己的高领,露出了下半张脸,冰冷的蓝色瞳孔看着克莱尔,是看着的,却让人感觉她没把人放眼里。

“不要再靠近莱茵了”

“……嗯?”

这次……能听懂?不是「咕咕咕」了?

比起话的内容,克莱尔先是惊讶了她能说出话来,她还记得莱茵说过,这个人不是不会说吗?

“不要再靠近了?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而且,赛因小姐,您原来是会说话的吗?”

当然,话中的信息,克莱尔肯定是不会就那样忽略过去。

“原来是会?蠢死了,啊啊,就算是以前不会,过了这么多年,总不会还是不能说话吧?”

那个人冰冷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而眼神则还是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俯视着克莱尔。

“那么,您为什么还是要那么说呢,「咕咕咕」?”

绯泽面对着的克莱尔脸上也没有任何感情,眼中连冰冷都感觉不到,只是虚无。

拙劣地模仿着绯泽,克莱尔直视着她,问道。

“咕咕咕……?你问为什么,我那么说,不是因为我只能那么说,而是因为我需要那么说啊——”

说着,她微微俯下身,但绯泽并没有把视线调到和克莱尔平视的位置,而是微妙得高上了一点。

“需要?但是,那个,我认为没有人能听懂,个人很难想象它在什么时候需要……”

话音未落,克莱尔就看到绯泽一剑甩过来,她只能把话后跟着的尾音憋下去。

对方使用的是木剑,于是克莱尔制止了她拔出图恩克的冲动,从腰间拔出她的木剑接下那一剑。

“什么时候?不是听得懂吗?莱茵她”

两剑相交之时,绯泽才将下一句话接着说出。

“是这样没错,但明明普通地说话,莱茵也能听得懂,为什么一定要说咕咕咕呢?”

又是一剑从侧面攻过来,一边注意着闪过去,克莱尔一边继续问着。

“如果我可以普通地和别人交流,不就像我不需要莱茵了吗?”

“诶?”

在克莱尔对这个答案疑惑到愣神之前,绯泽又是朝她挥了一剑。

“那个时候,是莱茵拯救了因为不会说话而被所有人孤立的我

能理解我的只有莱茵,能理解莱茵的也只有我一个!”

总算是勉强地接下了那一剑,然后克莱尔才继续听到绯泽如是说。

明明说的话是那么激昂,但除了冰冷之外,克莱尔无法从她的眼中找到任何东西。

“您是想要……一直依靠着莱茵吗?”

不是很理解她说的话,尽力猜测着,然后克莱尔把自己猜出来的结论说了出来。

“想要?不对,我依靠着莱茵,莱茵依赖着我,这才是我们的存在方式

我们两个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所以,不要来打扰我和莱茵——!”

干脆地扔掉了那柄木剑,绯泽直接上手捏住了克莱尔的脖子。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是、但是、两个人才是一个人什么的,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被掐着脖子,克莱尔很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克莱尔?喂,克莱尔,怎么了?能反击的吧?快砍倒她啊!”

在克莱尔耳边,图恩克悄悄地说着,不过这么安静的地方,绯泽还真不一定听不到

但这种情况下,图恩克想必也管不上那些事了吧。

“我不会、主动攻击,是莱茵的朋友……所以、没有那样……的理由”

“但是……”

“我不会的……也不会死的,我会把胜负留到决赛再分晓的”

依旧是被掐着脖子,勉强地回答了图恩克,不过克莱尔大概自己对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信心。

“嘁”

但却听到了绯泽轻轻咋舌,接着那个人说。

“无聊,那么,决赛……会让你知道失败是什么感觉的,咕咕咕”

重新把衣领竖起来,绯泽又回到了那副下半张脸完全看不到的样子。

那个人很快就看不到了,而克莱尔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直直地坠下在地上。

被掐着脖子还要勉强说话的气一时还喘不过来。

“看来是不会过来了啊”

“嗯?”

“那个叫莱茵什么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还会来的样子吧?”

“……嗯”

没力气说话,克莱尔只能简略地回答图恩克。

“接下来又打算去哪?”

“……诺依忒小姐”

“啊?那个魔王,不是怕吗?”

“明天就是决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颁奖的时候,找不到奖品岂不是很奇怪吧?

虽然主办方没有告诉我期限,但我是知道的,已经没有时间给我耽搁了”

总算是喘上了气,克莱尔好不容易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出来。

“不过,你不是打算得第一吗?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要为所有可能性做好准备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佩服了你啊……嘛,你的话,我干脆教教你怎么作弊吧”

“才不会作弊”

“哈,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那么说?为什么?”

总觉得这里应该生气才对,克莱尔那么想着,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生气,只是感到疑惑而已。

“不管那个了,总之,你打算去哪找那个魔王”

“……不知道,先到处去看看吧”

“真是服了你的地毯式搜索了,每次都要那样吗?要不就在旅店里等着怎么样?”

“……”

沉默着,克莱尔只是沉默着。

“……啊,所以说,真是服了你了,没办法,算我输了好了,这个镇子不是有个商业街,说不定在那里,试着去找找吗?”

“输了?我并没有和您比试些什么吧”

“所——以——说——,真是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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