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祝福的生命 第二十七幕:在那之前、盘问、确认
那是雨降下之前的事。
大赛的决赛还在后面,算算时间,也不知道开始没有。
“艾瓦梓,我说啊,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克莱尔吗?我是不大放心她”
挨个问过路人……嗯,以艾瓦梓情况来说,说是逼问也不奇怪,倒不用她特意去威胁什么,只要她站在那里问话,光是气势就可以吓呆一些人了。
就这导致她问个问题,还要把自己演出幅谦逊的样子,才能装成一般路过民众来问问题。
总之,就是她这一路问得有够烦躁的,而图恩克恰恰唐突来了一句无关话题。
“——哈?你在说什么,是还要我去看她吗?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比起这种小打小闹,从开始支持她去复仇的人不是你吗?”
“我觉得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我猜这需要分类讨论”
图恩克看来打算开始长篇大论了。
……。
“只可惜,那是对弱者适用的法则”
然而艾瓦梓打断了它。
“你这就是在胡扯了啊”
语气里带了一丝抱怨,图恩克又开始了新的长篇大论。
“怎么?只有弱者才会思考吧?对于强者来说,无论什么障碍,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一口气打过去吧?”
嗯,又被艾瓦梓打断了。
“哈——?等等、不,你在混淆概念对吧?”
“都说了强者不屑于搞这种小花招,不管过了多少年你还是不理解啊”
“不不不,你现在就在搞啊!”
“真是的,和你这种人没法说话啊”
“那就不要说了啊你个没头脑的热血笨蛋!”
长篇大……长篇大论?图恩克才不干这个,它当然是会和艾瓦梓吵起来,这样才对吧?
“嗯,现在确实没有和你说话的心情呢……这种东西我想我从来都没有有过”
面对激动的图恩克,艾瓦梓只是冷冷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刚刚听到的时候,图恩克还没能想到,它之后会面对些什么……
笔直地被艾瓦梓扔上天空的那一瞬间,它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嗯,扔上天,笔直笔直的,以惊人的速度。
如果有人仔细看,就能看到那里的天空微妙的像是阳炎,在那空中的一小片区域,光线宛如水波一般跃动。
当图恩克接触那里时,那般异象也随之图恩克消失了。
之后,图恩克会恰巧到克莱尔手中,甚至恰好刚刚为她挡下一次攻击,这种事艾瓦梓是否已然预料到了呢……?
别的不论,重要的是现在。
而现在……艾瓦梓身边,确确实实,已经没有了碍事的东西。
接下来她要去的地方,毫无意义只有一个地方——去找大赛主办方。
“呃,请问您是?有预约过见面吗?”
门口,守卫们没有睡觉,真是罕见。
……?诶?好像守卫值班的时候睡觉才是有问题!?对不起,辛苦了!
没有睡觉的守卫很是敬业地询问艾瓦梓的来意,只可惜艾瓦梓今天是没有大费口舌的打算了。
“三、”
她开始倒数了。
“啊?不是吧,等等?您在数什么”
“二、……给我让开”
“不是,我们也是要工作的,您谅解一下”
“一!”
“不要啊啊啊啊!”
虽然完全不知道艾瓦梓到底数了个什么,但守卫开始了惨叫,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让开路。
也许该称为幸运的是,剑并没有落到他头上。
“你们这些家伙!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客人请进来!”
这是主办方的声音,虽然也没几步路,但他跑到这来已经流了一额头汗了……难道是吓出来的?
虽然这次守卫十分尽职尽责,但还是被骂了,甚至还要恭敬地把人请进来,不得不说一句辛苦了。
“动作有够慢的,阿尼克斯——奥克那.阿尼克斯”
缓缓念出了那人的全名,而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奥克那又抖了抖,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是我有所疏忽,请大人不要在意,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还请进来长谈”
克制住自己的慌乱,奥克那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才对艾瓦梓说道。
“倒是越来越有狗腿子的样子了”
嗤笑一声,艾瓦梓走进了大厅内。
“来,请坐请坐”
就算被说成狗腿子了,奥克那还是像之前那样热脸贴冷屁股。
然后很快他就发现整个房间只有他这一张椅子,他让艾瓦梓坐了个空气。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还不快把贵宾的椅子准备好!”
又是朝外面一阵吼,刚刚那个守卫又任劳任怨地搬来了椅子。
守卫心里苦,但他不说,因为他年终奖想要双倍的。
“你和我平起平坐?”
但艾瓦梓还是没有坐下去,她脸上还是挂着嘲讽。
“呃……对不起,我站着”
奥克那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是为难他这把老骨头了。
“你俯视我?”
“不、不敢!”
而艾瓦梓的刁难还在继续,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差不多得了吧你?”
虽说如此,能得到的也只有艾瓦梓的挖苦罢了。
“您……您有何来意……?”
根本没法直视艾瓦梓的眼神,奥克那只是咬咬牙低着头发着抖地开始了问话。
“如果你能对我的同伴也是这个态度,我可是会盛大地恭喜你啊”
然而,艾瓦梓还是没有回答他。
“您的同伴……啊、是指克莱尔小姐吗?我的疏忽、还请……请您大人有大量……”
诚然,做出这般举动,奥克那也真的是不想的,但他也是真的不敢招惹艾瓦梓,不然,就不是找死能解决的事了。
“说个话支支吾吾的,怎么?舌头断了?”
“这……”
“不过我没工夫计较这种事,要给你的忠告只有一句话:你不会忘了诺依忒吧?”
“啊这个”
突然冒出一个奥克那想都没有想过的名字,他整个人都懵了,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艾瓦梓才好。
“你……不会忘了吧?”
艾瓦梓就坐着椅子上没有动,然而奥克那就是莫名感到了一阵威压。
“不不不……只是没想到您会把她当作同伴”
“是啊,我确实没把她当成我的同伴——因为她是你的人,不是吗?”
话题一转。
“——。”
奥克那完全愣住了,甚至忘了演出恭敬的样子。
“不是吗?啊,看这样子,完全是说中了啊,至少以为你还能反驳两句出来的”
乘胜追击,艾瓦梓眯着眼继续开始了对奥克那心理上的折磨。
“这个……我……”
“你?你什么你?啊啦抱歉,我确实说错了一个地方,诺依忒她应该是组织的人,和你一样,但你以组织的名义私自利用了她,然后当作弃子一样抛弃了,对吧?”
“……”
没有回答,奥克那似乎正信守着沉默就是胜利。
“顺带一提,虽说是问句,但我没有接受「没错」以外回答的打算,而沉默会被我当做是默认”
然而——艾瓦梓向来是不会放过的。
“……”
可这要奥克那怎么回答,他还是保持了沉默,于是艾瓦梓就继续往他的心上增添重负,直到他终于受不了,而能从喉咙中吐出真相之时:
“那颗宝石……心形的红硅硼铝钙石,在如今这个世道还真是有够罕见的——那么上次我见到它是在哪呢?在弗洛瓦城,挺巧的不是吗?”
“是、是很巧呢,能有如此相像的两颗宝石”
“太巧了啊,甚至就是同一颗”
“不……我以为只是有点像……”
还在继续着狡辩,然而艾瓦梓可不会让她辩下去,甚至她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停止他的辩解:
“不会以为就凭你就能瞒住我吧?”
“我……我……”
又一次地,他词穷了。
“那是王族的东西,但是你偷了,不是吗?「尤格多拉希尔」,现在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你偷来之后把它献给了你的组织”
“你……您为什么知道!?”
总算,奥克那被吓掉了所有的伪装。
“为什么?啊——说起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我说不定都要忘了,倒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比较稀奇啊”
“……”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米德加尔。
“那本来是当作诱饵送过去的,不是吗?然而不知道是你想私吞还是组织反悔了——这些小事我可不想管,简而言之,你让诺依忒去偷了,是这样的吧?”
“……我、我可没拿到那颗宝石”
“借口竟然是这个吗?那还真是遗憾,因为我恰好还知道有另一批人也来偷了宝石啊”
“什——!什么!?”
又一次被惊地一抬头,然而奥克那在看到艾瓦梓的眼神后,还是灰溜溜地再次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不知道?啊,对你来说反而是诺依忒的背叛吧?”
“实、实在是非常抱歉,但从结果上来说,我并没有拿到任何东西……所以放过我吧!”
知道反驳没有任何意义的奥克那把头埋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地吐露出了道歉。
“放过你?”
艾瓦梓这边则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奥克那。
“遗憾的是,我要找你确认的事还不止这些?知道吗,我之前还有去问过一些人……别紧张,你那是什么眼神,只是普通的村民罢了,但是我已经厌倦了啊——”
“您、您想说的是?”
“我已经问够了,所以厌了,强者的话,还是直接去找幕后黑手比较方便吧?啊,失礼,你可还达不到那个级别”
“您想知道些什么?”
“——大赛的获胜者,都没有再出现过了,是吧?”
“这个……这个也说不定的……毕竟是雇佣兵嘛”
想要辩解些什么,奥克那拼命组织着语言,自然,话没到一半就被艾瓦梓强硬地打断了。
“都说了,不要以为凭你就能瞒住我,特别是用这种三流的借口
是啊,普通人怎么会赢过雇佣兵,所以大赛之后雇佣兵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是自然的,不会要这么告诉我吧?”
“这……其实我们……”
“够了,结果就算来找你也只是确认了一些事而已,有够无聊的,特意用这么掩饰的方法杀了那么多人,你们组织还在做那种恶心的实验吗?”
“怎么能说是恶心人!”
到了这个话题上,奥克那终于是没忍住,大吼着反驳道,可惜这也意味着——
“你承认那些胜者都死了?啊,不止是胜者,普通的村民你们也杀过不少吧?
比如说那个动物管理局主人的丈夫,还有几年前这里工作的守卫,我也有好好去问的啊,靠着和镇长的交易,把这些都瞒过去了,嗯?”
艾瓦梓没有再用嘲讽的眼神看奥克那了,现在她看着奥克那,就像只是看着垃圾一样。
“您先冷静一下!我们组织的行为最终还是……”
“该冷静的是你吧?不对,这个村子中死去的人,是由你主导的吧?像你这样的人渣,貌似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啊
为你现在的变化感到惋惜——那么,再见了”
刀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