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缘由
巴尼.乔站在原地愣住了。
自从碰到奥丁等人后，他虽然表现得客气恭敬，但那更多是为了借助对方离开这座岛，心中却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主要是，奥丁这个海贼船长看上去实在太不像海贼了。
高大威猛的身躯，张狂羁傲的神情，择人欲噬的眼神......
这些通通都没有。
更像是一个性情温和的贵族公子，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出来旅游，这也让巴尼乔在与之相处的过程中，心态一直保持着没那么紧绷的状态。
然而，此刻。
他一颗心直接顶在了嗓子眼。
仅仅不到两分钟，三十多个海贼全都倒在地面，带着一道道致命伤口，溘然长逝。
“不至于吧，奥丁，这都跟我抢？”
奥丁战斗的整个过程中，迈斯纳的手始终按在雪杀丸的刀柄，拔出一些又再收回，反复间重复的动作展现了他心中的矛盾。
“下次给你。”
奥丁也不好解释经验值的事，只能暂时安抚住。
巴尼.乔在一旁听得有些颤栗，这些人竟是抢着杀人，难不成心中都住着魔鬼吗？
海贼果然都是杀人成瘾的变态！
事实上，巴尼.乔是误会了。
除了迈斯纳杀性旺盛，其余奥丁等人并不能从杀人中获得什么快感，而大多数海贼做出的残暴杀戮行为，也多是为了威慑。
奥丁来到酒馆老板跟前，就要将他扶起来时，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
在半空中转道，放在裤子上将手上的鲜血抹干净，这才将老板扶起来。
“有能续杯的饮品吗？”
“没......”
“好吧，给我们一人来一杯啤酒。”奥丁表情略显失望。
身后几个精壮的黑手党成员......不，现在应该是杰克海贼团的船员，纷纷上前将被砸得七零八散的桌椅扶好，随后才坐下来，大大咧咧地冲着老板挥手：
“老板，上几份小菜！”
“多放点花生米，不要香菜。”
“咋不要香菜，给我单独弄一盘香菜！”
奥丁不爽地拍了拍桌子，皱着眉头：“干什么呢，才刚吃完面，又吃？”
他刚才已经是硬着头皮给每人点了一杯啤酒，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还不知足。
“船长抠门病又犯了。”
“没事儿，别理他，吃完咱就走。”
几人也不怕奥丁，纷纷催促着老板上菜。
可老板却是神情纠结，像是有什么急事儿想走，但碍于奥丁等人在这又不敢走。
其他酒馆的客人就没这个困扰了，纷纷铆足了劲向着港口跑去。
这些海贼死了，那艘停泊在港口的海贼船不就没人了吗！最多也就只剩些看守船只的船员，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这股气势旺盛的人流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心中猜测可能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于是纷纷跑着跟过去。
仿若是万涓溪流朝着江河汇聚而去，声势愈发浩大。
“干嘛呢这是？”众人都有些懵逼，不由地看向身旁的年轻男子。
却见巴尼乔也是微楞，随后反应过来，急促道：
“船......快走......你们在港口的船可能会被抢！”
尽管知道奥丁在船上留着一批人看守船只，但如今这情况，恐怕不是区区三十人和一些枪支能拦住的。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但凡看到一丝希望，就会爆发出令人震撼的力量。
“别急。”
奥丁掏出电话虫，吩咐船员将黑珍珠号先驶离港口，随后才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啤酒递过去。
“具体说说吧，这岛上发生了什么？”
红色夕阳为杯中的啤酒上了一层轻薄的红纱，配上散发的小麦香气，使其看上去更加诱人。
巴尼.乔轻咽了下口水，接过啤酒。
“谢谢......”
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溢出的酒水顺着嘴角流至衣服里。
“这里是一个失去了国王管理的国家，整个国家的运转全靠之前制度留下的惯性......如今还不明显，但恐怕再过几天，混乱和无序就会降临在这里。”
布治本来正埋头吃着那盘香菜，闻言抬起头，好奇问道：
“国王呢？”
“死了。”巴尼.乔脸上的悲伤一闪而逝。
众人闻言倒是没什么感觉，没就没了。
“怎么死的，海军不管吗？”
“海军？”
巴尼乔冷笑一声：“非政府加盟国，他们自然是不管的。”
“非政府加盟国？”奥丁神情泛起一丝疑惑。
他以为东海的国家基本都是政府加盟国，而非政府加盟国应该集中在新世界才是，被四皇瓜分。
“其实吉尔特王国本来也是政府加盟国，但因为后来拒绝交一年一度的天上金，而被除名......”
“为什么拒绝？”
“若是我们选择交纳巨额的天上金，那么这个国家将会很快支离破碎，国民们将会顷刻间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巴尼乔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愤怒。
奥丁突然觉得眼前的年轻男子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国民。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成为非政府加盟国的我们自然而然的失去了海军的庇护，这里开始频繁遭受海贼的劫掠、入侵......”
悲痛是最容易转化为愤怒的情绪，巴尼乔双眼中开始出现一些血丝：
“海军根本不配被冠以“正义”之名，他们只是维护世界政府统治的工具！”
“嗯......”奥丁点头。
多么深刻且到位的见解啊，只可惜这些领悟的代价来得太痛。
“所以，港口、码头也是被那些海贼摧毁破坏的吗？”迈斯纳拿这故事当佐料，慢慢品尝着当地风味的啤酒。
“不是，另有其人。”
巴尼.乔摇摇头，嘶哑着嗓子：
“是另一个国家......他们杀光了这个国家的王室，摧毁了港口上的建筑，烧毁我们所有的船只，岛上任何有关造船的东西全部被摧毁掉......”
这话让众人不禁纷纷侧目，其他正在抢花生米吃的船员也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么霸道？”
迈斯纳咂了口啤酒，分析猜测道：“一定是以前敌对关系的仇国落井下石吧？”
巴尼.乔暂时抛下了对奥丁等人的恐惧与忌惮，让老板重新上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全部喝下。
打了个酒嗝，抹了把嘴，这才红着脸苦笑一声：
“不是，以前毫无接触。”
奥丁侧目瞥了巴尼.乔一眼，暗自沉默。
两杯啤酒就给喝红脸了，这酒量......
可能是肾不好。
“哪个国家？”
“特奇拉沃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