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达成同盟

一列火车飞驰在瓦尔兰纳的铁路上，铁轨像是巨龙一样趴伏在地面，深深地被埋没进了雪地中。

一连几十公里地方都没有人烟，只有枯萎的树木在寒冷的暴风雪中矗立在雪原上。

火车在飞速的前进着，暴风雪遮挡住了前面的路，即便如此火车还是没有丝毫的减速。

寒冷的驾驶室里放着一个蒸汽暖炉，喷薄着灼热的蒸汽，让驾驶员和副驾驶的两个男人好受了一些。

“艾狄斯，晨曦之星和极昼都在后面的车厢里，我们这次只有六个人，你觉得我们能活着回来吗。”米迦勒驾驶着火车，目不斜视。

“谁知道呢，我只听说过你的辉煌战绩，科莱尔有多少特洛伊联盟的骑士我们都不知道。”艾狄斯搂紧了围巾，只靠蒸汽暖炉驾驶室里还是太冷了。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古煌最后的也是最纯净的血，对天启机甲的增幅还是非常明显的。”米迦勒说完这句话后话锋一转，“艾狄斯，你是想在战场上杀了我吧？”

艾狄斯转过头凝视着这个男人，一句话也没说。

“人的眼睛是藏不住心意的，我能从你的眼睛里感受到杀意，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暴露了你的目的。”米迦勒声音冰冷，“所以，你想在车上杀了我？这样这场战争瓦尔兰纳就会少一张底牌了。”

艾狄斯很惊讶米迦勒能看出自己的想法。

“你愿意跟我一起赴死吗，为了瓦尔兰纳，死在科莱尔的战场上。”米迦勒换了一个口吻。

“不愿意。”艾狄斯要改变米迦勒的判定，必须明确的拒绝，这样才能多些机会，“我的前途还很光明，执行局副局长，教廷骑士团团长，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度。”

“那些都不是你想要的吧，我能看出来，我已经活了500多年了，见过了太多的人。你的心思是藏不住的，我说过眼神骗不了任何人。”米迦勒微微摇头。

没等艾狄斯开口，米迦勒又继续说道：“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瓦尔兰纳的初代王卡赞·迪卢姆。那时候所有的改造战士都像是婴儿一样正在适应着这个新世界，在那个破败的王宫中所有人都非常嫌弃我们这些外来者，因为我们的活着，本就不多的粮食就又少一份。卡赞却教我们识字说话，给我们安排生活的地方，那时候的瓦尔兰纳只是个卑微的小国，甚至比科莱尔还要小，连年的征战和给那些大国缴纳昂贵的税款，瓦尔兰纳每个人都过的不好，但是每个人都为了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努力活着。”

艾狄斯在吉拉德庄园的时候看过很多书，对于瓦尔兰纳的这段历史还是一些印象的。

“我们都称呼卡赞为老师，就这样，瓦尔兰纳虽然贫困，但还是存活了下去。直到圣罗伦斯的军队再次来到瓦尔兰纳。他们要求卡赞给圣罗伦斯缴纳税款来保证战争的继续，那时候王宫内的国库已经空了，只剩下他们从伊甸园中带来的机甲，所有的改造战士都穿上了机甲，把圣罗伦斯的军队斩杀殆尽。瓦尔兰纳靠着这些技术征战四方。卡赞是个和平主义者，他不想看见战争的发生，但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和平，他只能让那些战士们靠着武力震慑着其他的国家，并创建了骑士团。把每一任的团长都叫做米迦勒。我从睡眠仓中醒过来的时候只有十几岁，因为年纪小血统不稳定并没有踏上那个战场，我只能看着那些古煌的朋友一个个死去，最后剩下我一个人，我迫于无奈的继承了这个职位，因为这个时代里已经没有人能驾驭完整的天启机甲了。”

“后来我遇到了你父亲，埃狄亚·默纳克。我们是在军营中遇见的，他看到我总是孤单一个人，后来在餐厅的时候他主动来跟我搭话，就这样我在这个年代认识了我的第一个朋友。后来有个和埃狄亚同龄的人叫米歇尔，他因为性格阴沉被人排挤在外，埃狄亚也认识了他，我们三个成了最好的朋友。你父亲在天启十字军中稳步向前，原本他应该有个美好的前程，但是因为职位越来越高也接触到了某些东西，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我将成为骑士王。但是他好像是个傻子，他想让我多活一段时间，自己擅自穿上了晨曦之星，你父亲的血统和精神链接程度并不高，但也不算低，最终他还是代替我成为了骑士王。”

“那天我们三个都很开心，喝了很多酒。那时候的米歇尔已经是少校了，他是个天才，血统占比很高，后来因为在作战中受伤，为了突围他开启了所罗门王的二级禁制，精神状态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退出了天启十字军去了瓦尔兰纳国立机械学院进修。米歇尔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他在机械上的天赋也非常高，甚至引起了上一任圣座的注意，但别国也知晓了他的名号，那时候米歇尔有个未婚妻，叫阿加莎，间谍为了杀掉米歇尔，设了一个埋伏，她是为了保护米歇尔主动朝着间谍的刀上撞了过去，最后失血过多死在了一处农田里。”

“因为精神上的原因还有自己未婚妻的惨死，米歇尔性情大变，变得有些疯癫，埃狄亚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这样，他借着要除掉间谍的名义，创建了执行局。经过多方面的情报搜集我们知道了下达命令的是一个叫杰拉德的机械师，他嫉妒米歇尔的才华，那段时间瓦尔兰纳和别国的关系逐渐变得恶化，埃狄亚下令让间谍除掉米歇尔，埃狄亚用一些计谋引出了杰拉德，交给了米歇尔处理，米歇尔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杰拉德身上，后来执行局的执行官看到杰拉德尸体的时候，埃狄亚都快吐了。”

“后来米歇尔加入了执行局，开始执行一些任务，但他明显对机械更加感兴趣，埃狄亚就保留了他的职位，让米歇尔一心沉浸在机械中。后来战争就快爆发了，但还有一丝缓和的机会。为了不让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国家陷入战争中，埃狄亚参加了四国之间的军事演习，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演习中其特洛伊联盟的人想除掉默纳克，埃狄亚也想让他们的新式机甲报废来阻止战争的发生，血统不稳定的他开启了二级禁制，把赫拉克勒斯Ⅰ和那些新式机甲全部拆了，还把赫拉克勒斯Ⅰ的驾驶员杀了。也是因为那一次，埃狄亚的精神状态也发生了异常，因为起源之蛇对他侵蚀的太严重了。”

“一年后的某个夏天，埃狄亚彻底疯了，他突袭了存放教廷机甲的仓库，毁了那里所有的机甲，也是整个瓦尔兰纳三分之一的教廷机甲。圣座为了掩盖这件事对外声称埃狄亚叛国了，并让我去杀了他。后来我心软了，埃狄亚是我在这个年代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他，我放了他，并给他注射了一些我的血液，那些抗体让他多活了几年，直到他认识了你母亲，生下了你。

“埃狄亚和卡赞是一类人，他们都向往着和平，我有时候经常能在他身上看到卡赞的影子，”

“也或许他并没有疯，是起源之蛇把他的理想扭曲放大了，他想摧毁古煌血脉和所有的天启，让这个世界重新安宁下来。”

“你有这个想法吗？艾狄斯。”米迦勒难得的问询了一些别人。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为了不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艾狄斯冷漠的看着米迦勒。

在他的话中，艾狄斯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回忆着并且向往着那段生活，那三个男人勾肩搭背在喝酒，在大笑，后来一切都变了，变得如此陌生，那个像是光一样的男人死在了科莱尔。

“艾狄斯，你难道不想让海瑟薇、蒂斯卡、伊莉娜他们在和平的年代里继续活下去吗？”米迦勒转过头，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艾狄斯从没见过米迦勒那样笑过，这座冰山开始缓缓的融化了。

“即使没有战争我也快死了，改造战士的寿命也是有极限的，但是我更想死在战场上，让我生活500多年的国家继续传承下去。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我不想问你的理由是什么，即使我活下去我也会自杀的，骑士最后的归宿，是战场。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在科莱尔吗？”

艾狄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丝恳求的语气，但他还是默不作声。

“达尔斯把我们送到这里就是敢死队，他需要战争的准备时间。我希望你在科莱尔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不用想着杀我，我最后会开启三级禁制给瓦尔兰纳开扩出一片战场，我的身体里即使有抗体也挡不住那么多的起源之蛇，我最后的愿望就是死在战场上，让我的死能给瓦尔兰纳创造一些价值。”

驾驶室内沉默了很久，米迦勒没有再说话，艾狄斯也沉默不语。

“我会跟你一起死在科莱尔，我出生在那，我也要死在那，像我父亲希望的那样。”艾狄斯的话打破了驾驶室内的冰冷。

“廖，古煌最后的改造战士。”米迦勒伸出了手。

“艾狄斯·默纳克，瓦尔兰纳最后的骑士王。”艾狄斯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两人在此刻达成了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