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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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在拥堵的道路上,愈加拥堵起来。

亦舒的微信上收到了来自唐潮的消息。

在方才简短的几分钟的操作内,把能添加的所有联系方式,无一不落。

唐潮一连串没完没了的文字,图片,语音的发送,让亦舒的反感到了顶点。她再也忍受不了,在他发出下一条信息过来之前,提前拉黑删除。

正当她准备删除时,另一头的唐潮像是猜到了亦舒的想法。

——如果把我拉黑,我就天天晚上打电话。

亦舒惊悟,恍然明白,看来是斗不过他的狡猾。

徐世曦听着亦舒微信频繁的提示音,焦躁的用脚趾在鞋里摩擦。却反而越来越烦躁。他堆积的压力不比她少,唐黛的车祸,导致公司的部分项目停滞不前,领导把重担部压倒了他身上。

万鑫恒基本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了。领导正准备拟定一个滴水不漏的计谋,把他从公司撵出去。因为指望他主动提出辞职,概率微乎其微。毫无缘由的辞退一个人,需要付出一笔不小的费用。如迅元这般的大公司,在金钱的管理方面,同样需要做到开源节流。

万鑫恒在迅元遭到的排挤,一部分的原因来自于唐黛。她时常在会议上否决他提出的各项意见,用更具说服力和信服力的提案压他一头。渐渐地,领导对他的能力产生了一定的质疑。按说以万鑫恒的年纪,确实足够大了,策划部门需要的是思维活跃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中老年人。

领导对徐世曦的器重,更多的是来源于唐黛本身。毕竟她背后的势力是整个唐氏集团。

两家吃人的公司,正张开血盆大口,蚕食着周围一切弱小的生命体,壮大自身的力量。

最后,一场龙虎相争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适可而止!

亦舒拿他没辙。这几个字或许是最合适的,把想法不轻不重地传达过去。

“是谁的消息?”徐世曦问。

车子开始蠕动了,徐世曦发动引擎,把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车子上。

前行了一段距离,再度陷入了拥堵。

“是,唐潮。”亦舒直截了当地说。没打算隐瞒,没必要隐瞒。

“怎么又是他?”徐世曦盯着前方汽车的后挡风玻璃,里面坐着两男两女,手舞足蹈,有说有笑。

“是啊。”亦舒看着在缝隙中绕行的电动车和自行车,“怎么又是他?”

“唐潮还是个孩子,他说的有些话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当真。”徐世曦从手套箱里取出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他莫名烦躁起来。当终于打着了,离近香烟时,他又关掉了,合上了盖子,把香烟重新放回到烟盒里。

亦舒把飘离的思绪抽回来,他惊叹于徐世曦的讲话,在准确无误地表达心中所想的同时,又能隐约传达出另外一层含义。

可能是凑巧,无数个巧合堆积的巧合,还是巧合吗?

“他都十九岁了,无论从身理还是心理层面来讲,小孩子三个字是过去式了。”亦舒按照徐世曦表面的意思作答。

“十九岁了。”徐世曦跟着重复了一遍。

十九岁。亦辉同样是十九岁。几天过去了吗,亦舒不曾主动找过他,他也不主动来解释。过了今晚,过了最后的报道期限,他的大学梦彻底湮灭了。

那天,亦舒发了条消息给亦辉,要他最终的一个答案。

——真的决定了吗?

——对不起。姐。我真的决定了。

亦舒看着那条短信,看了许久。她想起徐世曦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或许该尊重他的选择。

选择和尊重是世上最难的两件事。一件掌握在自己手里,一件掌握在别人手里。人斗不过自己,左右不了别人。

而说到苏亦辉,他的几分内疚和惆怅,在程书广的抚慰下,平复了下来。

前不久,程书广给他重新找了一个安静舒适的单身公寓。

在云东的市郊,和云城南部一样,有难得的绿意。尽管临近深秋,顽强的海棠和紫薇仅靠着满枝的叶子,撑起一片绿荫。

走过树下,成堆的紫薇花在一起腐烂。其实早就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

单身公寓的北面,有一条窄窄的河道。昔日聚首成荫的垂柳,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枯黄的叶子。河面上满是端枝枯叶。

悄怆幽邃的美,在无尽地铺设开来。

单身公寓的布局很简单,进门的左手边是浴室,右手边是厨房。往前走是客厅连同卧室的主要空间,还有一方小阳台。站在上面望出去就是北边的河道。公寓的占地面积不大,大约二十二平方米。容纳一个人,有时两个人绰绰有余。

苏亦辉很开心,他喜欢这样幽静的环境。远离喧嚣和吵闹。还有,偶尔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苏亦辉的心思从来是写在脸上,半点不会藏在心里。

知书茶餐厅关门后,李南知独自回了家。程书广跟她说有事需要留下处理。她提出留下的要求,他婉言拒绝。她想开口问他原因,还是选择了缄口。如果他想说,轮不到她主动提问,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李南知和程书广都住在同一个中档的小区里,小区的环境还算是干净,每天都有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早晚打扫。外来的务工人员也是极少盘踞,毕竟这里的房租不算便宜。

他们一个住在十九栋,一个住在二十栋,李南知本想住到程书广的对门,询问过中介公司得知,二十栋只剩下一套房了。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对面十九栋的一套,如此,可以每天晚上,在一片漆黑中,寻找他的光明所在。

原本李南知是提议只买一套房,反正他们早晚是要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步入婚姻的殿堂,同居并无不可。何况,按照目前的经济能力,买两套房子会捉襟见肘。

最后,是程书广一番凛然的大道理说服了她,尽管是被迫说服。

未婚男女同住一室,传出去的流言,会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意志。

尤其对于女人。这个社会,对待女人,还是有失偏颇。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会认为,在两性相处过程中,吃亏的一定是女人。

难道不是吗?

可是,我愿意和不清不楚啊!

李南知看着窗户外面,剩余一盏的白炽灯,照亮着某一人家的浴室,估计是上完后,忘记关掉了。这抹昏黄的灯光,照不了她黑色的眼睛。因为,在能照亮她双眸的远方,也是一片黑暗。

——书广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常常晚归。从晚上十一点到家,到十一点半,十二点,凌晨一点,甚至彻夜不归。

李南知知道有些担忧,正在一点一点蔓延,等待它爆发的那天,就像漫漫长夜,太漫长了。

夜晚赶走了白天的温度,冷得像一座冰窖。她惊诧,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

双方的父母又在催促他俩的婚事了。一年比一年催得急,催得猛。

程书广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劝他早日成家,生孩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再不结婚,二老的脸都丢尽了,在亲戚朋友面前,只能低着头,绕着走。在他们心目中,李南知实在是一个做儿媳的最佳人选,性格,长相,学识无论从哪一方面,也挑不出缺点。

综上所述,程书广的父母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有了另外喜欢的人,移情别了。

李南知的父母采取软硬兼施的政策。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三十岁,是一个很残忍的年纪。容貌,体质,肌肤部呈断崖式下跌。在他们看来,女人最大的成就不是事业,是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他们总是不断提起哪个同学,哪个远方亲戚的孩子不到二十五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果再拖拉下去,宁可不要女儿,也丢不起这个人。

“不会是书广变心了吧?”李南知的妈妈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没有!”李南知大声说。

他从来也没有变心,因为我觉得他从来没有对我上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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