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酸酸甜甜的初恋 006-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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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饭后,趁着没有课,我们便在宿舍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商量社会实践的事情。我提出了我的想法,她们都很赞同。

因为我一直在学生会,相对资源多一些,所以一般以宿舍为单位的活动,都是由我来主导。我们经过讨论,很快做出了一个简短的初步计划,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人手不够。

“这好办,”小佳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去找隔壁宿舍合并。”

合并当然是成功了,不过是我们成功地和隔壁班的宿舍合并了,她们正好找不到合适的项目。我们又在自己班上拉了三个男生,项目组就正式成立了。

那天何家豪给我的报纸上有一页报道:身患白血病的7岁男童被父母抛弃在钟鼓医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发起社会的关注,希望通过大家的力量,把小朋友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要感动人,就要真情实感,简单来说,第一是要真实,有时候哪怕只是很平淡的真实,都是很感人的;第二就是要把自己先感动了。

于是我们先打了一个电话去钟鼓医院,了解小朋友的基本情况,别我们活动做得沸沸扬扬,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那就尴尬了。

医院听到我们说想帮助那个小朋友,连连表示欢迎,于是我们约了一个探访时间,又询问了护士长探访的注意事项。

护士长很热心地告诉我们,如果要买礼物的话建议购买一些水果,千万不要买鲜花,医院规定鲜花不能带进病房,很多人买了都又带回去了。

将注意事项一一记录下来,星期六的上午,我们来到了钟鼓医院,找到了和我们联系的护士长以及那个叫张胜的小朋友。

护士长说,这个张胜小朋友是在A省确诊后,又转移到S省N城来治疗的,因为N城的钟鼓医院是离A省最近又最好的医院。但是三天后,他的父母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我们了解到,张胜的父母只是A省普通的农民,每年的收入很有限,家里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妹妹。估计是被高额的医疗费用吓退了,所以他们最终选择把孩子一个人扔在了医院里,听天由命。

护士长很无奈地说,其实当医院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后,已经给他们减免了很多费用。但是这个病一时半会看不好,就算医院减免了大部分,费用还是很高。即使将来骨髓移植成功了,后期也是需要费用维护,就是一个无底洞。其实她也能理解孩子的父母。

而且医院可以免了床位费以及其他的费用,但是昂贵的药物和器材费用没法免除。不是医院狠心,医院也没办法倒贴,一进医院就会发现可怜人太多了,医院根本顾不过来。没办法之下,她们才求助了N城晚报的记者,希望可以有好心人来帮忙。

自那篇报道发出来之后,确实有很多人来探望,有的给钱,有的买吃的,还有的买来了书本,可还是杯水车薪。

“小朋友很懂事,把那些钱交给我们攒着,我们也是看得紧紧地,绝对不浪费一分钱。”

初步了解了情况,我们来到了病房,张胜小朋友看到我们探望他,笑得很开心。

我们又了解到,他现在的起居是由隔壁病床的陪护阿婆一起照料,那个阿婆也说见不得孩子受苦,太可怜了。不过小朋友很懂事,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别人。

我拿起借来的摄像机,说:“小朋友,我们来帮你把你的事情告诉更多的叔叔阿姨,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帮你,就能够战胜病魔了。所以我要给你拍几张照片和一段录像,可以吗?”

张胜点头说可以,我就将他以及病床的床位都拍了进去。他带着口罩,不用做后期处理。

我又给他拍录像,他变得有些不自然了。我安抚他说:“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其他的叔叔阿姨,让他们来帮你好不好?”

张胜再次点头,对着摄像机说了起来:“我叫张胜,我今年7岁,我来自A省,我家里很穷。我得了白血病,要花很多钱,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看到我们朝他点头,又大声说道:“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回家,我想读书!我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也适时按停了摄像机。

我忙上前给他擦干眼泪,安慰他说:“没事了,不哭了,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又陪着他聊了几句,要走的时候,张胜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你们还会来看我吗?”

我想了想,承诺道:“会的,我以后每个星期都来看你。我下次带课本过来,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听到我的承诺,张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

走出钟鼓医院,我的心里还是一揪一揪的,我真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这不是写小说,这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我若是有能力,我真的愿意帮助他,可是我没有,我最多只能将我做兼职的费用给他,这是我的极限,对于高昂的医疗费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活动做好,把影响力扩大,让更多的人伸出援手,希望能够帮到他。

想象是美好的,真的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没有资源的我们想做成一件事真的太难了。

小佳和小玲负责去跑场地,她们将钟鼓医院附近都跑了一遍,才找到三处合适的地点,但想借用却是毫无门路。她们两个一路询问过去,不是被一口拒绝,就是被一次次踢皮球,花了两天,几乎跑断腿,场地还是没有跑下来。

我有点想找何家豪帮忙了,在我印象中,我们学生会的活动不管是要场地,还是拉赞助,都是很简单的事情。究竟是我们师大学生会的底蕴还是我们外联部的能力出众,我想更多的是他的资源吧,有大少爷这块活招牌在,一些想讨好大少爷的企业都赶着上来。

小佳和小玲不厌其烦地跑着,就算是被踢皮球,那就反复跑,当所有相关单位都跑了不下三次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单位松口了,说可以帮我们问问。或许是看我们不容易,或许是被我们的坚持感动了,总之第一个难关攻克了。

后面就相对简单了,我们分成四个组,以我为首的负责项目总策划,和医院保持联系,随时关注张胜的变化,以及编制素材;小佳和小玲继续跑场地的事情,一直到签批下来前都不能松懈;小文负责后勤保障和物资准备;男生宿舍三人负责项目宣传以及和学院对接。

终于,在10月底的一个周末,我们的项目做起来了。因为选择的地点是在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市民广场,附近有几个小区,还有少年宫,周末的人员流量还是挺大的。

家长们带着小朋友路过,看到我们的宣传,纷纷献出爱心,我想这也是一种教育方式。

很多小朋友都送上了祝福和鼓励的话语,我们一一录下来,准备制作成CD送给张胜,希望可以变成他对抗病魔的动力。

由于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没有资质,所以现场也有某专业社会救助团体的代表参与。活动结束后,我们当场数清楚了钱款,将全部款项交于社会救助团体代表,这笔款项将会专款专用,用于张胜的治疗。

两千多块钱,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活动算是成功的,只是离张胜的治疗费还差得太远,太远……

张胜说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学校读书,他很羡慕那些可以上学的小朋友,他想学习知识。我刚好周二下午没课,就会去医院看望张胜,给他讲解一些课本上的知识。每次看到张胜渴求知识的目光,我都祈祷他能快点找到匹配的骨髓,能有更多的人可以伸出援手,救救这个生命。

11月底的时候,我由于要考试,周二没有过去医院。等到周六上午,我就买了点水果,直奔钟鼓医院。可是,当我来到那熟悉的病床前,看到上面躺着一个陌生人。陪护的阿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顿时觉得无比地尴尬。

是我走错路了吗,我退回到病房门口核对床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我找到护士长,护士长说:“三天前,他的父母来把他接走了,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给孩子办理了出院手续,拦都拦不住。唉……”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饶是护士长见惯了生死,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感叹:“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他走之前还在说:‘姐姐怎么没来看我?’”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了,只觉得闷得难受,我跟护士长道了谢就匆匆离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整天都是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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