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郎中
待众人慢慢散去,一个人将手掌慢慢搭在许忧的肩上。许忧抬眼望去,正是幼时发小张磊,张磊此刻已成了城里捕快,之前一直在堂外维持秩序。
“人已不在,还请节哀。”张磊道。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许忧道。
“据说在过山路的时候,惊了马,连车带马一起冲下了山崖,人就这样没了。”张磊道。
“我不信,那条进货的山路,父亲在我们小时就经常走,已经熟的不是再熟了,赶车的又都是老把式,怎么好端端的就惊了马。”许忧愤恨道。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许叔的血不会白流。”张磊一字一顿的道。
“张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许忧道。
待七日孝期已过,许忧安顿好母亲,就返回了青城剑派。
此刻,许忧的性情更加阴郁,更是没有话语。只是更加刻苦,勤奋的练剑。
修仙之道,讲究心性相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许忧如此勤奋练剑,但心性不定,每每练剑之时眼前浮现出花铃儿和父亲的音容笑貌,已然失去了定力。
时日一久,许忧渐渐感到胸口有一股恶气,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后山竹林,许忧不眠不休的练剑,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许忧却感到身体内有股拉扯之力泛起,仿佛不是剑随心动,而是心随剑动。
眼神渐渐模糊,仿佛感觉周围有数个身影在自己身边游走,下一步就会向自己攻击一般。
许忧双手一开,青锋剑瞬间幻化出五条剑气,分别攻向那虚无的身影,身影在攻击下瞬间化为乌有。
此刻正前方又幻化出一条身影,许忧驱使剑气极速攻去,刹那间身影化成了花铃儿的样貌,许忧大惊,连忙强行将五道剑气化去,“铛”的一声,青锋剑落在了地上,许忧大口喘着气,胸口浊气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一个身形从林内飞奔而出,抱起许忧,急切的道:“许忧,许忧,你怎么样了。”一边擦拭许忧嘴边的血迹。许忧缓缓的转过头,看到正是王若溪。
“不用你管,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看我好吗?”许忧道。
“你,你,你这样会死的。”王若溪哭着喊到。
“我说了不用你管。”许忧恨恨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好,你自生自灭吧”王若溪哭着奔离而去。
许忧,支撑着想要站起来,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过了许久,许忧悠悠醒来,一阵火光映入眼帘,面前是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野兔,野兔烤的金黄,油一滴滴的落下,落到篝火上,滋滋的冒着香气,许忧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
“醒了,她说的没错,再这样你会死的。”篝火旁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说到,旁边放着一个竹篓。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生死也不是由他人决定的。”许忧沉声道。
“呦,还是挺有骨气的,可是你是否想过,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正当壮年,父母妻儿以后何以依靠,你是否还有未了心愿。”郎中道。
许忧想到了父亲,母亲,又想到了花铃儿,默不作声。
“上天有好生之德,幸亏你遇到了我,我有一法,可助你缓解血涌抑郁之感。”郎中道。
“何法可解。”许忧燃起了希望。
“不急,来先吃个兔腿,有了力气才好修习。”说完,郎中撕下一个兔腿递给许忧。
“我教你一吐纳之法,你看到这个篝火了吗,自然向外散发着热气,你吸一口气,向篝火吹出,再吸一口气,再吹出,直到热气不能近身。如此循环往复,假以时日,必能康复。”郎中道。
许忧按照郎中所说,过了一会,感到胸中郁气稍解,大喜,向郎中抱拳道:“今日大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不必如此,行医治病本为我等应尽之事,不必相谢,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完,那郎中提起竹篓向林外走去。
“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时吗?”许忧向郎中喊到。
“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亦是命运。”远远的飘来郎中的声音。
至此,许忧依吐纳之法调息,慢慢的郁结之气逐渐消散。虽然,许忧渐渐功力精进,身体逐渐回复如初,但另一场明争暗斗已渐渐展开。
这日午时,许忧罕见的未去后山练剑,和众弟子在食肆用餐。
周柔端着食盘进入房间,左顾右盼,看到许忧后,挥了挥手喊到:“许师兄”,连忙走到许忧的旁边坐下。
“师兄今天没去后山练剑啊。”周柔道。
许忧应了一声。
“来吃快肉,我最近减肥,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周柔边说边从自己的食盘内挑出一块肉,放入许忧的食盘。
这时,伸出另外一双筷子,同样夹着一块肉,放入许忧的食盘。
“同样是肉,不同的厨师做出来的是不同的味道。”许忧抬头一看,正是王若溪。
“肥肉是肉,瘦肉也是肉,不放在嘴里,安能辨我是雄雌。”周柔说完,夹了一块肉放在许忧的食盘。
“肥肉就是肥肉,瘦肉就是瘦肉,有时候是天生的,好的食材任谁都是喜欢的。”说完,王若溪也夹了一块肉放入许忧食盘。
此刻,许忧已经开始有点头疼了。
“肥肉绵嫩,瘦肉甜美,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周柔又夹了一块肉放入许忧的食盘。
“有人喜欢肥肉,有人喜欢瘦肉,喜不喜欢,只有吃的人才知道。”王若溪也夹了一块肉放在许忧的食盘。
许忧此时已经头皮开始发麻了。
“能吃到嘴里的才是肉,没有吃到就什么都不是。”周柔忽闪着大眼睛,盯着许忧。
“肉好不好就在那放着,懂得人自然会知道怎么选。”王若溪也盯着许忧。
许忧何尝碰到过这种情形,已经是满头大汗,连忙端起食盘道:“我吃好了,你们先忙。”犹如过街老鼠一般逃离了现场。剩下了两人“哼”的一声,各自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