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普通怪病普通人
空气一片宁静，夜风带着花香，夹杂着缕缕腥膻味，在鼻端飘扬而过。灶台下传来柴火燃烧的呼呼声和噼啪声，火星在灶膛之中飞舞，将坐在灶前烧火的吴楚脸颊照得通红。油锅里飘浮着油渣，嗞嗞作响，油腥味在空气中飘浮。
艺宝荡着小赤脚，唇角含笑，斜眼看着一本正经的吴楚。
可以说，她这个手机小精灵对吴楚这位主人，可谓是我知你长短了。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吴楚小老婆的她，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吴楚打个趣，这已经成为她如今生活中的一部分乐趣。
对此，吴楚也是喜忧参半，痛并快乐着。
一方面，艺宝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种安慰。在这远离亲朋好友的洪荒世界里，艺宝算得上是他如今唯一熟悉的‘人’。
另一方面，艺宝对他知根知底，知道他太多底细了。就像艺宝说的那样，他的尺寸大小，她都一清二楚。
这就有点让人尴尬了。
吴楚只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往灶膛里添柴，等待着锅中的熊脂肪慢慢熬成油渣儿，然后又拿起牙刷柄，想着如何在这柄上打些孔，并将那些狼毛固定到这些孔中。
“主人，你生气啦？”
见吴楚不说话，艺宝开始没话找话。
“没有，我又不是小心眼，而且你说的也没错……”
“你可是天蝎座！”
“……”
果然，这天还是不聊了。
天蝎男怎么了？难道天蝎男就一定腹黑无情小心眼？
胡说八道，天蝎男何时才能站起来！
“急了，主人急了！”
吴楚朝艺宝露出了个灿烂的微笑，说道：“艺宝，你知道为何在爱情中，青梅竹马经常敌不过天降女主吗？”
艺宝疑惑地歪起了小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青梅竹马太熟悉了，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大家知根知底的，没什么新鲜感，实在是很难擦出爱情火花来。本质上，人类其实都是喜新厌旧的。之所以有些人能够恪守本心，其实不过是他们的道德底线比较高罢了。”
“……”
艺宝疑惑良久，才道：“主人，你是想跟我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小月灵才是你的天降女主吗？哇哦！主人，小月灵还是一只小萝莉哦！虽然她的真实年龄可能已经……但……也是，这个世界又没有法律来约束你，只要你的道德底线沦丧，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嘛！轻音柔体易推倒哦！她对你可是崇拜的紧呢！”
“……”
唉！算了，说不过她，她屁股大！
就这样沉默着熬完一锅油，吴楚将油舀进竹桶里冷却，再将油渣舀到另一个竹桶中，接着继续将熊脂肪放主油锅。
当熬到第三锅时，小月灵回来了。
手里拎着个硕大的蜂巢，蜂巢的孔洞，都有拳头大小，蜂巢下方还淌着些浓稠的液体，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束缚而无法扩散似的，这些浓稠的液体想来便是这个世界的蜂蜜了。
吴楚看了看旁边不远处那几个包裹着熊皮的水泡，对小月灵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推测。刚才也不知道她在林间走了多远，但包裹着熊皮的那些碱液却并未因此而消散开来。
“阿楚哥，吾回来了，这株是不是你说的野山参？模样长得跟你给的图片有些像，就是块头有些大，在那里吾也看到了一些小的，不过吾把最大的一株挖回来了。”小月灵将一根比她身体还粗壮，表面尽是褶皱的大萝卜放到他面前，“内中蕴含的灵气确实很浓郁，比下午的那株灵芝还浓呢！”
下午？
吴楚沉凝了下，回过神来。
也是，对于月灵来说，那确实是下午的事情。只能说，洪荒世界的一天，对他这种普通人而言，确实是过于漫长了些。
吴楚看着这株不像山参的野山参，暗自感慨，也不知道这家伙长了多少年，居然就这样被小月灵给祸祸了。
都说山参有灵，可它都这么大只了，怎么就不知道逃呢？
“它，化形了么？”吴楚问道。
小月灵歪起了小脑袋，两条蚕宝宝蠕动起来，“化形？它想化形的话，那可早着呢！估计再过个几万年，它也成功不了。”
“……”
洪荒的生灵哟！
吴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万年时间，那该是一个何等漫长而又无聊的岁月呢？这样的长生，又有何用？
恍惚了下，回过神来的吴楚说道：“冒昧问一句，小月灵化形用了多长时间呢？这个算是你们的忌讳吗？”
月灵摇了摇头，“这个倒不算，不过阿楚哥，吾能不说么？”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吴楚，似乎有些担心他生气。
吴楚笑道：“既然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来，把那个蜂巢放到那个竹桶上面去，让蜂蜜慢慢从蜂巢中流出……”
安排妥当后，又继续熬油。就这样，吴楚熬了几十锅油，才把那些熊肉脂肪熬完。当然，熬油的锅就是那个陶盆，并不是算大，但几十锅下来，他们得到的熊油却是不少。
收拾了下灶台后，吴楚便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自己烤些熊肉尝尝鲜，我去休息一下，有点困了。”
月灵微微颔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现在其实已经开始渐渐接受吴楚是个普通人的说法了。
白天的时候，她就看到吴楚休息了几十次，每次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但依然还是需要休息，那是真的在休息，而非修行。
一个正常的洪荒生灵，是不需要这样休息的，除非这个洪荒生灵得了某种怪病，一身法力尽失，而这种怪病名叫‘普通’。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他身上的这些奇异。
得了‘普通’怪病的人，可不就是‘普通人’么。
小狼崽没有跟吴楚进屋休息，而是坐到小月灵身前，漆黑的眸子期期望着小月灵，卖力地摇起了小尾巴。
月灵伸手轻抚狗头，笑道：“怎么？你想吃呀？那叫一声。”
“哇呜！哇呜……”
“来，再转个圈！”
有奶便是娘的小狼崽，很没节操地在小月灵面前转起了圈圈，追着自己的尾巴咬起来，已经越来越像狗子了。
“咯咯咯……”
小月灵笑得很欢快。
黑暗中，吴楚躺在床上，思绪跟着飘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