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万人迷（4）
“真有那什么长安救助中心？”叶武在客厅躺着看电视，见儿子带着猫回来，问道。
叶平看他双目锐利，俨然一副逼问的样子，心头火起。
叶武见他不回答，皱了皱眉，他更愿意相信那个救助中心真的存在，儿子是帮别人做事才有钱领。
叶平陆陆续续带回来一些受伤的动物，让他不得不多想。
怎么每次就是他负责这一块呢？其他成员也没听他提起过。
叶武双手抓住躺椅的扶手，一个使劲，身体被引起，坐了起来。
“叶平，做人做事要踏实本分，不该咱们拿的钱不能拿……”
“呵，你以为我是网上那些虐杀小动物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
一开口已然夹枪带棒，锋利刺人。
不找事做，全家人喝西北风吗？
把三花放进笼子里，倒了些猫粮给它，没有再理会叶武的意思。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的动物救助中心吗？”叶武倒是好脾气，十六岁的少年正值叛逆期，他能理解。
“不能。”
叶平洗了洗手回房间去了。
少年对父亲的崇拜孺慕，跟他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在他看来，叶武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是最缺德的人。
在一个姑娘最美好的年纪，娶她为妻，又在她身怀六甲时毅然离家，投身军伍，从此聚少离多。
在他十岁以前，和叶武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他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多亏妈妈不停的提醒他，这是爸爸。
和妈妈见到叶武时的欣喜若狂不同，叶平只觉得烦闷，一个很陌生的人平白和他们一起过节，还说一些很自来熟的话，很奇怪不是吗？
‘爸’是很艰难才叫得出来的，人类赋予这个词无上荣誉，叶平也对‘爸’有一种渴望，而叶武和‘爸’是不挂钩的。
因为很少提这个字眼，同学朋友都以为他是单亲家庭，体贴的不在他面前提自己父亲的事情，叶平对父亲的理解大多来自许长安。
“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只希望……”
砰！
叶平趿着鞋子快走几步，把门重重甩上，世界安静了。
小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被猫粮噎着了，咳了好几下。
【到家了吗？】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伸手去拿，又是几条消息的提示音。
这样的聊天风格，是许长安没错了，一句话还要拆成两句说，手机响个不停。
【小花的伤口怎么样了】
【你的药够用吗？不行就送去医院】
【本少出钱～】
【动画表情】
叶平握着小巧破旧的手机，看着屏幕的划痕，压了压自己的情绪。
再怎么刀枪不入，对自己的家人还是有弱点，被这样恶意的揣测……很难过。
就像他不了解叶武喜欢吃什么，都有哪些爱好一样，叶武也不了解他，甚至不信任他。
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从他十岁，叶武受伤退役开始。
妈妈工作累了，叶平却还在为没人去开家长会而发脾气，叶武就说他不懂事，说这是小孩子之间的攀比。
因为发烧没考好，他就说他是骄傲自满了，得了点成绩就洋洋得意。
……
父子的矛盾就这样一天天积累下来，直到升级，爆发。
【我过一会再给它弄，现在先去做饭，你做完作业了？你爸不是不给你玩手机吗？】
网线另一头的许长安躺在沙发上消食，一只脚悠闲点地。
【啊……叶平你还没吃饭啊？】
【那你赶快去做饭吧】
【我们今天是晚了一点】
叶平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水渍，打字回复他，手机键盘还卡了卡。
【嗯，我现在去了，你也快写作业吧，不然你爸要没收你手机了。】
许长安抬头：“爸，我就是不想写作业怎么办？！”
许守云摸了摸下巴，斜了大儿子一眼。
许长庚：做梦！休想！
怀里的抱枕往许长安的方向飞，“哪题不会，我教你。”
十五岁的大宝宝，真是受够了，二十岁就不值钱了吗？偏心啊。
许妈正在和阿姨热烈的讨论菜色，看到大儿子一副委屈样，喷笑出声。
故意道：“长安啊，妈的宝贝，明天想吃什么？”
许长庚的脸更臭了，为什么别人都是弟弟活在优秀哥哥的阴影下，他是被自己弟弟的阴影笼罩。
许长安啪啪打字。
【叶平你明早想吃什么？】
【我妈问我的，看来她要大展厨艺】
叶平没回消息，许长安闲得无聊又骚扰郑逸群去了。
【小老弟，明天你想吃什么？】
许妈见他不回答，走了过来，在沙发后面一喵，好小子，自己吃个肚皮滚圆还不够，还要连带同学那份！
揪了许长安的耳朵，“妈妈的好宝贝，真会给妈妈增加工作量。”
许长安哀哀叫了起来，活像耳朵要被拧下来，其实他妈没用什么力。
许爸正在用电脑看新闻，“时月，别生气了，小孩子都爱面子，说明你的厨艺好，拿的出手。”
许妈哼了一声才放过这个小混蛋。
有厨师和阿姨帮忙准备食材，做起来倒是不费劲，就是许长安得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了。
【哇！长安你要给我带早餐？不会吧！我什么都想吃怎么办……】
【滚，只能说一种！】
许长安刚被教育，不敢再拿妈妈的劳动力充大方。
【那……小笼包吧，你们家的小笼包是真好吃，出去开店肯定大赚】
说完才反应过来许长安家不需要卖小笼包赚钱，他家开连锁餐厅的，一不留神又闹笑话了。
【动画表情】
许长安看他那个地铁老爷爷脸上两坨红的尴尬表情，哈哈笑保存了下来。
又耍了一会视频，许长安更懒了，那些作业怎么就这么烦人，不做不行吗……
看着手机上的二十点整，许长安哭丧着脸，最让他无所遁形的还是他爸“灼灼逼人”的目光。
耸着肩把手机上交，提着书包上楼去了。
得到了老爸“乖”的评价。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许长庚太自律，还时不时挖苦父母的口是心非，许爸很难对他产生怜爱。
许长安就不同了，完完全全一个小孩样，小时候吃糖没有节制就把牙给吃坏了，许长庚那时候没有啊。
两人有了很多第一次，带娃才有了真实感。
小孩子果然是脆弱的东西，洗澡水凉了点就容易感冒，吃个果冻还能呛到，把许爸许妈吓得不轻。
许长安出生之后，哥哥的存在感就无限削弱，非常之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