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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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某间客栈里,云舟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桌上刚做好的糕点,一边品茶。南衣站在客栈窗边,观望风景。

苗疆的天空朗朗晴空,彩云朵朵。远处的风景一望无垠。若从高处看去,苗疆的群山蜿蜒盘旋,巍峨壮观。

房外,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打扰了两人。两人觉得奇怪,云舟便走过去,将门打开。

客栈里的一幕,让云舟惊呆了。客栈里的人居然开始自相残杀,而且,看他们走路的姿势,恍惚的神情,怎么感觉他们像是一具没有意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就在云舟没有反应过来时,身后被人点了穴道。云舟突然一惊,心中谨慎猜测,此人是谁?怎么可以点住我的穴道?

还来不及多谢,云舟便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只觉身体一轻,瞬间腾空。那人抓着他的手,施展轻功,在空中飞行。

云舟看到这人的一身红衣,便知道点他穴道的人是冷岚殇。

他是说奇怪,江湖上能制服他的人可没几个,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治住。

“师兄!”云舟唤了一声

冷岚殇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好一会,冷岚殇才带他到一间破旧的寺庙里停下。寺庙里破破烂烂,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遍地都是稻草。

冷岚殇解开云舟穴道,云舟不解问道:“师兄,三师兄呢?”

“他被梓琛带走了。”冷岚殇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

云舟点头,“师兄,方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血蛊毒坛!”

“什么?”云舟大惊,“这人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要整个苗疆变为血海尸林。”

冷岚殇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提醒道:“这地方待不得,你和南衣,早些回中原。”

“师兄,那你呢?”云舟关心道

冷岚殇没有理他,便自顾自离去。

一片树林中,南衣和梓琛在树林中边走边闲聊着。

“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南衣不解道

梓琛轻叹气,“血蛊毒坛已经启动了,整个苗疆里所有的人都不能幸免。南衣,你找到云舟后,就带着他赶紧离开这。”

南衣点头,“我知道了,师兄。”

南衣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梓琛便不见了踪影。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永昌王朝的皇宫里,霁月宫中,传出一段唱腔优美的唱词来。

“梦回初,春透了,人倦懒梳裹。欲傍妆台,羞被粉脂涴。趁他迟日房栊,好风帘幕,且消受熏香闲坐。”

这唱腔曲尽其妙,声动梁尘。

一个身穿宫服的婢子毕恭毕敬的走进霁月宫。霁月宫是皇贵妃燕婉的宫殿。燕婉是太后燕巧歆的侄女,她平时不太喜欢出门,就喜欢待在自己的寝宫中唱戏,她在自己霁月宫里搭建戏台,每晚夜夜笙歌,昼夜不休。

走进霁月宫的婢子,名叫欢儿。是燕婉的贴身婢子,最得燕婉信赖。

欢儿走进内殿,穿过层层屏风后,只见燕婉一身绿衣戏服,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翘着兰花指,摆动着身姿。

这穿上戏服的燕婉,真是美的出奇。浓妆重彩,柳眉细长,黑的似染墨一般,一双自带妖媚的凤眼,只一眨眼,便叫人失了魂动了魄,身材高挑,腰细腿长,穿着一身华贵的戏服,舞姿蹁跹,似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欢儿进来后,不敢打断燕婉唱戏,便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等着她跳完后,再来禀报。

须臾后,燕婉终于唱完了一折戏。欢儿眼疾手快,立马去桌边倒水拿帕子,将其端到燕婉身边。燕婉轻轻一笑,优雅的端起热茶喝了几口,再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本宫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少之又少。今儿个,外面又出了什么事啊?”燕婉悠悠的问道

欢儿应道:“娘娘,太子倒台了。”

“倒台了?”燕婉细细琢磨这三个字,片刻后,才掩唇笑了出来,“太子,还真是个,厉害的人呐!”

欢儿不解道:“娘娘,太子都倒台了,被皇上贬为了庶民,娘娘怎么却还说他聪明呢?”

燕婉敛去笑,轻叹气道:“你呀,在本宫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太子既能登上太子之位,那就必然不简单。前几日本宫也听说了,民间传闻,太子通敌叛国,害死了奚强和九王爷,太子此举,可帮皇上敲打奚家,虽说奚强在奚家无关紧要,可他死了总比活着强。”燕婉一边解释一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欢儿帮她卸下发上的首饰。她继续解释道:“太子之位,万人惦记,而此次太子兵败彭城郡,正好是个退位的机会。太子在皇上心中可是值了万金,否则九王爷死了,皇上不可能不治他的死罪。皇上是想着,不管太子是以平民的身份,还是以皇子的身份活着,只要他活着,那就还有希望。而太子却想着,他只有从这个位子上下来,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魉才能出来兴风作浪。”

欢儿是个聪明的丫头,一听便懂了燕婉的意思,她笑着夸赞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娘娘可真是睿智啊!”

燕婉摇了摇头,“不!你说错了,想渔翁得利的可不止我们,我不信奚家姐妹没有想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她们去做就好,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燕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卸下后,虽还是风姿卓绝,但却不如从前了。她感叹道:“唉~一照一回悲,再照颜色衰。日月自流水,不知身老时。昨日照红颜,今朝照白丝。白丝与红颜,相去咫尺间。”她又叹了一口气,气息带着满满的无奈,“欢儿啊,你说,本宫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回娘娘,永昌五年。”欢儿一边给她给头发理顺,一边应道

燕婉轻轻叹出五个字,一字一字,极其缓慢,“永昌五年啊!”

燕婉轻笑,“那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十年都过去了。”燕婉将笑敛去,满腔心酸道:“欢儿啊,如果本宫能怀上孩子,那那孩子应该也有七八岁了。”

燕婉被送入宫后,淳于征不希望燕婉诞下皇子,便找人每晚在她睡着后,点燃大量麝香,最后,导致她不能生育。

燕婉是太后的侄女,若燕婉诞下皇子,那外戚便会干政。

欢儿安慰道:“娘娘,您也别太伤心了。现下,保重身体要紧啊。”

燕婉喜欢唱戏,自然情绪丰满,总是变化无常。只见她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便流泪道:“宫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每个进宫的嫔妃到最后的下场,死的死,疯的疯!都不得善终。”

燕婉将眼泪擦干,又轻叹了一口气。

“欢儿啊,本宫这么多年也没能怀上皇嗣,可本宫却心有不甘,本宫到现在都想要个孩子。如今,大皇子倒台,被贬为了庶民,欢儿,你说大皇子那么可怜,从小丧母,现在又落得这个下场,所以,咱们去帮帮他吧。你说,好不好?”

欢儿一听就明白,自己的主子这是想傍上大皇子了。听燕婉方才的解释,欢儿就知道,最后的赢家,定是淳于荡,所以,此时若认淳于荡为义子,再帮他一把,即便燕婉没有儿子,也能靠淳于荡母凭子贵,因为,淳于荡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只是,淳于荡既能将计就计的去民间做庶民,那必是不好对付的,燕婉若要拿下他,能有几分把握呢?

“欢儿,你在想什么?”燕婉的话打断了欢儿。

欢儿解释道:“娘娘,婢子是在想,娘娘此计虽妙,可大皇子却不是个好掌控的。婢子是担心,大皇子恐不会与娘娘结盟。”

燕婉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她自信满满道:“你错了,大皇子会与本宫结盟的。”

欢儿见着燕婉脸上那极尽深沉的笑,便明白,燕婉这是有主意了。

苗疆的一片树林中,尔聆,苗蓉,御疆,苗笠四人正在拼命往前跑着。在他们后面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是绵绵不断的毒蛇鼠蚁,毒蛊和像丧尸一样的人。这群人他们没有意识,双眼通红,见人就啃,见物就咬,且体力是源源不断,用之不竭。他们就像是饿疯了的洪水猛兽一般,拼命的追赶着苗蓉四人。

苗蓉四人时不时会轮流往身后打出几掌,驱赶他们。可他们数量实在太多,打死一群,后面又跟上一群,一群又一群,没完没了,毫无终结。

苗蓉一边跑着,一边气喘吁吁说道:“老爹,总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体力内力都会被耗尽的。”

御疆和尔聆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尔聆解释道:“蛊王,你带着公主先走,我和御疆留下断后。”

苗笠正色道:“我堂堂一代蛊王,哪能让你们两个小辈断后,你们带蓉儿先走,我断后。”

苗蓉却摇头,目光坚定道:“不,要走一起走!”

苗蓉说着,那群人已经快追赶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一团烈火砰的一声落到地面,烈火燃烧之处,片草不生,熊熊烈火,将四人身后的怪物,毒虫等东西全部烧了个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而冲进来送死的怪物,毒物也越来越多。

众人刚准备疑惑,只见云舟手拿一把折扇和南衣从天而降。

落地后,尔聆和御疆皆走过来,向云舟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两人异口同声,“师傅!”

语毕,又向南衣行了一礼,“师伯!”

南衣笑了笑,已示问好。

苗蓉看到云舟和南衣后,脑海中的画面感逐渐增强,她总有预感,她好像在哪遇到过这两人。

可究竟是在哪遇到的呢?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云舟却不满道:“连个毒人毒物都解决不了,还有脸叫我师傅。”

虽是斥责,但尔聆和御疆却傻傻的笑了起来。云舟轻叹一口气,关心道:“你俩有没有受伤啊?”

尔聆摇头,“谢师傅关心,我和御疆都没事。”

云舟点头,“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这苗疆待不得,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舟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开,御疆却叫道:“师傅,我们还不能离开。”

云舟不解,“不离开?为什么?难不成,你想死在这?”

尔聆转移话题道:“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尔聆说着,便随意拉起云舟的手,走到苗笠和苗蓉面前,解释道:“师傅,这位是苗疆蛊王苗笠,这位是……”

还不待尔聆把话说完,云舟看着苗蓉头上的簪子,轻轻一笑,“我认得你,你是寒霜。”云舟轻叹气,“这一转眼十年,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此话一出,苗笠,尔聆和御疆,包括苗蓉自己都是一脸蒙圈。

“你,你认得我?”苗蓉不解问道

“认得,只是,你不认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情,你迟早得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云舟向后看了看那团还未熄灭的火,那火势猛烈,还在无情的燃烧着。而不断冲进火中的毒人就像低贱的蝼蚁一般,死不足惜,最后,在火中化为灰烟,飘散大地。

云舟敛去笑,正色道:“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慢慢说。”

苗蓉点头,“好!”

说着,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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