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福王要造反?
随着朱由检发话,关于驿递之事便告一段落。
朝堂上议事仍在进行,然而朱由检心思却已经不在这里,根据记忆,陕北民乱就发生在今年的冬天,是时候提前出手,防患于未然了。
然而陕北之流民作乱有其内在原因,恐怕非杀一两个人所能解决。李自成刚开始时只是一个小贼头,真正的贼首还轮不到他,后来才慢慢做大。
首先开始作乱的事那一路贼人呢?朱由检使劲的想,却也想不出来。
实在是当时陕北山西的流贼太多了,有名有号的贼军多达数十上百支,恰逢崇祯二年建奴破边墙入侵,流贼越闹越大,再不可制。朝廷大军在流贼军和屡次入侵的建奴之间疲于奔命,大明生生被拖入深渊......
下朝后,朕就派心腹前往陕北,先设法杀掉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然后多拨钱粮抚恤陕北百姓,一定要防患于未然!朱由检暗暗道。
就在此时,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须弥之后,守卫殿门的一个大汉将军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密匣。
王承恩取过密匣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份奏疏,放在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看时,神色突然大变。
殿内官员们早已安静下来,看到皇帝脸色时皆吃惊,难道又发生了大事不成?
“呵呵,”朱由检冷笑起来,对王承恩吩咐道,“读给大家听听吧。”
“是,陛下。”王承恩取过奏疏,开始大声朗读。
“锦衣卫河南千户所密奏,今日察觉福王招纳流民秘密扩充王府卫队,打造刀剑武器,似有谋逆之举......”
王承恩话语未落,殿上已经一片大哗。
“福王竟然谋反,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福王于皇室血脉最近的亲王啊。”
“难道说福王还惦记着当年丢掉太子位置的事情?”
一时间众官员低声议论窃窃私语,直到负责大殿秩序的御史大声呵斥,这才安静下来。
不怪他们如此失态,实在是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因为现在的藩王不像太祖太宗之时,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力,等于是被朝廷圈养起来,便是王府官员也都是朝廷委派,负有监视之责,再加上洛阳城中的按察司衙门,有太多眼睛盯着监视着,再加上洛阳距离京师并不算远,周围皆是朝廷军队,根本就没有造反成功的可能啊!
“臣请立刻派人严查,可令河南按察司负责此事,调动洛阳军队监视福王府,同时命令开封军队准备,一旦福王有异动立刻拿下!”
黄立极当即说道。不管福王造反是真是假,一定得防患于未然,内阁的态度必须明确!
“臣等附议!”其他大臣们也纷纷说道。
这个时候,便是那些御史们也不会提出异议,打压藩王宗室,符合所有文官的利益。
“福王既然要谋逆,焉能不早做准备?恐怕河南的军队早就被其渗透其中了。”朱由检缓缓道,“河南的军队不知道和福王牵扯有多深,不能动用。朕决定派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卢象升,带三千禁卫新军士兵前往洛阳,负责查福王谋反一案!”
动用禁卫新军?很多大臣愣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西苑的禁卫新军是皇帝的心头肉,这数月来,光是花在禁卫新军的银子差不多有五六十万两,以兵仗局为基础的兵工厂整日叮叮咣咣不停,都是在为禁卫新军打造武器。盔甲厂也加班加点为禁卫新军制造铠甲。
虽然不满皇帝把这么多银子花在禁卫新军身上,可这些官员也没有办法。毕竟皇帝花的是自己的内库的钱,没动用国库一两银子!
“陛下,禁卫军刚刚成立不久,动用他们是否合适?”有大臣说道。
毕竟只是刚刚得报福王有反迹,福王还没有正式举兵造反,何必大动干戈?而即便河南府的军队被福王渗透,不还有周围各府吗,大不了就近从南阳襄阳,从西安从卫辉府调兵,何必动用刚刚成军的禁卫军?
“正因为禁卫军刚刚成军,和各方皆没有瓜葛,朕才动用他们。”朱由检淡淡道。
很多官员心中一颤,皇帝猜忌心这么重吗?竟然怀疑其他军队和福王勾结。
于是都不敢再说,生怕被怀疑和福王有瓜葛......
朱由检把卢象升召入宫中,面授机宜。
“此次派你带兵前去,主要为了锻炼新军。禁卫军成营虽然有些时日,但毕竟没有见过阵仗,借着这次平定福王叛乱的机会,要迅速成长起来。”朱由检吩咐道。
“是,陛下。”卢象升沉声答应。
“你的任务是负责拿下福王府,至于福王交给锦衣卫审讯,你不必多干涉。
平定福王之后,利用在福王府缴获的钱粮,在河南再招募一批士兵。朕准备用一年的时间,把禁卫军扩充到三万人。河南深受福王和周王荼毒,百姓困弊不堪,从贫困百姓中招募兵源,分发福王的田地给他们,如此也能迅速稳定河南局势。”朱由检边想边道。
卢象升默默听着,只是问了一句:“陛下说审理福王由锦衣卫负责,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现在何处?”
朱由检淡淡道:“许显纯目前已在河南,你带兵去了后他自会和你联系。”
卢象升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看着卢象升离去的背影,朱由检微微有些出神,他知道卢象升是个聪明人,自己做的事情虽然隐秘未必能瞒得过他。
不过想必卢象升也不会拆穿,毕竟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到了崇祯年间,宗室给大明带来的负担有多么沉重,像卢象升这些人肯定都知道,对处置宗室藩王,这些文官必然会乐见其成!
只是在卢象升心里,自己这个皇帝形象必然一落千丈。不念亲情对叔父动刀子,简直就是刻薄寡恩。
朱由检苦笑着连连摇头。
罢了,朕要做的事恐怕无人能够理解,朕也不需要人理解。皇帝,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