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观天象的郭嘉
“仲德说张纮回了江东了?”
“正是,不然他却不是偷走的,不少官吏都知道他要走的事,按照张纮自己的说辞,是回乡省亲,不出一两月就会回来。”
郭嘉听罢,不屑的哼了一声,之后对着程昱说道:“他张纮在江东乃是跟张昭齐名,若不到许昌,就是孙策的左膀右臂,他回江东,还真是省亲。毕竟司空跟袁绍之间的大战越发的近了,这各方的势力,怕是也都有点坐不住了。”
郭嘉说到了这了,曹操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江东上,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孙策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他能有多大出息?还敢把目光放到中原?孙坚在时,我还敬他是个英雄。”
但曹操这自信的想法一表露出去,郭嘉和程昱都是连连摇头。
“司空啊,孙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江东平定,那可是孙坚都未曾做到的事啊,孙策有勇有谋,怕是数年后刘表也未必是其对手。”
程昱显然对于孙策已然有了相当深入的研究了,不然张纮悄然离开许昌的事,他也不会特地跟曹操说,现在中原上除了袁绍之外能让曹操重点关注的人不多,孙策显然是其中的一个。
“仲德的意思是,咱们想要跟袁绍决战,还得防着孙策这个黄口小儿?咱们大汉的兵马本就比不上他袁本初,要是分心的话,可不是好事啊。”
曹操这一次之所以让程昱留在许昌,也正是想要让他观察一下各个势力在许昌的暗子都有什么动静,结果果然就发现了孙策这边有了不小的动静了。
对于跟袁绍之间的大战,曹操虽说不惧,但也知道自己这回必须得全力以赴,毕竟袁绍也是经过了之前不少战争的洗礼了,曹操虽说瞧不起他,但还不至于轻敌。
在这样的大战中,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后面跟你整事了,而孙策是个年轻人,一旦真的整出来点事儿了,肯定就不是小事,所以曹操是不得不防的。
“司空所言极是,江东的异变不得不防,此番若是发兵官渡,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程昱这回没跟着去讨伐刘备,所以这段时间他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做了数次的推演,心里面已然有了不少的想法,就等着跟曹操和郭嘉说道说道了。
程昱和郭嘉之间,要说没有竞争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们之间的竞争绝对是良性的,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定位也并不一样。
郭嘉虽然年轻,但脑袋里除了出谋划策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其他想法,他想要做的只是站在曹操身后影子一般的人物,登堂入室从来就不是他郭嘉的追求。
但程昱不一样,他并非是一个单纯的谋臣,他是有着独自带兵打仗的能耐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之所以把他留在许昌,不光是看着朝堂,曹操的一家老小也都在这,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单纯一个再高超的谋臣都是顶不住的。
“奉孝以为如何?”
从程昱开口开始,曹操就一直在看郭嘉,但从郭嘉的脸上他并未看出来什么着急的情绪来,这让曹操有点没明白,因为孙策可能会对他造成的威胁,他自己一时间都没想到任何办法。
跟袁绍一旦开战,全力以赴是必须的,他这一全力以赴,后方空虚也是必然的,一旦被孙策抄家,结局必然是鸡飞蛋打,完犊子了。
“司空、仲德,孙策派张纮到许昌,必定意义非常,张纮此番回去,也多半跟司空即将跟袁绍之间的大战有关,但孙策……依旧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奉孝啊,孙策已然兼并了江东群雄,一旦起兵,刘表也非能阻止之人,怎地就不足为虑?”
对于郭嘉的这个说辞,程昱显然并不买账,因为他说的无凭无据。
“孙策此人,的确是个良将,但数年前我曾了解过,他为人的确是醇厚,急公好义,但性情却太过刚猛,凡事只知进不知退,加之他在江东这几年东征西讨,树敌不少,早晚都会被匹夫所杀,不足挂齿!”
“啥?就这?”
郭嘉说完了之后,曹操和程昱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都看出了那么一点荒谬的感觉。
这叫啥,这叫未卜先知?还是信口雌黄?
程昱本来是有不少话想要解释解释孙策的威胁有多大的,但是在郭嘉这番神鬼之言的面前也是愣住了。
曹操和程昱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尼玛孙策那个脾气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之前好几年都被人匹夫给干死,单单曹操跟袁绍开战的时候他就得让匹夫给干死了呢?
这是哪来的自信?他们俩反正是没想明白。
但他们同时却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郭嘉这个人,几乎是不说大话的,他的谋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但就刚才郭嘉说出来的那句话,着实是不靠谱。
对于曹操和程昱的反应,显然都在郭嘉的预料之中了,他微微一笑,并未解释,颇有那么一丝‘事后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奉孝啊,此事玩笑不得,许昌一旦有失,不管来的是孙策还是旁人,我与袁绍之战的胜败就没了意义。”
“司空放心,奉孝夜观天象,天象骗不了人,司空还是好好准备着跟袁绍的大战吧,此番俘获的关羽,若是司空实在不想杀,起码在眼前的事上还是有用的,虽然若是问我,还是应该杀之。”
“既然如此,奉孝、仲德,今日歇息一天,明日散朝后,召集众人,商讨与袁绍之战。关羽的事,我自有分寸。”
郭嘉闻言摇了摇头,之后跟曹操告辞出司空府去了,显然,对于曹操执意就是不想杀关羽这个事,郭嘉并不满意。
“司空,孙策的事……就如此了?”
“奉孝说他夜观天象了,那就是夜观天象了,此事就交给奉孝去看着吧!”
程昱愣了一会,眉头不知怎地舒展开了,之后也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