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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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李嫣红身负如此绝顶武功，竟然也不敌铁衫门的二代弟子张丰，如今我经脉萎靡，所受之伤根本无法自疗，而目前又回不得师门，难道这血海深仇便报之不得？”李嫣红脸色苍白地坐在马车之上。
“如今我还是南下到妹妹所在周庄，此去南下不过千里许，总得在死之前再见我的苦命地宛儿一面。”想起女儿那可爱地面容来，李嫣红这才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来。
“老顾，南下周庄！”李嫣红轻声对着车子外面地车夫说道。
“是，大小姐！老奴遵命。”外面传来一声低沉地男子声音应道。
“驾！”一辆插着苏州府李字旗号地豪华马车便疾速向官道南下而去。
“禀报王爷，卢忠在滁州时确实听到有关商羽兄弟地消息，只是最近王爷最近与元廷交战，令臣下不能及时禀报，这才延误了时日，请您恕罪！”卢忠此时半跪于地向张士诚禀报道，脸上神情显得甚为真诚。
“贤弟，卢贤弟！为兄都说过，在后堂中不要与为兄行礼，你便是不听！来来来，你且起来。当初举事至今，我们兄弟经历九死一生，在百万元军围困之际元廷居然临阵换将，这算是我等万幸！此乃天不绝我大汉天下也。”
张士诚说完话便站起身紧走数步弯腰将卢忠扶了起来，满脸感慨之色。
待得将卢忠扶起来后，他伸出手拍在卢忠肩膀之上说道：“当时幸得兄弟前往近邻滁州处求援，并且还远涉北方小明王韩林儿处促使他派出数路义军，将元廷大军半数军力拖住，才有为兄自高邮脱困的机会，于此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啊！”
当时张士诚在高邮被数十万大军团团围住，便是欲投降元廷脱脱也是不允，更是扬言要在破开城关后屠尽城中所有人。
张士诚这才后悔此前称王的举动，如不是称王，以他拥有的三城之地还不致于成为元军首要的攻击目标，那才真正是自取其祸。
幸而元廷临阵换将，数十万大军没有统属元帅之下，调配不灵，而在监察使赵清拚死护卫之下，这才率一支人马冲出高邮，然后在元廷大军被数路义军击溃之下，这才顺利出击占领了通州，暂时拥有了安身之地。
“王爷，这是臣应当应份地事情，只要能令王爷安全，臣便是死也无憾！”见张士诚仍然像以前那样对他兄弟相称，卢忠是从心中感到温暖。
“在为兄面前不必如此，怎可轻言死字？来来，你且坐下，与为兄说说商羽兄弟之事。”张士诚想起商羽这位奇异少年来，马上便拉着卢忠在书房中的墨松椅上坐了下来。
卢忠稍微客气一番后，见张士诚执意让他坐下便告罪一声，却只坐了半边身子前倾地向张士诚介绍了商羽的一系列经历。
只是卢忠并不知商羽曾经化身为沈万四与挟持滁州都元帅郭天叙这两件事，只是说起在滁州商羽曾经制作一把强弓，没有第二人能拉得开并且杀伤力特强，朱元璋便是由此类弓箭才在攻打来安县时成功云云。
最新的消息便是卢忠在北方向通州返回时听到的消息，商羽经由滁州都元帅府上报小明王的宋朝小朝廷，成为被正式册封的九品县丞，所在的位置便是来安县。
“难以想像，商羽小兄弟不但会炼制药物，还会制作各类武器，目前在滁州中可是相当有名，算是年轻有为的官员。”卢忠说到这里时，对商羽是不由地赞不绝口起来。
张士诚听后不由心向往之，喃喃说道：“没想到当时一位不起眼的小书童，如今居然这般了得，他那商筹更是令人向往之，卢忠，你可愿抽空前往来安，替为兄去招揽商羽兄弟？”
卢忠听后立即说道：“王爷，臣愿往。”数月前张士诚就曾嘱他寻访商羽下落，当时未果令他很有些自责，这才在此时向张士诚提起商羽，他早知张士诚会有此言。
“好！我希望你以个人名义去探访他探探口风，他目前是滁州义军的人，滁州义军对我们的帮助在两月前最为显著，此事千万不要令滁州军方察觉，若不可为你便向商羽兄弟求来商筹，为兄凭其中内容便可知如何能稳居江南矣！”那商筹中记载地各地内容可谓丰富至极，那也是由于当时泉州府天下富商云集，每位富商都有属于自己的行商路线，数万名商人手中的地图与各地风物汇总在一起，那是海量一般地内容，却被商羽整合理顺成一本商筹，可心想见其中内容之重要。
那不但是行商之人所最为想要，而且便是如张士诚这般想要争霸天下之辈最为渴望之物，这也是陆绍北为何会在看到商羽那本《商筹》后厉声斥责他的原因。
“王爷，臣知道！但若是商羽兄弟不肯那又如何？”卢忠有些担忧地问道。
“若他不允，那便在日后派人杀了他，若不为我所用，日后必成大患。”张士诚的脸色立时便变了，眼中射出凶狠地光芒。
卢忠听后心头一凛，但却连忙应道：“遵命！”
“来安县丞商羽拜见左副元帅，因在城外铁器坊打造一件新武器而忘记时辰，向左副元帅请罪！”商羽在制作这件铁器地各个部件后，才想起朱元璋大军今日入城，连为那件铁器在制作轮子地时间都没有，便急急地命人用马车将这件铁器各部件装上平板马车，在这一路上才缓缓将其装配好。
朱元璋数月不见商羽，一眼便看出商羽身材似乎长高许多，见商羽弯腰行礼，立即便笑着说道：“商县丞，你所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你命兵士们抬入大堂中究竟是何种武器，你且道来。”
他从心里甚为喜爱商羽，一是由于商羽救过他，二来商羽此时无父无母，而且李家村人被无军尽皆屠杀他也是亲眼目睹。
而接下来商羽为义军数万兵士请命挟持郭天叙向前线发放粮草，险些便被人害死，而在来安这数月来不但将民众安排得极好，而且商道畅通，竟然打通了与北方数种商道经营地僵局。
耕地水田也已经进入第一季的收成，而商羽居然在数日前发现铁矿，而且今日又声称制作出新武器来，这令朱元璋更为欣赏商羽，他倒要看看商羽所做之物是什么。
周围站立两旁的诸将也是面面相觑地互相望了数眼，这才向商羽身后摆放地那件铁器望去。
“若说是炮，那炮筒也在细了些；若说是弩，但这也太大了些，哪有弩弓要由数名兵士抬着走的？”
“如此细的炮筒也不利于发射拥有杀伤力的弹丸，这位少年县丞相到底做得是什么四不像？”
一时间，将领中对于兵器稍有些研究地开始在心中猜测起这件所谓地武器到底有何种功用，而那些只懂得阵前厮杀地几名副将则更是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算是什么？倒有些像那话儿的模样，这少年小官儿莫不是疯了，居然浪费可以制造数十把上好钢刀地精铁制作这种东西，难道是拿来供在香案上的东西？”
商羽却是沉吟起来，他一时间竟然不知应当从何说起来，一张脸居然显得有些红了。
“商县丞，不妨直接说来，这些精铁难道便是你这数日以来所炼？”朱元璋在看到这铁器上闪着亮白色的光芒时，便知道那是极好地精钢，并不是一次便能从炼炉中得到之物，从军多年，对于铁器与精钢的分别他又如何不能轻易分辨？
“左副元帅，这并非是由铁矿石直接炼制而成，而是下官取出县衙府库中废旧兵器经精钢炉重新淬取而制成，炼制生铁地泥炉正在烧制成型中，而这些精钢则是由生铁构成地旧兵器炒制而成，我命人做好模具，试制一番便做出了这件结合诸葛弩与火炮的武器。”商羽见朱元璋问起，这才红着脸说道。
这是他胸中所知的比较容易制作地攻城武器连弩炮，只是目前适合做为前端爆炸物的火药原料他手中实在太少，目前也才做了十发弩炮。
“诸葛弩？”朱元璋立时便有些发呆，不由转过头去向身边的李善长问道：“善长，诸葛弩是何种武器，你可知否？”
“咳咳！左副元帅，这诸葛弩是早已失传的一种武器，它是由三国时代西蜀的丞相诸葛亮发明的。诸葛弩是一种具有极高杀伤力的武器，箭矢用铁制造，矢长八寸，谓之元戎，可以同时发射出十支弓箭，不过那可是一人便可持得之物，而且易于损坏，不易维修，在隋唐时代便已经失传。”李善长无奈地说道。
对于商羽所做之物，他也不甚明了，甚至可以说根本便看不懂，那闪着银白色亮光的精钢器物在地面上看上去可不小，而且要由数名兵士才能抬得动，这种东西便是有再大功用也无法在军中使用，不由心中叹息商羽做了白功。
“商县丞，你发现铁矿并且建造炼铁作坊，本帅当记你大功一件，如此一来来安县便可为我军提供大量武器，但你这件武器地功用如何，希望你能演示给我们看。”朱元璋此时见李善长的表情后，便知他也不并甚清楚商羽所做是何物，不由更加好奇起来。
但看这件铁器实在沉重，料想便是能一次发出数百支弩箭那也不易于在军中使用，任何武器若是不能移动，那便没有了灵活性，此刻是争霸天下攻城掠地的时代，这种笨重地弩弓类武器根本不适合义军使用，而且造价必然也甚为惊人，是以朱元璋先是夸赞商羽一番，先将他发现铁矿并开始组织冶炼作坊之事立下功绩在说，这样令诸将也心服口服，免得商羽难堪。
但商羽接下来的话却让朱元璋与诸将都不由大吃一惊，只听商羽红着脸说道：“左副元帅，若是在县城中使用，恐怕会死伤太多人，据我估算，这一炮下来便能将城墙轰开一个两尺宽的缺口，若是左副元帅不介意，那便与诸位将军移师城外，找一座土丘试验，以避免不必要地损伤。”
“什么？贤弟你说这种弩弓能轻易轰开城墙？若是多发几颗，那攻城掠地岂不如儿戏一般，世间怎可能有这等神器？”朱元璋立时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下一步他便要去攻打和州，若商羽身旁这座古怪地铁器若有那等威力，到时岂不是探囊取物般便能拿下和州？
所有将领也都难以置信地望着商羽，那细细的炮管，便是射出再多铁质弹丸也不可能击垮城墙，而弩箭就更不可能了，县衙内顿时陷入了鸦雀无声地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