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红隰风云之备战
“那座金矿现在拍到多少了?”封知平问道。
衣关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两?”封知平一惊,略一琢磨点点头,“如果消息属实,一倍的利,两百万两确实很值。”
“谁告诉你是两百万两?”衣关面色古怪,使劲晃了晃两根手指,“是二十万两,准确点说是二十万两一钱零九十一个铜板。”
“卧槽,抢钱啊!”于大胆失声惊呼,又赶紧捂住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老别生气...”
这回没人怪他,连封知平的眼神都不对头了。
一座至少价值五百万两以上的金矿,用二十万两买下来,打劫都没这么狠!
衣关见怪不怪,微笑道:“别激动,这很正常,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就算出价二百万,一成半就是三十万,他们不到十个人分三十万两,即便平安离开了大丘山地界,可之后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钱越多,对他们来说越是负担。”
封知平一琢磨,确实如此,还是那句老话,钱再多也得有命花,自家精锐死了个精光,剩下几个小虾米焉能守住偌大的财富,还是先紧着小命为好。
“而且出价高低都没有意义,朝廷放出这些产业来给江湖人争,那自然要按咱们江湖人的规矩办,价开得再高也得能签下契书才行。”衣关眼神深邃,语气深沉。
封知平皱眉,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产权竞标除了钱,还有其他条件?”
“没错,这就是宗门派你们来此的原因。”
衣关坐直身子,肃声道:“大丘山这一带的物产资源朝廷几乎不插手,只收税,一应产业全放给民间组织和江湖势力经营。想获取经营权,一是靠直接买卖,二是这次这样的竞标,前者双方同意即可,后者则要看财力和人力,也就是除了钱,还要看竞标者有没有能力守住这份产业。”
“以往竞标,各家实力分明,朝廷根据标的大小自有定夺,大家走个过场即可,可这次不然。这次秋刀会遭受重创,影响极大,血刀门又横插一手来势汹汹,朝廷不想看到下家接手不久就又成为第二个秋刀会,所以要严格遵照规矩办事,将竞标日定在十日后,明标竞投,胜出者当场签署契约文书,而这有一个前提——竞标者得能赶到现场才行。”
赵康眼神一闪:“您的意思是,竞标会不是在城里办?”
衣关缓缓点头:“没错,竞标会场在各产业处,也就是说你想竞投哪项产业,就要派人亲自到场。”
众人都听明白了,难怪衣关说要按江湖的规矩,朝廷这一手是要让各家在前往各会场的路上角逐一番,胜者才有资格到场,且只有一家到场的话,一两银子买下天价产业也不是梦想。
很残酷,却也很诱人,看似公平实则弱肉强食,且相当考教各家的野心和判断力,官场中人果然是最擅长玩弄权谋的。
似乎为了肯定几人的猜测,也像是给他们提个醒,衣关补充道:“所有产业都在同一天拍卖,出发时间定在前一天子时,次日正午开始竞标。在那之前,各家需上报人员名单和与会场次,上报后名单上的人员只能在所到会场指定范围以外的地方活动,严禁提前接近,违例者剥夺竞投资格。出发时间开始后至竞标会开始前,会场周边圈定的范围内会实行清场,不会有闲杂人士逗留,也不会有官兵巡逻,途中发生任何事官府事后都不会追究,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各安天命,生死自负。”
几人心头沉甸甸的,鼻尖都似乎嗅到了一抹血腥。
生死各安天命,这条准则果然很江湖,朝廷这是逼着弱者退却强者厮杀,最终决出最强的买家。
而封知平是侯府出身,耳闻目染,比别人更多想了一层。
在他看来,官府不仅是要决出实力最强的下家,还想借此机会打压和制衡。
秋刀会几近灭门,几乎每个人都确信是猛龙过江的血刀门干的,而朝廷出于各种原因没有深究,故意让此案成了悬案,无疑助长了血刀门的气焰,官府出于安全考虑又怎能一直坐视?
所以这次竞标便是针对血刀门的一次打压,朝廷不能直接出手,便借点苍山等江湖势力的手对付他们。
反之,这也是对本地势力的一次制衡,倘若以点苍山为首的本地势力无法压倒血刀门,那官府便顺水推舟加以扶植,与老派势力互为牵制。
一个小小的血刀门分舵动摇不了点苍山的根本,但却能恶心一下点苍山,某些时刻还能作为奇兵敲打一下点苍山表明一下朝廷的态度,左右都不吃亏,所以谁胜谁负朝廷实际上并不在乎。有缘书吧
里面的门道太多太绕,封知平想到头疼,暗叹自己果然不是当官的料,实在太费脑子,又暗赞老爹果然精明,早早的离开朝堂稳坐泉州城,既受着圣宠又远离是非纷争。
按下胡思乱想,封知平坐直身子拱手道:“上师,我等受命而来,自当尽心尽力,只是我等修为尚浅,那金矿如此重要,其他各方定高手尽出,以我等的修为怕是难堪大用,望上师能调派几位先天境前辈坐镇,带领我等行事!”
衣关哈哈大笑,安慰道:“别慌,我又不糊涂,怎会让你们去送死呢。金矿我会亲自带人去,要你们来是因为我这里人手不够,我要你们去的是两座铁矿场的其中一座,就是挖出过铁精元母的那一座,名叫兴宁矿场。”
封知平松了口气,复又有些忧心:“兴宁矿长曾产出过地级灵材,盯上那里的,怕也会有先天高手吧?”
衣关沉吟道:“可能会,但我感觉可能性不大。挖出铁精元母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兴宁矿已经进出了末期,铁精和凡铁的产量都不高,所以盯上那里的不会太多,出动先天境的可能性并不高,其他四处更值得他们投出人手。你们的实力我已经清楚了,而你还能调运先天之力,真碰到先天高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所以你们几个为一路前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几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拱手应命。
衣关看向尤双儿欲言又止,女孩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抢先道:“我是出来历练的,不是出来玩耍的,师父也是这个意思。”
衣关苦笑,点头道:“好吧,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再派三个好手跟你们同行,凑足十人上限,这样更稳妥。”
尤双儿甜笑致谢,封知平等人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暗暗腹诽同人不同命,衣关这老家伙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主儿。
“敢问上师,我们的标额是多少?”赵康问道。
“那座矿,三万两左右应该就能拿下来,保险起见我给你们八万,超过这个价...”衣关眼神闪烁。
封知平立马会意,接口道:“上师放心,出得起这个价的人,不会到场的。”
衣关满意的看了封知平一眼,哈哈大笑。
于大胆被马六点醒总算明白了什么意思,舔着嘴唇狞笑道:“上师放心,敢跟咱们叫价的,来一个我杀一个,争取一百两就给他拿下来。”
笑容戛然而止,衣关一脸牙疼:“这个,也不用那么低...”
“便宜点不好吗?”于大胆一脸懵懂。
衣关算是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人,满心无语,还是老董冷眼扫过去让他闭嘴,封知平等人相视一眼暗暗摇头,均是无奈苦笑。
大战在即,想在红隰镇逛逛的想法只能搁置了,那日衣关车都没让他们下就是为了保密,事关生死没人敢大意,一个个全都闭门不出潜心准备。
尤双儿和赵康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内静修,老董和于大胆精力旺盛,每天都会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切磋上半日。
徐昊和马六也不常露面,露面也是聊天喝茶,甚少动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备战方式,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调整状态。
封知平调整状态的方式最简单,只有两种——打坐和擦拭兵刃。
捷径走多了难免产生依赖,这些日子他特意抽时间多多静修,可令人发指的缓慢进境让他实在提不起干劲来,所以一来二去还是擦兵刃的时间更多,六把剑四把刀一棍一枪一对人级上品的子午鸳鸯钺,加上衣关送来的一柄人级中品长剑,总计十五件宝兵刃擦得程光瓦亮片尘不染,看着就让人舒坦,可打包起来却甚是累赘。
“以后得多招几个剑童了,这么一大捆死沉死沉的,自己背又累又破坏形象,长此以往叫我情何以堪?”
封知平暗暗嘀咕,想象着将来某日功至先天,身边常备的兵刃或许多达几十件,出手时大包小包的往地上一扔啥形象都没有了,而且还有被人偷走的危险,深觉招剑童的计划得提上日程了。
等到功至神藏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自己辛苦些把兵刃全都修入体内,到时候一交手自己胳膊一抬万箭齐发,哦不,是万兵齐发,那场面想想都让人颤栗,光气势就能骇死人。
只是那一天还远得很,现在还得靠人力背,封知平无奈的分门别类,不断调整试着往身体各处挂,尽量少背。
九天一晃而过,当日中午,一行人上了马车侧门而出,混在人流里驶出红溪县城,前往预定的出发点。